第85頁

    秦業誠看她看了半晌，終於幽幽吐出一句：「有話就說，別憋在心裡。」

    沈書語有點兒不知所措，木木楞楞的人很不自然。

    秦業誠瞥過眼去，沉下臉色，似乎也是不悅。

    好半晌，沈書語才開口道：「你認識我表姑媽？」

    「什麼表姑媽？」男人回得倒是很快，再次側身過來，目光落在她臉上，表情不算好。

    沈書語說了那位表姑媽的名字。

    「認識。」他說。

    沒有下文了。

    沈書語只得將剩下的問題堵在嗓子眼兒里，心裡醞釀著的問題一個字都問不出口。

    秦業誠觀察她幾秒，說：「你問這做什麼？」

    沈書語沉默片刻，索性一股勁兒說了：「網上說你曾經跟過她幾年。」

    「我是跟過她幾年。」秦業誠平常道，「你突然提起她我都要想不起來，除了她我還跟過不少人，怎麼著你感興趣？感興趣我可以說給你聽。」

    沈書語看他這態度，忽然覺得自己是多想了。

    她和秦業誠沒有親密到可以無話不談的程度，她摸不清他的底線，所以有些話要斟酌思索過許多遍才可以問出口。

    而她不知道，如今的秦業誠亦是如此。

    秦業誠笑，問：「有人和你說什麼了？」

    「不算。」她脫口而出，意識到不妥，於是抿緊嘴唇。

    秦業誠看著她：「說說。」

    沈書語無奈：「網上說的。」

    「網上說的你也信。」他面色譏誚道，「你不如直接問我，那不比網上來的更快速真實。」

    沈書語想了想，說：「你的話，於我而言可信度並不高。」

    「意思就是我騙你？」秦業誠搖頭笑笑，「不知道說你聰明還是愚蠢，又或是該聰明時愚蠢，該愚蠢時聰明。」

    沈書語聽來這話熟悉又扎耳，心裡頭湧上一股難以言述的酸澀味道，她前幾日與項媛媛見過面，聊及夫妻情感，她只說還好。

    項媛媛告訴沈書語男人若是喜歡你，一定會讓你感覺到這份喜歡，而不是一味兒打壓。她的婚姻走到臨近末梢時，她的前夫對她的姿態宛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只是當時她深陷其中，離婚之後思索兩人熱戀期和後來，才稍稍有些悔悟。

    沈書語婚後和項媛媛見面次數並不多，或許有秦業誠曾經告誡過她的緣故。但那次見面叫她從心裡感覺不愉快。

    或許是過於沒安全感，所以旁人的幾句話都可讓她輕易動搖，即便是現在秦業誠在她面前表明觀點，她都有些不敢確認。

    「網上還說——」沈書語佯裝淡定道，「你娶我，動機不純……」

    秦業誠盯著她看，空氣忽然變得異常安靜，安靜到有些可怕。

    沈書語被他瞧得有些氣虛，她也可以收回視線，裝作前面那幾句都是玩笑話。可心跳了又跳，終而穩住神色，目光堅定。

    他勾了勾唇角，轉過眸去，才說：「何以見得。」

    「你故意要我懷孕，不要我打掉孩子，就是為了和沈氏聯姻。」她說，「是嗎？」

    他不言語。

    沈書語心裡沒數，其實這話問來實在沒有意義。這幾乎是她曾經篤定的事情，她甚至忘記秦業誠到底有沒有在她面前承認過此事。

    秦業誠卻道：「別給我扣些子虛烏有的帽子，我是讓你懷孕了，是，沒錯。」

    沈書語問：「然後呢？」

    她眼見著秦業誠的神色從無所謂變為不耐煩。

    秦業誠從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評價，卻始終受不了她對他的揣測。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也別以為沈氏有多好。」

    沈書語如遭雷劈：「你不想與沈氏聯姻？你為什麼娶我？為什麼要我生下秦嶼？」

    她聲色俱厲，一瞬間裡所有無奈與委屈迸發，如果他都不能控制，那誰又來為她的婚姻和感情負責？

    他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

    沈書語詫異：「你怎麼能不知道？」

    秦業誠知道說了她也不會信，可是——

    「有些事情就是沒答案。」

    作者有話說：

    感覺這章氣氛又不太好了

    但是對於他們而言，書語開始吃醋——我認為是好徵兆

    書語想與禽業誠溝通——我認為也是好徵兆

    禽業誠說沒答案——成年人總是說一套做一套，對於他來說與沈氏聯姻意味著與沈氏綁定，他不願被綁定，即使他能力再強，在家族集團面前他勢單力薄，與沈氏綁定他就被拿捏了。但他也不願書語打掉孩子（和周彌生溫爾雅不同，這次孩子確實是意外）他比誰都清楚局面，書語的小脾氣他全都看在眼裡，除去家族背景，書語自身實力並不強，但是他很喜歡，喜歡沒有答案。

    怕你們看不懂，作者親自解釋下吧

    第42章 不悟

    ◎重要◎

    「那什麼是有答案的呢？」沈書語說, 「你告訴我。」

    秦業誠隨意道：「凡事都要追求答案沒意義，不如做點實際的。」

    「那什麼又是實際的？」

    她目光有神，看他時絲毫不畏懼。秦業誠有一瞬間忽然想起兩人開始相處的時候，她從不敢這般看她, 他也從不會在她面前如此——敗下陣來。

    秦業誠側過臉, 不看她：「教育好秦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