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懦夫

  「既然你是人證，你為何不直接找你父皇好好向他說明？」靈仙問道。

  段無依左右吭哧了半天，說道「父皇。。。他們說。。。。父皇不會相信一個傻子。。。」

  「他們是誰？」靈仙怒氣沖沖的問道。

  「就是我院子裡的宮女小廝。。。。「

  這個宮裡真是反了天了，隨便一個人都敢欺負到皇子的頭上了。靈仙越聽越氣，數落段無依說道「你就因為他們說你便不敢去你父皇那告狀嗎，膽小鬼！你就這樣也想保護紅玉！」

  「我不是膽小鬼！」段無依吼道。

  靈仙看他沖自己大吼，更是火冒三丈，「你就能跟我厲害！誰對你好你就跟誰厲害是不是！你不是膽小鬼，那你敢去你父皇那做人證嗎！」

  「有什麼不敢！我去你敢去嗎！」

  「你去我就去！」

  「好！一言為定！」

  「好！」

  兩個人越吵越凶，全然忘記了本來的打算，可即便如此，兩個人的屁股就像黏在蒲團上一般，半分也未曾挪動過。

  唧唧喳喳刺耳的聲音擾的段無涯耳根子無法清淨，他輕輕撓了撓耳朵，事已至此，斷然道「我一會進宮，你們誰跟我走?「

  「我！」二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段無涯乾乾的咽了咽口水，真是欠了這兩人的債。

  這是靈仙第二次跟在段無涯身邊走在這紅牆高聳的入宮之路，第一次是來領賞，第二次便是來要債一般，段無涯倒是沒什麼，可他身後的靈仙和段無依像是慪氣一般誰也不服氣誰。

  似乎誰的聲音和氣勢高過誰便是勝者一般。

  等到了老皇帝的寢宮門口，靈仙終於有些打怵了，他怕的不是老皇帝，她怕的是此刻的自己，這樣衝動的自己，若是一會不小心說了什麼新仇舊恨之類的該是如何收場。

  「四皇子來了？」以為老宮人見著段無涯親切的含笑走來。

  段無涯本著禮數說道「勞煩給父皇傳話，就說無涯有事求見。」

  老宮人一聽，點頭笑了笑，規規矩矩的邁著蓮花步輕輕入門，不一會待他出來便招了招手用著極輕的聲音說道「皇上現在還在犯愁呢，待會切不可驚擾了。」

  段無涯知道這是提醒，便欣然點頭一謝，他看了看身後不讓人省心的一對男女，但願這是一顆定心丸，而不是一顆炸彈。

  屋內，老態龍鐘的老皇帝到了午時還是一身金黃色的睡袍，只多披著一件外衣，花白的頭髮不曾修飾，眼中布滿了疲憊和睏倦。

  看來兩個愛將相繼出事，這的確是一件令他焦頭爛額的事情。

  「送過丞相了？「老皇帝揉著乏累的眼睛，壓低著聲音問道。

  段無涯抬手作揖道「是。」

  老皇帝似是有無限的心事卻又不知道同何處去說一般，他緩了緩眼睛，奮力的眨了眨，抬頭看著面前的三人，眯起來的眼睛像是審視著一切罪惡的天神。

  半響，沉聲說道「無依也來了？」

  段無依聽到老皇帝呼喚自己的名字，身子一震想要退縮，可想到身邊的靈仙，這才又鼓了股勇氣拱手說道「無依給父皇請安。」

  段無依的身邊是段無涯的王妃靈仙，老皇帝看著這三人慾言又止的模樣，率先問道「方才宮人說你有事找朕？什麼事啊？」

  段無依和靈仙兩個人方才爭得最凶，可到了這時候一個個又變成了縮頭烏龜，統統不敢吭聲的躲在段無涯身後。

  無奈之下，段無涯只得上前一步躬身說道「回稟父皇，事關李將軍之女在圍場一事，兒臣倒是聽六皇弟說了些實情。」

  「哦?」不必隱瞞，老皇帝的疲憊的另一半的確來自李紅玉一案，都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朝野對他忠心耿耿的不過寥寥，丞相一去，李將軍便是他最後可信任的人之一，抓他女兒就是如同砍掉自己的羽翼。

  死的不過是兩個不知道如何混進圍場的草民，他何曾不想直接放人將這事情壓下去，可無憑無證就放人，重口難服啊。

  「無依？你說說是怎麼回事？」老皇帝一雙狼眸飄到了段無依的身上，這是段無依第一次被當做正常的人被老皇帝看著，這眼神委實讓他有些害怕。

  可李紅玉畢竟是自己的恩人和朋友，為了朋友兩肋插刀，段無依也算是豁出去了，彼時，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講給了老皇帝一遍，就如同方才講給靈仙的一般清晰準確。

  老皇帝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聽到最後他拍著大腿吼道「老三真是不學無術！膽大包天！來人吶！」

  「在！」門口的宮人聽了這震懾趕忙並做一排回聲道。

  「去把老三找來！朕要親自問問他！」

  「是！」

  段無涯見怒氣未定的皇上，拱手說道「父皇，兒臣以為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應該現放出李將軍之女。」

  老皇帝捋了捋鬍鬚，點頭又吩咐道「去天牢里把李紅玉也一併帶過來。」

  段無依一聽，喜形於色，笑眯眯的眼睛瞄著默不作聲的靈仙。

  三皇子未建功封王，彼時還住在皇宮的西苑裡，皇宮之大，這西苑於老皇帝相距甚遠，可不知道這三皇子到底從哪兒得到的風聲，皇帝剛派人出去找，未過一會，他竟自己捂著臉找老皇帝賠罪來了。

  老皇帝還在氣頭上，彼時見到段無心猶如看到了喪家之犬一般嫌棄，鬍子一橫，指著段無心氣急敗壞的問道「大白天的你捂著臉做什麼！」

  段無心的五官差不點就要扭在了一起，哭喪著說道「父皇不是要治兒臣與人打架鬥毆之罪嗎，兒臣得知了就趕忙跟父皇過來請罪了。」

  段無心說罷將手落了下來，果然，半邊的臉竟腫的和饅頭一般，靈仙還沒見過段無心如此狼狽的模樣，若不是在皇上面前需要儀態，她非得捧腹大笑不可。

  「我方叫宮人出去找你你就自己來了？你鍾粹宮離這裡這麼遠，可是長了順風耳不成！你老子我還沒糊塗呢！」

  老皇帝雄厚有力的聲音打在段無心身上，段無心嚇得趕忙跪下，解釋說道「父皇消氣，鍾粹宮的確離這裡有些距離，可兒臣受了傷便去了母妃那裡等太醫來瞧，順路的時候便聽到了，不信您可以問母妃呀父皇。」

  「一派胡言！你嬌氣蠻橫，哪一點不是你母妃寵出來的，你讓朕去問她，然後被你們娘倆一起欺騙不成嗎！」老皇帝越說越氣，胸口起伏不斷。

  段無心算是有口說不清了，他側頭望了望段無涯，哀求說道「皇兄你倒是替弟弟說句話呀。。。」

  段無涯看著段無心捂著紅腫的臉頰既好笑又可憐，想他平常跟個公子哥一般到處沾花惹草，如今起碼三日內不能招搖必定心中怨氣許多。

  「父皇，依兒臣看，咱們還是先聊案子要緊。」

  「案子？什。。。什麼案子？」段無心歪頭問道，這麼一說他又看了看靈仙和段無依，心中有些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