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省心的小九

  走街串巷，選了上好的綢緞一白一紅，正好適合給他們二人做衣服，且不還用段無涯繼續捧著了，靈仙對自己的點子甚是滿意。

  回府的路上，靈仙和段無涯手裡捧著幾樣東西慢悠悠的走著，可惜自前夜出事，這煙花便無人人敢賣了，本該有的煙火大會也因此取消。

  「你這是有錢了？竟買了這麼多東西。」段無涯說道。

  靈仙輕哼一聲，「還不是殿下你的心思太難琢磨。」

  段無涯一怔，竟然怪起他了，靈仙見段無涯還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便直白說道：「你生辰的時候我送的委實有些便宜了，可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便想著你看好的都給你買下來算了。」

  靈仙繼續前行，身後的段無涯步子卻緩了下來，靈仙的這番話他才知道原來她心裡始終對他的生辰如此在意，心中一暖。

  隔日，不知段霓裳又哪根筋搭錯了，慌慌張張的就派了人接了靈仙進宮，這事看起來果然很急，一路上這轎子搖搖晃晃的，她入了宮第一件事就是想吐。

  行至一片翠綠，轉樓閣，方離柳塢，乍出花房，還沒到跟前，靈仙就聽著門外的丫鬟和老婆子們一聲聲呼喚著屋裡的女人。

  「公主，你可別想不開呀。」

  「公主，有什麼苦跟奴婢說呀。」

  「公主，你快把門打開吧。」

  靈仙偏頭看著，只聽門裡面的人哭喊道：「父皇不來，你們誰也不許攔我！」

  被擠在最後的小丫鬟看到靈仙過來，忙小跑過來，說道：「王妃可來了，快勸勸公主吧！」

  靈仙嫌棄的聽著屋內嚎啕大哭的聲音，撇嘴問道：「她又怎麼了？」

  小丫鬟臉色一僵，「又」這個字委實很適合段霓裳，她以別人聽不到的聲音湊近說道：「回王妃，昨夜皇上和宮人說若是龜茲有意投靠，便該趁此機會聯姻，而宮中上下的公主郡主們唯有九公主最為合適，皇上不過是先做打算，還沒定下，不知怎麼這話就被公主聽了，如今正和皇上鬧呢。」

  靈仙點了點頭，大致是明白了，她饒過一眾的丫鬟婆子，規規矩矩的敲了敲門。

  段霓裳說道：「不許進來！」

  「是我也不讓進來嗎？」靈仙回道。

  這話說完，只聽裡面噗通一聲，也不知道是什麼聲音，下一刻門邊忽然打開，還未等靈仙反應過來，一把就被段霓裳拽了進去，眾人點著腳尖跟在身後，「砰」的一聲，門就狠狠的被鎖上。

  屋外的聲音連綿不絕，聽得段霓裳只有煩心，靈仙環視著屋子裡的模樣，與其他公主的閨閣也沒什麼區別，只是這地上的木凳羅了三層，正對著房樑上的一條白綾。

  靈仙點了點頭，對段霓裳豎起了大拇指，嘲諷說道：「真有骨氣，你可知道自縊而死乃是所有死相之中最難看的，若是開膛皮肚倒也罷了，偏偏這種死法留個全屍不說，還要讓人瞻仰你死後嘴歪眼斜的模樣，真是一點尊嚴都沒有呢。」

  段霓裳的臉此時比苦瓜還苦，她像是個遊魂一樣盪到了自己的床邊，哭喪著說道：「二嫂，怎麼辦呀，父皇要把我嫁到龜茲去。」

  「那不挺好。」靈仙隨口一說。

  「哪裡好了？」

  「你不一早說想去西域瞧瞧我說的那些景色嗎正好藉此機會多看看。」靈仙看段霓裳委屈的臉，又寬慰了幾句：「龜茲離西涼不遠，沒把你嫁到烏蘇去，已經是皇上的仁慈。」

  想來烏孫的昆彌如今只有一個王子，老皇帝沒有把她嫁過去好讓她的孩子當昆彌的想法，這還不算是仁慈嗎。

  「可。。。可我不是那個意思。」段霓裳哭紅的眼睛，氣憤說道：「我是說我要和心愛的人一起看山河美景，不是要和龜茲人！」

  靈仙走上前，點著下巴說道：「可我聽說那大王子鳩摩羅音乃是個俊秀公子，你不是最喜歡美色嗎，說不定你到了地方就挪不動步子了。」

  「我不喜歡什麼王子！我喜歡的人！」段霓裳的話戛然而止，竟然不好意思說出心裡的話。

  靈仙搖了搖頭，司樂嘛，她怎麼會不知道，靈心將段霓裳從床上拽了起來，說道：「你在這裡哭也沒有用，你父皇不過是先想一想，你就要死要活，委實不配當個公主，要我說，你和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先將這事放下。」

  「可我放不下呀。」

  靈仙見這丫頭軸得很，嫌棄說道「沒出息~」

  靈仙回來西涼也有一段時間了，自己身上的西域氣息漸漸就被壓了下去，她有時候生怕自己被這群痴兒帶歪，畢竟段無涯現在身體好了每天看她的眼神也不是很正常。

  靈仙男子整不了，但安排段霓裳這個小丫頭還不是信手捏來，既然激將法不好用，那就直接動武。

  屋外的丫鬟們看到這白綾嚇得暈過去了一排，剩下一排則有些喊得累了，一路上都沒人跟上他倆。

  御花園裡，段霓裳看花不是花，看草不是草，滿心滿腦都是那句聯姻，她偏頭說道：「我真的走不動了皇嫂，這花花草草我真的看不進去。」

  靈仙自然不能順著她說，她笑道：「一花一世界，一草一菩提，你現在已經看花不是花了，看來馬上就要頓悟了。」

  忽然，遠處的廊庭里的幾個身影吸引了靈仙的目光，他們里的不算遠，廊庭的動作都可以一一看清。

  靈仙倒吸了一口冷氣，段霓裳憔悴的眼睛看了看靈仙又看了看廊庭，她睜開眼睛似懂非懂的說道：「這柔妃宮裡的人是在幹嘛呢。」

  柔妃。。。段無心的母妃。。。果然有其子必有其母。

  靈仙來不及想太多，趕忙甩開了段霓裳的手，上前喊道：「住手！」

  廊庭的人被這一聲嚇的一驚，動作也停了下來，靈仙趁他們慌神的功夫，上前就拽下了那小丫鬟口鼻上的紙沓。

  那幾人一見趕忙說道：「大膽！你這是幹什麼！」

  段霓裳跟在身後，幾人一見紛紛行禮，段霓裳看不上柔妃和段無心，厭屋及烏，便連同這些個丫鬟也看的心煩。

  巧了，偏偏今日她心裡憤怒無處釋放，正好撒在他們身上。

  「你們才是大膽！怎麼伺候主子的！連永城王妃也不認識嗎！」

  幾人一聽是二皇子的王妃，趕忙打了幾下嘴巴，規矩說道：「奴婢們不知道是王妃，奴婢們也只是聽命辦事。」

  「這麼說是柔妃娘娘讓你們幹的了？」段霓裳不依不饒的說道。

  領頭的丫鬟一張小人嘴臉，比王妃娘娘們還要硬氣的模樣說道：「回公主，我家娘娘發現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在屋裡頭勾引三皇子，便讓奴婢們收拾收拾她，讓她長長記性。」

  「你這是讓她長長記性還是想借刀殺人，送她去見閻王啊。」靈仙冷冷說道。

  那丫鬟面色一慌，低頭瞄著靈仙，戰戰兢兢的說道：「奴婢不明白王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