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五戒皆破(41)

  小碎片握緊了手中的佛珠。他默默的垂下了眼如今宴會上。

  他甚至話還沒說出來，轉眼就被旁邊的姑奶奶給打斷了。

  「一支舞罷了，有什麼拿不出手的，請人奏樂。」小碎片轉眼就對上了姑奶奶警告的目光。

  她不想讓他說。

  如今滿朝文武，她寧願當場給所有人獻藝，也不願意暴露，他們關係匪淺的事實。

  如今細細的想來其實也對，如果萬一暴露了以後謠言四起，對於她高升之路那可是極大的不利。

  所以她寧願跳舞。

  寬大的僧袍遮住了手臂上爆起的青筋，他默默的垂下的眼睛，後槽牙杯咬的有些發疼。

  少女落落大方的走上舞台，中間的位置，甚至換了一身舞衣。

  一件白色的衣服勾勒的少女纖細的腰仿佛盈盈一握。他夜晚握過的一隻手就可以包裹。

  她臉上帶著一張薄薄的面紗，面紗底下就是她精緻的臉龐，若隱若現，在燈籠的照射之下仿佛多了幾分朦朧。

  陳大人坐在一片陰涼之處臉上的神情一也讓人琢磨不清畢竟當今陛下都沒有拒絕。任由旁邊的皇后做了主。

  但是皇后不知道……

  她做慣了後宮裡的霸主又怎麼會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了？

  旁邊帝王的臉上讓人看不出情緒反倒臉上的笑意反倒堆積了起來。旁人只覺得是高興。

  但是做了那麼久皇帝的心腹之人，無念清楚的知道，陛下的表情恰恰正是暴怒。

  不管如何，至少名義上，姑奶奶是皇帝的妃子，這是不容更改的事實。

  那位大臣喝多了酒，難道皇后也吃了酒不成？眼下就是給皇帝找不痛快。

  皇帝之所以沒有拒絕……無疑就是始終忌憚皇后的背後之人。

  台上的女子身體輕盈仿佛每一個腳步落下都是踩在了人的心裡。在座不少人如痴如醉。

  只有小碎片才知道……他心裡有多陰暗。他恨不得挖掉在坐所有人的眼睛。

  告訴他們……

  這些人何德何能？也配看她跳一場舞？

  這裡的所有人從上座的皇帝開始一直到下面的千金人人都並非什麼好人。

  皇帝默許她成為貴人手中物。貴人們把她當成牢籠里的金絲雀任意討論。貴人們的兒女只覺得她同外面風花柳巷的女子並沒有什麼不同。

  從上到下……里里外外……

  而她仿佛一隻困在滿是荊棘的房子裡面的一隻刺蝟。雖然身上有刺卻敵不過處處受制。

  一支舞結束了。眾人似乎還在回味她早早的就到了幕後。

  茅敏默默的咬緊了自己的牙齒拿著旁邊的披風蓋住了白昭。

  「公主何必……」茅敏默默的咬牙。

  「何必什麼？總之還不是要上去。」白昭裹緊了身上的披風，拿起了其他的衣服走到了屏風後換下了身上的舞衣，等會兒還有好戲看呢。

  恰恰好在姑奶奶出來的時候，小碎片手裡拿著木桶，木桶裡面是各色的竹片。

  就像之前小碎片給自己算命一樣只不過如今這個桶在皇帝的手中。

  兩片竹片掉了出來。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算的是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無疑就是國運。

  「無念快瞧瞧，這是什麼意思啊？」皇帝聲音都難得的緊張了起來所有人都知道的無念算卦算的很是厲害。基本上百分之百都能夠對應的上。

  無念將佛珠掛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接過了旁邊隨從撿起來的竹片。他目光粗略的從上面一掃而過……

  「陛下…草民不敢胡言亂語…」他面露難色，嘴唇輕輕的蠕動，是個人都能夠看得出來，恐怕掛像並不怎麼好。

  他帶著身後一臉懵逼的了塵跪在了皇上的面前，他嘴上雖然是這樣說，但是身體直得猶如青竹一般。聲音不卑不亢。

  無念算命算得准早就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他即便是這麼說眾人還是心中害怕。周圍的人跪了一地。各個此時此刻哪裡還有心情吃飯。

  就連喝醉了酒的此刻也被嚇得清醒了幾分。

  皇帝的臉色白了一半，如今在壽宴之中，他默默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但說無妨。」皇帝的聲音仿佛一時之間蒼老了數十歲，他有些頹廢的躺在自己的椅子上。旁邊的皇后也是一言不發。姑奶奶微微低頭。

  今日的所有一切，她早早的就算計好了的，一切都是為了拉皇后下馬。

  皇后渾然不知自己的處境。甚至還在小心翼翼的觀察旁邊皇帝的神色。

  「天像有變，帝星暗，奸臣當道，社稷危。」

  無念沉默片刻這才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說辭全部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他長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暗暗的抖動了一下。出家人不打誑語，他如今也算又破一戒。

  興許是前面的早就破了，所以現下心情不悲不喜。仿佛早已經熟悉了這樣的感覺。

  一瞬間所有人神色各異。朝臣之中嘰嘰喳喳。唯有皇后一黨逐漸變了臉色。

  丞相立即跪在了皇帝的面前。他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既然如此，臣願意領命，立刻徹查此事。」丞相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是丞相親自來查的話那麼這一輩子都查不到丞相的頭上了。

  在座的所有人心中隱隱約約也有一些猜測。但是個個都不敢出聲。

  丞相如今一家獨大。誰敢多言豈不就是和丞相作對？那後果也不是誰能夠擔待得起的。

  姑奶奶坐在原地沒有動彈，她清楚的知道，丞相早就有今天這一副舉動，她當然能夠猜得出來……她抬頭就看到了無念幽暗的目光。

  皇帝一時之間騎虎難下。預言在前皇帝即便是有心想要去徹查丞相。可是現在丞相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包攬在自己的手中。

  那麼如果想要徹查的話難度自然就是大大的增加了。

  「陛下，臣有事要報。」

  一時之間那人的聲音仿佛在宴會之中格外的有力。眾人看得到年輕有為的大理寺少卿跪在的大殿的中央。

  他雙手舉過一封厚厚的摺子舉過頭頂。

  「何事？」皇帝微微的眯了眯眼。語氣似乎有些不耐煩。他正在思考如何讓丞相立刻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