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歲歲常安康(25)

  姑奶奶說的的確沒錯，她本來就是。

  六歲的小孩兒點了點頭一臉崇拜的說。

  「那天上……肯定有吃不完的點心吧。」

  姑奶奶撇了撇嘴角。

  這小碎片真沒出息，一心只想著吃點心。

  「神仙都不吃點心，點心只有像你這樣的小孩才吃。」隔著淺淺的一道牆，白昭聲音毫不猶豫的傳了進來。

  她沒有去問小碎片有什麼計劃。

  她覺得吧……反正那個人的碎片總是差不到哪裡去的。

  一連幾個月，兩個小孩天天跑到牆角說悄悄話。

  很快就到了冬天，風颳在人的臉上都覺得冷。

  恭王妃知道但是不管。還時不時讓廚房準備一些小點心讓姑奶奶帶過去給謝晏嘗一嘗。

  三個月後，謝夫人被禁足放了來。

  謝晏臉上也多了些肉，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姐姐……我還想吃桃花酥。」他聲音透著幾分讓人難以察覺的害怕。

  他只想活下去。

  不想害人的命。

  但是謝夫人怎麼可能放得過他。

  「準備好了。」包著的油紙從對面傳了進來。熱乎乎的似乎還有些燙手。

  謝晏仿佛感覺不到糕點的滾燙，他拿了一塊咬了一口，果然一如既往，姐姐家裡的糕點還是那麼好吃，格外的香甜。

  「姐姐……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看得到你。」小孩抹了抹眼角的眼淚，他已經想好了如何去對付謝夫人。

  姐姐說的很對。

  謝夫人本來就不喜歡他，更何況因為他，謝夫人直接被禁足，而且父親還給了謝夫人幾巴掌。

  謝夫人怎麼可能咽得下這一口怨氣。

  如今出來……他必定沒有好日子過。

  他想好了該如何去對謝夫人。

  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回來的路。

  姐姐說他如今劍走偏鋒才有活路。

  姐姐說的對，她說她是天上的神仙懂得很多。他深信不疑。

  「行了，哭什麼。」小女孩的聲音就在邊明明是奶聲奶氣的聲音說話卻透著平常人都沒有的執著。

  小碎片的哭聲戛然而止。

  「不哭了……」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卻改成了偷偷的抹眼淚。

  六歲的小孩子，早早就沒了母親。

  在後母的為難之下暫且活到了今天。

  平常父親很忙根本不會看顧他。

  前段時間他雖然說差點死了……但是這是他過的最開心的幾個月。

  姑奶奶沒吭聲，她當然不可讓小碎片就這麼嗝屁了，雖說沒有了009，但是這個世界也沒有了對姑奶奶的禁制。她會幫他的。

  謝夫人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問了問謝首輔有沒有在家，得知謝首輔沒有在家。

  謝夫人帶著一群人衝進了謝晏的院子裡面。

  伺候的人不敢違抗謝夫人的命令。

  「你還吃東西吃的下去，六歲的小孩，怎麼心機如此深沉。」謝夫人猛的一巴掌打在了謝晏的身上。小碎片被打的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爬起來眼冒金星，但是不顧身上的疼痛，用力的往外跑。

  「你這個狗雜碎，我今天肯定要你死！你就跟你那個該死的娘一樣，生來就是克我的。」謝夫人一遍又一遍的罵聲還在耳邊。

  謝夫人不喜歡他們母子。

  因為他的母親早早的就嫁給了父親，死了以後，占了一個正妻的名頭。

  而她只能稱之為繼室。

  死就死了，還帶來了一個長子，謝夫人怎麼能不嫉妒。恨不得把母子倆挫骨揚灰。

  謝晏不管不顧就往外面跑，他知道……府中有一個人工湖特別特別的深。

  謝夫人帶著人在後面追，謝晏只覺得腦袋有些迷糊，他站定在湖邊。腳步似乎都有些不穩。

  謝夫人一手抓住了謝晏的衣服似乎也想到了些什麼，她猛的把謝晏推進了人工湖。

  謝晏用力的拉緊了謝夫人的衣服袖子。一來二去。

  本來應該掉下去的謝晏硬生生的還拖下去了謝夫人。

  伺候的都是些丫鬟哪裡會水性。

  謝晏只聽得到耳邊的水聲，還有岸上丫鬟的聲音。還有湖水裡面刺骨的寒冷。

  「快去叫人，快去叫人……夫人她掉下去了。」

  「救命……」

  可是根本就沒有用。

  謝晏早早就計劃好了一切，今天附近的人早就讓他全部都給支走了。

  不出所料謝夫人根本不會任何的水性，嗆了好幾口水，可是他不一樣，他已經在自己的院子裡面偷偷摸摸學了好久的在水中憋氣。

  謝夫人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水打濕了，平常裝扮的端莊的頭髮，也猶如街上的瘋子一般。

  他在水中睜著眼睛靜靜的看著謝夫人瀕臨死亡。

  他快憋不住的時候……看見了岸上來人。

  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狠狠的抓住了謝夫人的腳將本就神志不清的謝夫人拽下了湖底。

  他似乎也整個人往下掉。朦朦朧朧之間。他猛的被人托起了。

  那一瞬間，新鮮的空氣爭先恐後的鑽入鼻腔。已經冬天了他身上凍的發麻。

  謝夫人被抬上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僵了。

  他知道……謝夫人沒了。

  父親過來的時候，他臉色蒼白，仿佛整個人都失了智一般，只會哭。

  謝首輔問清楚了緣由。

  只摸著他的腦袋說了一聲命大。

  讓人把謝夫人送回了娘家，說她行為惡毒不堪為母。

  在大家眼睛裡面是，謝夫人自食其果，想要報復他不成，最終一不小心溺水身亡。

  而他成了眾人眼裡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的人，因為謝夫人的禍害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謝首輔心裡也越發的愧疚。

  所有人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他早有預謀。

  可是他如果不預謀的話，下一個死的不會是謝夫人，只會是他。

  是他第一次殺人，但是他並不後悔，甚至覺得有些解氣。

  小碎片發了一場高燒高燒不退，姑奶奶來了幾次，那一次，她是在屋檐上看到了全過程的。

  謝晏如何一步一步把謝夫人引到了湖邊，如何看著謝夫人斷了氣。

  殺了謝夫人他日後沒有了顧慮。

  這又讓謝首輔又多了幾分對他的愧疚的心。

  一舉兩得。

  他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