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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29:31 作者: 柚貝
    秦業誠想了想,說:「夜不歸宿。」

    沈書語又想問他,夜不歸宿去做什麼了?沒能問出口,稍一停留便又轉身離去,重新躺會床上,閉著眼睛不說話,也沒睡著。

    秦業誠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床頭燈亮了一盞,肩寬腿長的影子在牆面地板中晃蕩。直到他洗漱完畢,順手關燈,靠著她躺了過去。

    這種少有的溫情時刻令沈書語莫名糾結。

    他知道她沒睡,問她為什麼不睡。

    沈書語說:「睡不著。」

    秦業誠又問她:「能感覺到胎動嗎?」

    沈書語說能,但不確定是不是。

    秦業誠的呼吸拂在她耳側,熱浪滾滾。空氣的沉寂令這呼吸聲尤為明顯,男人道:「是什麼樣兒的?」

    「像敲小鼓一樣,有人在裡面輕輕地跳。」沈書語說,「應該就是他在動了。」

    「疼不疼?」他又把手伸過來,從身後包裹住她的小腹,覆在上面,溫度透過一層薄薄睡衣傳遞。

    沈書語說不疼。

    秦業誠又問她心情怎麼樣?

    沈書語詫異於秦業誠突如其來的關心,又想起那陌生人發來的照片。她想說不好,但身後那人忽然將她拉緊,「能做嗎?」

    沈書語微微愣怔,再開口聲色忽然緊張:「我不想。」

    「那你幫我。」

    沈書語又重複一遍:「我不想。」

    他不多言語,將下巴頦墊在她薄弱肩上,一手去掌控她,一手掌控自己。

    呼吸聲變得更重更燙,沈書語聽來有種異樣感受,她沉思良久,開口問他:「秦業誠,你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秦業誠閉著眼睛,低聲說:「我對不起你的事情多了,你說哪件?」

    沈書語意欲掙脫,卻掙脫不掉。

    「你自己說。」

    秦業誠沒做聲,加快手裡動作。

    沈書語說:「今天忽然有人給我發消息,說你出軌,在外頭……包小三兒,我心裡不舒服。」

    秦業誠從她肩上抬起頭,眼眸深邃地望著她。

    沈書語直言:「雖然我們結婚是為了肚子裡孩子,但孕期離婚很是麻煩,況且我們也沒結婚多久,你就不能……」她頓了頓,說,「就不能收斂些嗎?」

    秦業誠停下動作,穿好衣服,從床上坐起,一時半會兒沒回話,似乎在整理措辭。隔了一會兒,他才道:「你要是相信我,也不用我多說,你不相信我,更不用我多說。」

    沈書語說:「什麼相信不相信的,你直白些說了就是。」

    「算了,說了你也不會信的。」他沉聲道,「你好好養胎,其餘不要想。」

    沈書語抿緊唇,雙眸酸澀。可惜夜已深,無人看得見,她感知到秦業誠翻了個身平躺過去,沒一會兒竟已酣然入睡。

    她於是轉過身來觀察他,看他鋒利的鼻樑,冷峻眉眼在黑夜裡安安靜靜,她用手指去探他鼻息,手指剛伸過去便被人抓住。

    他把她的手攥緊拽到胸膛前,沈書語能感覺到他撲騰撲騰的心跳,那麼強勁,那麼鮮活。

    「產檢什麼時候。」他竟還沒睡。

    沈書語沉吟數秒,說:「周三。」

    「嗯。」他低聲說,「睡吧,我陪你。」

    沈書語躺在床上,不清楚他這句陪她是睡覺,還是產檢。

    第33章 不悟

    ◎賠償◎

    結果產檢當天, 此人又遲到。

    沈母給沈書語作伴,察覺到她的悶悶不樂,沈母略一沉思,便開口詢問:「和業誠鬧矛盾了?」

    沈書語說沒有。

    沈母又問:「他還來嗎?」

    「不知道。」沈書語說, 「我得打電話問問。」

    「不來也行。」沈母說, 「他工作忙碌, 別讓他來了。」

    沈書語電話還沒打響,秦業誠氣宇軒昂的身影就出現在醫院樓道拐角。沈書語只看了一眼, 反倒是沈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早在此前, 沈母就很愛不動聲色地觀察秦業誠。沈博海常在她面前提起他,一旦提及則是讚不絕口。

    沈母知曉兩人為何相識, 此前沈博海得罪了人,被人報復,用棒球棍打傷住院,恰巧秦業誠在場, 不僅見義勇為和人大打出手, 還迅速將人送到醫院治療。

    沈博海這人對人多有設防,能讓他讚不絕口的人寥寥無幾,沈母聽進了心裡, 又聽聞此人兩道通吃,還曾問過沈博海,那復仇之人該不會和秦業誠有關?

    沈博海說:「若說沒關係也不是一點兒沒有,那人和眾誠亦有些糾紛。」

    那已是幾年前的事, 因為這層關係, 沈博海收購了眾誠部分股權債務, 成為眾誠第一大股東。自此之後, 兩人的交際愈來愈密切。

    沈博海曾在沈母面前評價秦業誠:兩道通吃, 頗有幾分厲害。

    具體表現為何,沈母無從得知。她雖嫁進沈家數年,卻從不過問沈博海工作事宜,除非對方提及,她才會寬慰幾句。可正如沈博海所想,她的話語除了寬慰並未其他半分意義。

    沈母更不會去打探秦業誠此人的背景經歷,只知曉無論這人在圈內再有名氣,在沈博海與她面前始終謙卑。

    等到做完檢查,此人終於姍姍來遲。

    隔著許遠,沈母便看清這人嚴峻且冷漠的眉眼,她又轉眸看了眼沈書語,發現女兒已經收回視線,恍若無事般裝作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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