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援兵

  在落玉兒的引領下，幾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少頃的偏院。

  此時，院內一片漆黑，見門鎖著，段無涯見靈仙著急，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使勁一踹，門就開了。

  此時靈仙跑在了最前頭，落玉兒則將屋內的蠟燭點燃。

  床簾後幾聲嗚咽的聲音傳來，靈仙警惕的靠前，一隻手正要掀開帘子，身子卻被身後的一雙大手環住。

  段無涯擋在了靈仙的前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了垂簾。

  這一下，哪裡還見得到什麼少頃側妃。

  床上，一個被堵住了嘴的小丫鬟，連同著手腳一同被捆綁在了木樁子上，身上竟然還是少頃的衣服。。。吱吱嗚嗚的哭著求饒。

  這個小丫鬟靈仙有些印象，平日裡老是戰戰兢兢的跟在少頃身邊，若她沒有記錯，此人的手臂上還有一處抓傷的痕跡。

  乃是被林姑所傷。。。

  靈仙一使勁摘下了她口中的手帕，冷聲問道，「你主子呢？」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側妃她打暈了奴婢，還換上了奴婢的衣服不知去了何處。奴婢若有虛言，願受天打雷劈。」

  她說的氣喘吁吁不像是騙人的模樣，只可惜天道有輪迴。

  殺人者。。。人恆殺之。。。靈仙冷笑一聲，這就是報應。

  「若風。」段無涯喊道。

  「屬下在。」

  「盯住她，若她家主子找不到，就拿她充數。」

  「殿下饒命，殿下饒。。。」話音未落，若風一個手帕又重新塞回到了女子的口中。

  「要不要告訴楚楚？」落玉兒建議問道。

  「砰——」

  因著少頃是遠嫁的異族公主，又是皇上親賜，故而段無雪的房間離這裡也不遠。

  聽到這一聲響後，幾人紛紛趕到了段無雪的處所，一推開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雙懸在空中的玉腳。

  「快救人！」落玉兒喊道。

  段無涯順勢拿起茶杯的杯蓋，對著楚楚頭上的白綾猛地一甩，只見那杯蓋就像一件暗器一樣射了出去。

  楚楚毫無徵兆的摔下了來，好在幾個人來的還算及時，彼時，她不過是微微昏迷了過去。

  靈仙始終按著她的穴位，知道她的意識漸漸回來。

  「楚楚你這又是何苦！」落玉兒說道。

  楚楚微微睜眼，靠在靈仙的懷裡，眼中含淚的對著靈仙說道，「殿下會有今日，都是我害的，我的命你們拿去吧，換殿下出來，如今我只想乾乾淨淨的走。」

  「現在還不是你死的時候。」

  靈仙想到今日段無雪的躊躇，想必他心裡也有了懷疑，只是不論為情為恩，都是希望楚楚能有個好結局。

  。。。。。。

  待楚楚徹底恢復了意識，她整個人像是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終於摘下了多年來的偽裝。

  「紅繡是我殺的，林姑也是因我而死，就連殿下的迷魂藥也是我塗在杯子上的。」

  她說的像是要奔赴刑場般的大義凜然，只是提及段無雪的時候眼中有了一絲愧疚和心疼。

  落玉兒不敢相信，「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楚楚像是換了一個人，不再是曾經的小白兔和乖乖醫女，滿身是刺。

  彼時，她像是聽了一個笑話般，捂著嘴笑了許久，

  「我和殿下自幼相識，十幾年的陪伴，從小到大，他眼裡除了我便沒有其他的人了。。。可自從你來了。。。一切都不一樣了，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們的十年相守竟然比不過你們倆的數月相知。」

  「所以你就要加害於我？」

  「是。」楚楚說的坦蕩，「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他眼裡有別人，你也不要以為我是什麼為情所困，或是被少頃那個賤人逼得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我就是單純的討厭你。」

  「可我已經和段無雪和離了，你為何今日還要給他下藥，讓他蒙受不白之冤。」

  楚楚冷哼了一聲，白了一眼落玉兒，「我沒有你的本事，當得了表子還能立的住牌坊，你們和離又能如何？他多少天來夜夜未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被趕出丞相府是他在收留你。」

  靈仙看著楚楚悽慘的眼眸，似乎已經和整個人間脫離，而她原本一雙救人的手卻走上了殺人的道路，朝著一個自滅的方向走去。

  「我殺了人，自然害怕暴露，擔心他不要我，所以我就一次又一次答應那個賤人無理的要求，今日的事原本他是說與其讓殿下再把你娶回來，不如讓他被削了頭銜，從此離開都城，我想也好，反正他是什麼我都不嫌棄。」

  說到最後她的眼神忽然狠厲起來，「誰知那個賤人終究還是利用了我。」

  「她跑了是嗎？」

  靈仙點了點頭。

  「一個連自己背後的家族都不管不顧的人，也沒什麼做不出來的了。殿下是冤枉的，你們將我帶回去交差吧。」

  「即便是送，也是段無雪親自去送。」

  「什麼意思？」楚楚的眼神怔住。

  「段無雪已經知道是你給他下的藥了，只不過到了最後他還是希望我盡力保住你。」

  這句話與外人而言再普通不過，可在楚楚聽來，卻是悲從中來，眼淚像是不聽使喚的啪嗒落在了臉上。

  是啊，那個男人何等聰明，何等算計，她猶記得他們一同在戰場上的時候他如何把控全局，運籌帷幄。

  她的那些小伎倆若不是他不願意去相信，她怎麼有命逃到今天。

  可惜了，他終究信錯了人，她也終究辜負了他的信任，今日便是他最後的溫柔了吧。

  忽然，段無涯被門口一聲哨響驚動，眼神中卻是一種欣喜。

  只見門梁之上，一個黑衣身影身輕如燕的落到了眾人面前。

  「春眠？！」靈仙簡直不敢相信，「你們不是被官兵包圍了嗎，你是怎麼出來的？」

  春眠摘下了蒙面，鄙視一笑，「那幫臭男人也想困住我這個玉面小飛龍~」

  「可是有消息？」段無涯問道。

  「是，我出來便跟著太子他們一路往南去，發現少頃那個女人正在西郊的山坡上。」

  話音剛落，楚楚像是整個人失了重心一般跌坐在了地上，滿頭的冷汗，終於，全天下最好的段無雪終於能獲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