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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29:31 作者: 柚貝
    女兒與秦業誠的婚事,沈母沒有半分插嘴的餘地。先不說是沈博海看中的人,且沈書語未婚先孕,又一定要生下孩子。

    其實這樣年輕,就算不要這個孩子女兒以後也還是會嫁的好人家。但一切的一切不是她開口就能逆轉的,好在女兒良善乖巧,不會因此怪罪任何人。而沈博海意欲將秦業誠拉攏至沈氏大約是為了以後給沈煜鋪路。

    沈母雖然做了半輩子家庭主婦,凡事後知後覺,但也能反應過來。她倒是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妥,只是隱隱感覺女兒有些低落,又想起自己懷孕時沒日沒夜地盼望,沈博海雖大男子卻對她十分寵愛,公婆即使不滿她一胎為女,她也沒覺得反感。

    沈母知曉,自己下意識里,和公婆統一了戰線。

    偌大的沈氏集團,豈能無人繼承。

    她生怕秦業誠心中也是此想法,於是趁著沈書語去洗手間時,開口便與秦業誠問道:「工作忙嗎?」

    秦業誠:「嗯。」

    沈母頷首,卻道:「男人要平衡好事業與家庭,不能為妻子成熟身體苦楚,就在別的方面好好分擔。你......」沈母看著他,欲言又止,「我了解我的女兒,她既然願意這麼年輕就嫁給你,給你生孩子,說明你在她心裡肯定是有一定分量的,她需要你的陪伴和理解。」

    不知被哪句話打動,秦業誠原本冷漠的表情漸漸鬆動,語氣緩和:「我知道了,媽。」

    沈母猜不透秦業誠的心思,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己心疼,即便她下意識里認為沈書語不能繼承沈氏,可誰若讓她不好過,那也是打了沈氏集團的臉。

    沈母自然是希望沈書語能夠安穩一生,幸得丈夫庇護。她原本希望女兒能夠嫁得一位脾性溫和的丈夫,家世背景自然重要,彼時她說服沈博海給予沈書語一筆豐厚嫁妝。事到如今她已無法改變,嫁妝也僅有京郊別墅一套。秦業誠家產多少她更是無從得知。

    ......

    沈書語躺在檢查室的床上,秦業誠便也跟了進去。

    沈書語忙抓緊衣服,瞪著一雙大眼看他:「你出去,讓我媽進來。」

    醫護人員拿著儀器端正看著二人,秦業誠愣怔數秒,無法,自覺出門,換了沈母進來。

    一道門帘相隔,沈母說:「讓孩子父親陪著最好不過。」

    沈書語沒說話。

    檢查結果一切正常,醫生給沈書語開了些鈣劑和鐵劑。沈母沒再跟隨回京郊別墅,車子平穩前行,沈書語和秦業誠平肩而坐。

    秦業誠單手搭在兩人中間的擱板種,視線上上下下掃視著沈書語,順便評價道:「肚子大了。」

    沈書語蓋了條薄薄毯子在腹部,沒做聲。側眸瞧著窗外,多時不見人再出聲,還以為他不會再講話,一轉眼對上這人視線,心中無法不詫異。

    她總是在想那簡訊的內容。

    兩人四目相對,秦業誠開口問道:「還有多久就生了?」

    沈書語本想無視他的話,可忍了又忍,語氣不滿道:「連老婆懷孕多久都不知道,你這老公做的可真夠稱職。」

    秦業誠抬手蹭了蹭鼻樑,輕咳一聲,放低聲音:「是我的問題。」

    沈書語微微眯著眼睛看他的臉。

    秦業誠問:「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沈書語極快的回答:「你感覺怎麼樣?」

    秦業誠將手重新搭在兩人中間,平淡道:「你不是不知道,老樣子。」

    沈書語說:「我想去眾誠。」

    「嗯?」

    沈書語說:「沒聽到嗎?」又扭頭對司機道,「去眾誠大廈。」

    沈書語心知肚明,男人婚前婚後就是兩種模樣,可自己又何嘗不是。對比之前,懷孕狀態令她難以穩下心緒,與對方好好交談,好似每一句話里都飽含情緒,而這情緒大部分都是怨意。

    秦業誠雖是脾氣差,可像是適應了她近日來的陰晴不定。他笑道:「夫人發話了,還不快去。」

    沈書語冷哼一聲:「裝模作樣。」

    秦業誠問:「怎麼就裝模作樣了?」

    沈書語不答,心裡仍想著那條簡訊,低聲說:「等我去到了眾誠,就知道了。」

    秦業誠說:「說得我好像在眾誠藏人了似的,難不成把你這個美貌秘書撤下來,我又找了一位更貌美的,頂上去了?」

    沈書語側眸看他,一字一句道:「這像是你會辦出來的事情。」

    秦業誠調整姿勢,身子斜靠在靠背上,對上她的眼睛:「有時我覺得自己挺了解你,有時候又覺得拿不準,比如你剛才說的這句,我能確定其中帶著點兒嫌棄,但不確定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沈書語眼睫輕眨,問他:「什麼東西。」

    他搖搖頭,再不多言。

    沈書語道:「弄虛做假。」

    「說了你也不承認。」這點兒他很肯定。

    但拿不準她話里是否帶有一絲酸意。

    車子平穩開進眾誠大廈停車場,說不清楚什麼感受,第一次踏進這裡,沈書語只是一位外表光鮮亮麗,實則內里空洞的職場小白,即便她國外留學,對於即將到來的生活一無所知,更沒有預料。

    如今她仍是空洞,卻隱隱有種高冷如斯的氣質。說不清楚這種轉變從何時開始,但她知道,人只有經歷過某些事情,才會在瞬間蛻變。

    靜謐的寫字樓,她像一位巡查者一樣出現,但她並沒有秦業誠此前調侃過她的那種意思,只是想找到陳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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