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好看嗎？腦子換的(39)

  後面，他什麼都聽不到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白昭鬆了口氣。

  原來……她真的，真的，和他夢裡的每一次都一模一樣，厭惡他，厭惡到了極致。

  大夢恍然間醒悟，他什麼都沒有了，但是卻也不覺得那麼遺憾。

  當天，小碎片就被關下了地牢，暗淡無光的牢裡面，他似乎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他也從未反駁，對於姑奶奶的話他全部都認真照辦。

  哪怕姑奶奶說秋後問斬，他也是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

  牢裡面的日子很不好過，每頓都是剩菜飯，每頓都是素的沒有一點葷腥。

  暗無黑夜的地獄裡面，他過的心甘情願。

  小碎片本來就不是一般人，他可以逃脫，可是他卻不敢，他如果逃了，這輩子他肯定都見不到她了。

  似乎有一個人放在了心裡，在心裡臨摹百遍，明明就在皇城之中，明明只要他想……就可以見到。

  可是終究是沒見到。

  敵國來犯，勢如破竹。攻城略地。滿朝文武都是焦頭爛額。

  姑奶奶躺在宮殿裡，看著從邊關一封一封送過來的急報。

  小碎片似乎對於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預感的，所以他早早的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

  所有的一切他不反駁，全都照做，這樣的結局在他的心裡早就預設了千萬遍。

  黑化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白昭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耳朵旁邊響起了009的聲音。

  【既然如此，姑奶奶不如讓小碎片去吧。】009聲音只是帶著些許的提議。它自然不敢左右姑奶奶的心思。

  姑奶奶沒說話啊，但是還是去見了小碎片。

  潮濕的地牢裡面，到處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似乎一腳踏入這裡面，就讓人的身上也染上了這種味道，濃烈的揮之不去。

  姑奶奶身上穿著一身華服，不同做貴妃的時候穿的清新淡雅，反而雍容華貴，身上的衣服點綴著各色的花紋，顏色顯得暗一些，越襯的女子格外的優容華貴。

  可是……就在這樣的局勢之下。

  當今太后年齡也僅在二十五歲，手中把握朝政，手下牽著七歲的傀儡皇帝。

  萬人之上，她算是站到了最頂端。

  察覺到外面的腳步聲，小碎片身體猛然震了一下，他緩緩的掀開眼皮，臉上不見任何的狼狽，但是卻有些蒼白。他著急的……有些侷促的用袖子擦著擦臉上根本不存在的灰。

  反倒因為這一件多餘的動作，讓白皙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子。

  他沒想到的她還願意見他，但是的確不可否認心裡的開心也是有的。

  不管因為何種原因。

  少女在牢房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仿佛只是在看一隻螻蟻。

  還是那一張臉，但是她就這樣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必說，他也能看到她眼裡的淡漠。

  男人扯了扯嘴角，意外覺得說出口的話有些苦澀。

  「大祭司。」

  三個字從嘴巴裡面吐出來，仿佛隔了幾個世紀一般。

  少女輕挑眉頭，似乎沒有任何的意外，這個世界的小碎片雖然開頭很單純，但是好歹黑化了95%，又帶著95%的黑化度過了200年。

  要是說他還是一樣單純，白昭可不會信。

  「認出來了。」少女轉回頭，目光落在了冥玄的身上。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冥玄輕輕點了點頭，但是好看的眼尾已經一片通紅，還是猶如之前一樣……白皙的皮膚，一雙狹長的眼睛，但是現在的小碎片不敢直視白昭。

  他怕一不小心就看見了少女眼中毫無情愫的冷淡。

  那樣……他心裡最後一絲溫存也會被粉碎掉，風一吹颳走……七年的曖昧情愫全都消失不見。

  少女白皙的手腕隔著牢籠緩緩的抓住了冥玄的下巴，女子的手上依舊白皙觸感猶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指尖微微泛白，她侷促的笑意在冥玄耳邊逐漸蔓延。

  「你既然想起來了，那舊恨今天就做個了結吧？」少女轉回頭去。

  「我收養你，給你地方住。」少女聲音不咸不淡的響起。

  她說的沒錯，的確是這樣子的，他本來就是她收養的。

  如果沒有她的話，他生命早就結束在蛋殼裡了。

  可是那時的他……分明對大祭司沒有任何異樣的感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那個溪流邊，少女問他，她問他相不相信，他們應該有個孩子。

  他那時候就一股勁認準了白昭，他覺得大祭司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

  的確無可厚非……

  可是也只是短暫的好過。作為一條蛇……自私又狠毒……他猶如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他向來不做什麼忠厚良德之人。

  大祭司走之後，他回到了蛇族，可是那些人唯利是圖，他能夠給他們帶來利益，他們就對他百般恭敬。

  可是這樣的恭恭敬敬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人人各懷鬼胎，人人提防彼此。

  他厭惡極了那樣的生活。就越發急切的想要找到她。

  可是她就是這麼消失了如人間蒸發一樣。

  過了大概幾十年，他熬死了他名義上的父親。整個蛇族也被他殺了個乾淨。

  到頭來活著的只有……他一個人。於是就想方設法做了將軍，又想方設法將自己的名聲遠播。

  他想著，她要是活著的話肯定會過來找他報仇的。

  果然如他所料。

  她來了，剛開始失憶，他自然是歡喜的，他巴不得把那一段記憶從大祭司的腦袋裡面全部取出來。

  可是失憶後的大祭師心裡也從來沒有有過他。

  後來現了蛛絲馬跡，他知曉她心中的計劃。

  他甘願繳械投降自願入網。

  回過神來，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拍了拍少女華麗袖子上一不小心在牢房上沾到的灰塵。

  這裡潮濕又陰暗，配不上他的大祭司。

  「大祭司所言不虛，是我恩將仇報，罪該萬死。」

  臉上蒼白一片，黑色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陰影。

  說話的聲音仿佛認命了一樣，他已經料到了今日，他不會反駁，更不會反抗。

  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華貴衣服上的灰塵很快就被冥玄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