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五戒皆破(37)

  「這都是皇后娘娘賞賜的，媚妃快看看。」鄭嬤嬤臉上似乎有些麻，她也生了一副好容顏。但是因為長時間在宮中忙，早早的就失去了往日的靈動。

  姑奶奶沒有去看那些東西，反倒從袖子裡面掏出了金瘡藥。伸手給了面前一臉錯愕的鄭嬤嬤。

  鄭嬤嬤顯然是有些沒摸著頭腦了。

  「上好的金瘡藥，鄭嬤嬤應該是用得到的。」少女語氣柔和。

  「鄭嬤嬤新傷加上舊傷，難免落下什麼毛病。」姑奶奶緊接著又補了一句。

  鄭嬤嬤這才伸手。

  「如今後宮之中，皇后一家獨大。可是鄭嬤嬤過了那麼多苦日子，可曾想過改變？」姑奶奶緊接著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聲音平緩的仿佛只是在敘述一件小事。

  鄭嬤嬤現在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媚妃這是在說什麼，後宮之中人多眼雜，皇后本來就是一宮之主……」鄭嬤嬤似乎急於辯解，聲音都著急了幾分。

  她……難道是知道了當年的事？

  可是她區區一個嬤嬤怎麼可能和皇后抗衡？

  「鄭嬤嬤……大將軍要得勝歸來了。」姑奶奶金飄飄的一句話堵住了鄭嬤嬤所有要脫口而出的勸告。

  鄭嬤嬤默默的握緊了手中的金瘡膏。

  鄭嬤嬤離開了。媚妃收下了所有皇后的賞賜，甚至還恭敬的帶了話回去。

  後宮之中傳遍了。

  一時之間似乎風向又要變了。下午的時候茅敏帶走了所有的下人。房間裡面就只剩下了姑奶奶。

  姑奶奶看著面前那幾個菜，全都是自己親手做的。

  她也知道小碎片想要什麼…從前仿佛可以坦蕩的說出口去安慰小碎片。

  現如今……她卻又不願意說了。

  門被推開的時候，少女身上穿著一身粉色的華衣夜晚了夏天顯的格外的熱。

  「來了。」她抬眼目光落在了小碎片的身上。眼角帶著幾分人難以琢磨的情緒。

  屋子裡飄散的酒味，清楚的鑽入鼻腔。

  無念沉默片刻，還是關上了門，坐在了姑奶奶對面的位置。

  姑奶奶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把酒推到了小碎片的面前。小碎片目光在上面一掃而過。

  面前的少女這才想到了什麼一樣。

  「我忘了，你是和尚，和尚不得飲酒。」她如玉的手端起來面前的酒杯把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醇厚的酒香瞬間蔓延在口腔她臉頰上染上微紅。

  「你這段時日為什麼不理我？」她聲音帶上了幾分鼻音顯得格外的可愛。

  「沒有。」男人喉結滾動，寬大的袖子裡面，早早的就不動聲色的握住了手中的佛珠。

  「沒有？你是不是後悔了？又想重修佛道？」她自顧自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話音剛落。

  少女的手猶如靈巧的蛇深深的落在了無念的手臂上。不得不說每一輩子的小碎片稱之為極品也不為過。

  他是冷靜自持。

  她偏要讓他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瞬間遏制不住。

  少女呼吸就在耳邊，仿佛把身邊的人也染上了她身上的味道，冰涼的手指逐漸溜入他的手指縫隙。十指相扣。

  她鼻尖輕輕的落在了小碎片的下巴上呼出來的氣息讓人覺得發癢。

  染著粉紅色的指甲落在了頸間唯一的凸顯處。

  喉結上下滾動。

  她這才痴痴的笑了一聲：「無念你瞧，ta還會動。」

  無念一隻手猛的握緊了姑奶奶的手腕。把她的手拉的和自己距離稍微遠了些。

  「你醉了。」無念聲音清醒，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夾雜著多少分的隱忍。

  「沒有。」少女轉過身去了，默默的又倒了一杯酒，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還沒喝完，打了個嗝。帶著濃厚的酒氣。身上的衣服似乎都染上了酒氣。

  媚妃媚妃媚妃……

  何為媚。

  她就是。只用站在那裡，她就是。

  她故意的，無念基本上敢認定，她故意醉酒，故意撩撥，全都是故意的。

  他即便早就猜到了，還是來了。

  即便現在已經遇到了，他依舊沒有離開。

  潛意識的她本就應該是他的。

  「無念……不管怎麼說，你我也算是一段露水情緣，怎麼如此薄情？」

  她自己又喝了一口酒，眼看著一杯，又要送入嘴中。就要被人抓住了手。

  「你究竟想要什麼？何必……」無念默默低下眼睛她小氣的就連承諾都不願給一個。

  「不想要什麼。」她默默的把手中最後一口酒水灌入。

  他早早的就知道了她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她受盡欺負，滿懷委屈。

  他想來是喜歡她的，不忍心看到別人欺負她，也不願意看到她受委屈。

  別人受委屈如今想來同他大概毫無干係。唯獨只有她……不委屈就好了。

  哪怕他自己委屈也沒有大礙。

  她的唇很軟很軟，好些天了，他都快忘了是什麼滋味。辛辣的酒水灌入，她拿著衣服袖子擦掉了他下巴殘留的酒。

  呼吸近在咫尺般的熾熱。他從未喝過酒，頭一次，他竟然有些迷戀。

  不是因為酒。

  大概是因為她。

  他知道有些劫註定是逃脫不了的，即便想要逃脫，也不過是白費力氣。

  她伸手輕撫過無念眼邊的通紅。她擦掉了因為他頭一次喝酒嗆出的眼淚。

  「無情無欲的佛，哪有做人來得舒坦？」聲音帶著莫名的蠱惑。

  仿佛帶著鉤子一樣把懸掛天邊的玄月不動聲色的拉下來。

  她大概會故意不接住。

  任由玄月摔在地上或四分五裂又或滿身淤泥。

  長睫染上了幾分水氣，少女自顧自的又灌了一杯酒，那清冷的人湊了過來。

  她眼尾笑出了花。

  「當真是破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她不知是在笑自己魅惑人的本領高，還是在笑他經不住誘惑。

  三言兩語讓他輕鬆就破了戒。

  但是此時此刻，他大概都不在意這些。

  月亮高高懸掛，院子裡的人早就已經去休息了，酒杯撒了一地。

  姑奶奶如願看到了小碎片滿眼情慾執著的抓住她一隻手腕。

  僧袍猶如綿綿的山脈，在微弱的月光的照耀下，仿佛留下了一串山脈的投影。

  屋內氣氛節節攀高。

  他半伏在她的面前。聲音仿佛染上了啞然。眼尾略帶紅意。

  「求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