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五戒皆破(12)

  少女眼角帶著醉意，她腳步顯得有些蹣跚，地板上涼意襲人，但是她好像沒有任何的感覺一樣。

  目光定定的落在無念的身上，隨著少女的靠近，她身上的酒香格外濃烈些了。

  「無念大師。」少女聲音帶著些許的尾音，簡簡單單的一個名字，仿佛讓人忍不住心顫不止。

  無念長睫默默垂下，大拇指猛的摳緊了手中的佛珠。

  「公主吃醉了酒，明日再……」無念聲音到顯得格外的沉穩，人甚至還沒能起來，那時候背後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想要逃離。

  少女身上冰冷，但是卻軟的不像話。半靠在他的背後。

  她手落在了小碎片光禿禿的頭上。一陣又一陣的打圈。冰涼的觸感讓莫名的酥麻從背後一寸又一寸往上攀爬不止。

  男人遮住了眼底的慌亂，他不動聲色的推開了姑奶奶。

  「明日……」他低頭就能看到姑奶奶的一雙腳沒有任何的裝飾白皙圓潤仿佛上好的玉石。

  無念仿佛覺得不妥立刻抬頭。

  抬頭就能看見姑奶奶近在咫尺臉，沒有毛孔的臉上，仿佛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詭異的很……呼出來的熱氣反覆灼燒人心。聞著近在咫尺的酒氣。

  無念大抵覺得……他好像也喝醉了一般。頭腦發脹。

  「明日什麼？」

  姑奶奶白色衣服上透著些許的褶皺，仿佛極其的頹廢，但是卻又在無形之中抓緊了人的視覺。

  她自顧自的又灌了一口酒。

  「無念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髒的很？」她嘴唇輕輕蠕動，捲曲的睫毛下帶著些許落寞的神情，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小碎片冷漠的神情有了一絲的動容。

  他轉過頭去不敢直視白昭。卻也不能低頭。只能抬頭看著紙糊的窗戶。

  「沒有覺得公主髒。」他喉結滾動幾個字幾乎是脫口而出。髒的應該是那些心懷叵測之人。

  「那你為什麼……不看我？」少女聲音帶著些許的落寞，烈酒仿佛灼燒著人的肺腑，她咳嗽了一聲。

  「不妥。」他更加壓低了自己的目光。兩個字從嘴巴裡面吐出來。

  似乎後知後覺，他想到了剛剛自己脫口而出的話。顯得並不是那麼的旁觀者清。

  他也覺得……錯的是那些心懷叵測之人。

  「後日，我要回一趟寺廟，公主的課，要等我回來才能繼續。」他是這樣說的。

  「公主醉了酒，我明日再來。」他聲音帶著莫名的磁性，不知何時手上默默攥緊了手中的佛珠，自己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他大概是對白昭心懷憐憫的。

  也生出了其他的心思。他大概是想幫助白昭的。

  像他在外面幫助那些窮苦的百姓一般。

  姑奶奶半坐在無念做的蒲團上，她坐在原地半晌沒說話。

  無念這才轉回頭看一眼白昭。

  少女的手輕輕的抓著無念的衣服角。

  「我本來就是隨便的人都可以欺負的和親公主。你是陛下喜愛的大師。」她遮住了眼中的落寞伸手擦掉了下巴殘留的酒。

  「你給我講課，未免實在是大材小用了。日後不必來了。」她說完拿起酒杯搖搖晃晃的回了自己的寢宮。

  有些恍惚。

  那她之前來尋求自己是為了什麼？

  他剛開始覺得白昭過來找自己肯定就是不想讓他把之前王將軍的事情說出去。

  後來又覺得不是。

  他覺得白昭應該是想讓他心軟，讓他想辦法幫她，脫離這刀山火海。

  可是，他這才剛剛決心要幫她。

  她轉頭就說……她不需要。

  冷風灌入，無念突然就醒了神，沒有伺候的人，茅敏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少女倒在軟榻上面，外面冷風把裡面的炭火都給吹滅了。她縮在牆角。將可憐無助演繹到了極致。

  本來已經走到門口的小碎片想了片刻最終還是回來了。

  冷風被小碎片關上的門隔絕，他挑了挑炭火，殘留的火星子很快就燒起了新炭。

  他拿著被子蓋到了少女單薄的身上。卻看見了少女眼角帶著的眼淚。

  她從未哭過，至少他從沒看到過。

  那一天，他看見她殺伐果斷的結束了王將軍的性命，也從未想過，她是一個會躲在角落裡黯然落淚的女子。

  似乎是想到了那一日，他的所言所語。心裡隱隱約約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知道……那叫後悔。

  這可並不是這麼好情緒。他走了，順便帶上了門。

  屋子裡冰冷的空氣瞬間被代替，姑奶奶上帶著些許的酒氣。

  009知道。

  小碎片大概中招了。

  姑奶奶戰術打的好。夢中的少女不知是睡了還是沒睡，她伸手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恍恍惚惚，女子聲音悶悶的傳進了空間站。

  【還有多少個世界……】聲音小的險些009都覺得自己沒聽清。

  但是的確姑奶奶問了。她問還有多少個世界。

  姑奶奶是石頭仙，她宅在自己的宮殿之中，足不出戶，過了上萬年也未曾覺得寂寞。

  任務……

  加在一起也沒過多少年。

  似乎有什麼念頭湧上心頭。它覺得姑奶奶可能想罷工了。

  它沒有回答。姑奶奶也沒繼續問了。

  似乎喝了酒，恍惚，似乎見到了許久沒見到的人。

  一片白色的朦朧之中，她見到了許久未曾見到過的景色。

  好多年了。久的都快忘記了。

  她知道。這裡是主神的住所，她在這裡住過一段時日，只不過年紀長了起來，便埋在記憶的角落裡了。

  她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張薄被。

  「醒了？」男人的聲音就在耳邊，姑奶奶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錯愕。

  男人冰冷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仿佛動作熟練的，把她攬入懷中。

  她清晰的聞到了他身上的青竹香。

  是屬於主神的。

  她從未在哪個世界的小碎片身上聞到這個味道。但是任務並未完成。主神也應該並沒有清醒才對。

  她輕輕的叫了一聲喉嚨似乎有些沙啞。

  「師兄？」

  「嗯。」男人聲音清冷的猶如掛在天邊的弦月。他近乎親昵的摟著她的腰。

  聲音沒錯，身上的氣息沒錯……

  可是又處處都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