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攬活

  「我說過玉春樓不收廢物，能不能進的來還要看你自己的本事。」段無雪輕哼道，他倒是沒想到這丫頭一聽他這樣說竟然變得這麼想進來。

  靈仙冷笑，你們西涼的仵作才是廢物，全家都是廢物。

  「可以呀，只是當下也沒什麼案子可理，殺人越貨、發種盜墓的事我可不干。」

  「自然有命案給你。」段無雪嘴角勾笑，冷凝的面容上終於有了一絲愉悅的表情。

  旁人不知，可若風和司樂春眠這些行走在都城各處的人卻心中明了。

  半年前開始，西涼便有多個女子失蹤的案子，一開始，衙門受理這件事也是按著採花大盜的思路去查的。

  想來，那時候女扮男裝的落玉兒和輕功高超的梅落雪也在眾人緝拿的對象之中，可尋到了最後都是死無對證，只好無疾而終。

  直到前一日。

  「前幾日城南發現了一名女子的屍體，恰好無人認領，不知道永城王妃能不能再現讓死人說話的本事找到兇手。」

  又是無人認領嗎，想當初他們永頃王府里尚且對屍體如此隨意，那衙門更是不會管的。

  「人在何處？」

  「暗樁。」段無雪說道。

  靈仙不明白，段無涯捂著胸口說道「暗樁便是這玉春樓的一個倉庫。」

  段無雪瞟了段無涯一眼，他從前只知道段無涯是個心慈手軟的，卻不知道竟然也這般護犢子。

  「好，一言為定。」靈仙信誓旦旦說道。

  段無雪冷笑說道「別高興太早，我可不會讓你平白無故一直查下去，從明日開始，三天，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

  司樂和春眠還從未看到過靈仙剖屍斷案的本事，情不自禁的替靈仙捏了一把冷汗。

  靈仙心中一寒，若是剖屍找尋死法便是一夜便夠，可找到兇手，靈仙是否有這個本事呢。。。

  「怎麼？不敢？」段無雪木然開口問道，故意拖拉了聲音挑釁靈仙。

  可偏偏這樣一問剛好靈仙就願意掉進這樣的陷阱。

  「好，三日就三日。」

  一行人從玉春樓出來時，天空的邊界已經漸漸泛白。

  出門時，司樂和春眠便講了許多案中的波折給靈仙聽，望她一切小心。

  靈仙既然答應了下來，自然是不會丟了莫家的臉面，便約著明日暗樁相見。

  臨別時落玉兒說道「你真的要加入玉春樓？」

  靈仙點了點頭，問道「有何不可？」

  落玉兒嘆氣說道「不是不可，而是其中兇險，你不會武功以後如何和那些人辦事。」

  靈仙輕笑，心中知道這是落玉兒的擔憂，可枉她聰明一世，竟然不明白這世間若是都靠著武功便能把理說通又如何有那麼多的名利爭奪。

  靈仙挽起落玉兒的手安慰道「別擔心，那段無雪看中的是我身上的本事，不會讓我去打打殺殺的，讓我去干那些事，豈不給他丟臉。」

  落玉兒被靈仙說笑，幾人走了一段路便做了分別。

  永城王府的棲梧院中，靈仙看著坐在床邊的段無涯，這一夜想必他也很難熬吧。

  段無涯出事的時候好在有落玉兒在身邊，也好在段無雪及時回來給他運功渡氣，不然這一夜恐怕是凶多吉少。

  看這段無涯有些消瘦和疲憊的臉龐，靈仙心中有了莫名的心疼。

  「休息一下吧。」靈仙輕柔說道。

  段無涯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靈仙，想起了昨晚兩人相見，靈仙堅毅和藐視的眼神，像是要撥開了自己身上的一層紗一般。

  看著天邊漸漸升起的朝陽，段無涯輕笑道「你如此想進玉春樓，還有空在這裡看我休息？」

  見段無涯還能打趣，靈仙心中放心了不少，可昨夜他們都在懷疑她這外人中度過，竟到最後也沒有人告知她段無涯的真實傷勢。

  「你一個大活人在這，我幹嘛著急去看一個死人啊。」靈仙似笑非笑的說道，心中卻確定了留下來的目的。

  她走到段無涯的身邊，蹲下神來，替段無涯脫下了鞋子。

  剛開始段無涯還有些不自在，畢竟平時都是丫鬟伺候，今日靈仙如此主動還是頭一回。

  靈仙見他腳往後躲，毫無留情的狠狠又拽了回來，隨後又替段無涯款了衣。「段無涯看著靈仙白皙的臉頰，輕柔說道」你好像很不喜歡西涼的仵作。」

  靈仙仰頭一笑，「沒有啊，我只是單純的瞧不起廢物。」

  段無涯被靈仙安排的妥妥噹噹，自認識這個丫頭以來，他便知道這個丫頭不是個伺候人的主兒，可如今她一次又一次的因為他委曲求全，讓他忍不住的好奇心再次攀了高峰。

  可是眼下，時機還不到。

  「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麼，靈仙姑娘也會伺候人了。」

  靈仙將段無涯的厚重的肩膀壓下去，只瞄了他一眼，待他把被子蓋好，便說道「待會過兩個時辰讓丫鬟給你送點吃的過來，哪裡要是不舒服就喊若風。」

  靈仙剛要起身，段無涯從被子中伸手抓住了靈仙的手腕，詢問道「還在生悶氣嗎？」

  靈仙看著時好時壞的段無涯，皮笑肉不笑的用手輕輕的扶上的段無涯俊朗的臉頰，輕輕拍著說道「怎麼敢呢。」

  段無涯周身一震，慢慢縮回了手，溫和問道「你也一夜未合眼了，不休息一下嗎？」

  靈仙自然是睡不著的，可心中還是怨氣未消，便歪頭故意說道「我還年輕。」

  許是因為一夜的折騰太過於疲憊，段無涯未過幾時便沉沉的睡了過去，陪在窗邊的靈仙看著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的段無涯，不知為何竟想起了寺廟裡可以保平安的靛藍色香囊。

  她從不信這些，可今日，她卻希望那東西能護他周全。

  十兩銀子。。。靈仙摸著懷中僅有的三兩銀子渾渾噩噩的出了門。

  渾然不覺的走到了玉春樓，大搖大擺的進了去。

  不過三個時辰，靈仙有光顧了這家「黑店」，想來自己初到西涼都城，便和段無雪養的殺手成了朋友，世道輪迴，看來她和兩個恩公的緣分果然不淺。

  春眠看著飄著進來的靈仙，趕忙踩著碎步過來，伸手在靈仙的眼前晃了晃，見她神情恍惚，目不識人的樣子，以為她終於後反勁受了驚嚇。

  彼時，春眠抱著膀子，戳了靈仙的額頭嫌棄說道「小靈仙我早就告訴你離我們公子遠點，這回攤上事兒了吧，現在後悔也晚了。」

  「你能借我點錢嗎？」靈仙有氣無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