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伯樂

  「無依。。。。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給你三哥哥聽聽！」老皇帝說道。

  段無依依仗著老皇帝和段無涯，便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挨打的事情說了出來。

  段無依聽罷，眼睛瞪著像銅鈴，指著段無依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小子！你你你、、、不要血口噴人啊！」

  段無依被段無息你的眼神嚇得往回縮了縮。

  啪！老皇帝一掌拍到了床上，眾人具是一驚，紛紛規矩了起來。

  「你弟弟是腦子不好，可誰對他好對他壞他心裡有數的很，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從小就愛欺負你弟弟，你既然這樣愛欺侮別人你倒是去邊關欺負欺負外族去呀！」

  段無心跪倒在地，拱手說道「父皇明鑑，兒臣兒時的確是喜歡欺負弟弟，可如今兒臣大了，早就沒了那些心思呀。」

  段無心說罷扭頭瞧著段無依的臉心煩意亂的說道「誰欺負你告訴三哥，三哥替你出氣還不行嗎，你也算是幫幫三哥哥呀。」

  段無依回憶說道「就是。。。就是以前總跟你在街上混的兩個街頭惡霸。。。」

  段無心眼睛一轉，哭喪的臉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和誤會一般，雙手一攤說道「誤會呀父皇！那兩人定不是兒臣去招來欺負弟弟的。」

  「不是你，還有誰能帶他們進皇家圍場！」

  「這。。。。兒臣也不知道他們買通了誰！可昨天下午，兒臣也是因為他們私自進了圍場這才和他們大打出手！可惜兒臣手無縛雞之力，打不過兩個街頭霸王。。。。」

  昨天下午。。。靈仙又瞧了瞧段無心嘴角的傷。

  「昨夜你和他們打鬥時，是什麼時辰，他們身上可有傷？」

  眾人聽到聲音一起回頭，老皇帝這才想起來靈仙的存在。

  「昨天下午不就是剛剛散場的時候嗎，父皇剛走，兒臣就走了，可沒走多遠就碰見了他們兄弟倆，他們身上有沒有傷我一概不知。」

  未過一會，天牢的人壓著李紅玉在門後候著，待宮人傳話，李紅玉方得自由的進到了這個老皇帝的寢宮之內。

  李紅玉一身女兒裝扮，倒是秀麗可人，只是臉上還帶著些許塵土，想必一夜的牢房生活並不舒坦。

  「李紅玉參見皇上！」李紅玉作揖道。

  這是她平生第二次面聖沒想到竟是血案在身。

  「李紅玉，你的事情六皇子方才已經同朕說了，朕可以無罪放了你，只是光有一個人證在。。。重口難服。。。你可願再委屈一陣？」

  李紅玉感激對著傻笑的段無依一拜，讓她自由走動已經是皇帝給李家最大的權限，李紅玉還有何不從。

  老皇帝點了點頭，這女子看來是個明白他說的話的，「既然如此，抓住兇手之前你就先禁在宮中罷。」

  「皇上！」靈仙上前一步開口，忽然看著眾人的奇怪眼神，她又違心改口道「父皇。。。」

  老皇帝這才沉吟一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靈仙看了看沖她微微點頭的段無涯，方才信心倍增的說道「兒媳認為，想證明李姑娘無罪，不必抓住兇手，只要證明她沒有殺人便可。」

  老皇帝眯眼瞧著靈仙腰間帶的傢伙事，對這位民間王妃的斷案之術他早有耳聞，雖然他身邊奸佞貪官眾多，可他依舊是個愛惜良才之人。

  自聽了傳聞以來，對於靈仙這樣的人，他只恨她不是個男子。

  「朕早有耳聞永城王妃剖屍斷案之術獨一無二，今日你既然來了想必胸有成竹。」

  靈仙低著眸作揖說道「兒媳不才，倒是有一計可以解李姑娘的囚身之困。只是需要。。。」

  話音未落，老皇帝朗聲一笑，似是久逢甘露一般，說道「需要死者之言？可是如此？」

  靈仙身子一怔，眼眸輕抬，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今日就讓朕瞧瞧你的本事！」

  「父皇且慢！」靈仙將皇帝攔住，說道「今日查驗，兒媳還需要一個人。」

  「何人？」

  「永元九年雍州府秀才沈向言。」

  話音剛落，段無涯眉頭一轉，玩味的看了看朝著他偷笑靈仙，不似察覺得嘴角勾笑若有所思的回過了頭來。

  「永遠九年的秀才，倒是沒聽說過，快快派吏部去尋！」老皇帝擺手使喚著宮人說道。

  。。。。。。

  靈仙的剖屍斷案的場子可謂一次比一次宏達，這一次直接上了皇宮大殿，成為了在皇宮裡查驗屍首的第一人。

  靈仙算了算有記憶以來的事，好似她真的是第一個幹這樣事情的人，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不就一步登天，直接把她爹拍在沙灘上了嗎。

  想到此處，靈仙頗有些自豪。

  「原來你早有打算？竟又是瞞著我的。」段無涯站在領先身側，目不斜視的歪頭說道。

  靈仙聳肩偷笑，賠罪道「我也不是刻意為之，只是方才靈光一現，正好借這個機會探探沈向言的虛實，他不行反正還有我呢，一箭雙鵰有何不妥。」

  段無涯輕笑，小聲說道「沒有不妥，只是每次都要臨陣配合你，本殿下也很難做。」

  彼時，金鸞大殿上已經被宮人鋪好了兩張木榻，木榻之上放上了兩張竹蓆，一夜之間，屍體的身體足以僵硬，抬著兩具乾屍別說是四個宮人，就是靈仙自己也不是不可。

  未過一會，吏部的人聽了傳召，匆匆將沈向言從他的破草屋裡拽了過來，此時的沈向言依舊一身布衣草鞋，與那一日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神色多有些恍惚。

  「大膽——見到皇上還不跪下。」站在宮殿兩側的宮人見沈向言粗鄙淺薄不識大體的樣子，趕忙替皇上教訓了兩句。

  沈向言近十年仕途不順，卻本守初心，自然不會被宮人這兩句嚇得屁滾尿流而失了大義之風采。

  他見了皇帝，抖了抖衣袖，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拱手言道「小民沈向言叩見陛下！」

  洪亮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大殿裡迴蕩。靈仙點頭一笑，她果然沒有看錯，這人，面對高高在上的皇帝依舊一身浩然之氣，可見足以擔得起她心中西涼的脊樑一說。

  底下的人不是阿諛奉承，就是剛愎自用，突然來了個不卑不亢的草民，老皇帝心中也有了三分佩服。

  「是朕的兒子兒媳提點的你，今日這兩具屍首就許你和永城王妃二人共同查看吧。」

  沈向言微微側頭，別人不記得，可用永城王妃算得上自己半個伯樂，他如何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