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吸血鬼裁縫他以下犯上(完)

  但是毋庸置疑。

  姑奶奶一口一個怪物，一口一個他們不同，無疑是在小碎片的心頭上扎刀。

  可是裴泫他也不想變成這個模樣，可是他有的選嗎？

  姑奶奶沒再多說了，這一兩日也顯得格外的和諧，但是姑奶奶整個人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瘦了起來。

  裴泫請了一個女僕，負責照顧白昭的日常。

  因為白昭已經不願意見他了。他偶爾也會站在門口，看著白昭一口一口喝湯。

  白昭每每看到他，仿佛看到了一個隱形人一樣。

  偶爾也會開口問他。

  「裴泫放我離開吧？」她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叫過裴先生。

  他哪裡願意，他哪怕是死都不願意放手的。

  得到否定的回答，少女總會拿起旁邊的東西去砸他。

  一臉嘲諷的看著他問「裴泫你賤不賤？」

  小碎片基本上都是沉默不言。

  日子過得多了，冬天了。

  少女房門都不出，越來越悶悶不樂。甚至好幾天一句話都不說。

  裴泫脫下了身上的大衣，他扭頭去看白昭，白昭眼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

  「裴泫你過來一下。」少女難得出口，她叫了他。

  她已經很久不和裴泫說一句話了，這樣的時刻雖然少，但是等待小碎片的基本上都是她的冷言冷語。

  但是裴泫卻也是心甘情願。

  「怎麼了？」男人依舊如同之前一樣，他摘下了眼鏡框。

  「給我倒一杯水好不好？」少女有些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裴泫。

  裴泫沉默了一下。

  「好。」

  這樣的事情裴泫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他倒了一杯白開水給白昭。

  少女整個人骨瘦如柴，但是裴泫依舊不願意鬆手。他很自私……他不願意放過她。

  哪怕在他身邊，她只剩下了身心疲憊。

  裴泫總想著，她過來勾搭他，她心有所圖，她心思不純。她既然做了……那後果總得擔著。

  【009。】姑奶奶的聲音透著些許的清冷，從空間站裡面傳了出來，009瞬間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確定嗎？姑奶奶？】009直到現在也沒反應過來，一分鐘之前姑奶奶給自己說的話。

  姑奶奶這個女人好惡毒啊。

  她自己給自己下藥。

  【嗯。】依舊是清冷的話，隨著一個單音節的字落下。

  少女蒼白的唇印在了玻璃杯上，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

  她輕輕的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看著裴泫露出了一個笑，說不清道不明，她好久沒笑過了。裴泫呆了一瞬間。

  「今天好像很渴，裴泫再給我倒一杯水吧？」少女沒有冷言冷語，語氣都溫和了不少。

  裴泫點了點頭，他緊鎖的眉頭終於迎來了片刻的舒展。她突然軟下來的態度，讓裴泫在心裡……瞬間百轉千回。

  她想通了不跟他作對了嗎？

  她想通了……準備好好喜歡他了？

  一直折磨，對他們二人言，沒有什麼好結果。

  男人接過來少女遞過來的水杯，心中的喜悅還沒有過半，玻璃杯砸在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玻璃渣打在男人的西裝褲腿上，少女微微偏頭，她眼睛裡面含著笑看著他道。

  「裴泫，我不陪你玩了。」

  蒼白的唇邊溢出了鮮血，順著少女日漸消瘦的下巴緩緩的滴落在她白色的睡衣上。強烈的色差帶來的視覺衝擊，讓人挪不開眼。

  目光逐漸朦朧，姑奶奶看見了裴泫驚慌失措的動作，他猛的狠狠抱住了她。

  一邊讓外面的人去請醫生，一面又問她哪裡來的毒藥。

  「你不是要……想要永生嗎？你……怎麼就……」小碎片的話似乎還在耳邊，沙啞的聲音沒有平常的沉穩，仿佛一句又一句都是從胸腔裡面發出來的。

  小碎片從來沒想過，她接近自己不就是為了永生嗎？

  她怎麼可能會服毒，怎麼可能提前結束自己的生命？

  小碎片看到的一直都是姑奶奶給他看到的。

  他並不知道……要他的黑化才是姑奶奶的最終任務。

  姑奶奶最後醒來是在009的空間站裡面。

  她咳嗽一聲輕輕遮了遮眼。

  【姑奶奶咱們大概任務失敗了，小碎片黑化值沒有達到百分百。只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差百分之一。】

  009吞咽了一口唾液，它屬實沒想到，姑奶奶下了那麼烈的猛藥。

  小碎片竟然還沒有完全黑化。女人咳嗽一聲，她眉宇間都是清冷。

  【小碎片這一輩子很長。】姑奶奶說話有些意味不明。

  畢竟任務失敗的通告遲遲沒來。

  以往任務成功，009都會收到通知。

  ……

  不知道多少年後。

  在某一個金屬建造的銀色方舟裡面，小碎片難得打扮得體，穿上了一身長褂。帶著一個銀色的眼鏡框。

  旁邊站著一對男男女女，身上都是穿著白大褂，一切都是高科技。

  對於學生來說，裴泫十年如一日研究這個東西不吃不喝，他們都說裴泫有個遺憾他哪怕抱著最後一絲的幻想，也想去彌補。

  「這個東西真的能夠穿梭到以前嗎？」又有學生嘆了一口氣。

  裴泫端端正正的進入到艙內。多餘的話，一句都沒有。

  所有人都不敢吭聲，裴泫為人冷漠同之前裝模作樣溫潤如玉的小碎片截然不同。

  這些學生都不敢在小碎片面前多說半句話。

  他從姑奶的離開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研究，他想要回到過去。改變一切。

  面前的景色一陣模糊，恍惚之間裴泫進入到了之前的環境裡面。

  幽暗的環境裡，他就這樣站在櫃檯前，輕輕撫了撫銀色的眼鏡框。幽黑的隧道傳來了腳步聲。

  白嫵帶著白昭走了進來。

  「歡迎光臨。」一如之前一般，他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少女的身上。

  「裴先生，這是我的小妹，裴先生手藝是一等一的好，勞煩替我家小妹制幾件旗袍，價格好商量……」白嫵一手拉過白昭。

  一切都一樣……但是小碎片失魂落魄的後退幾步。少女依舊膽怯溫和溫柔……但是……

  她不是她。她身上沒有他熟悉的味道。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她不是她。

  「不做。」

  人離開後。

  男人取下了銀色的眼眶。眼眶微紅，他握緊了手中的剪刀，紅色的血液順著手蔓延到地上。

  即便想方設法數年。她是不是……不想見他啊。

  他還是見不到她。

  【任務成功，小碎片黑化百分百。】屏幕上顯示了這幾個字。

  009有些錯愕。

  後來。

  一個男人，容貌俊逸，但是滿頭白髮，很是奇怪，他每每就坐在那個墓碑前面，天黑坐到天亮，日復一日。

  「小姐，你看……我又給你做了一身旗袍了。」他將手工做好的旗袍全部燒成灰燼。

  他回到了過去，但是那個過去裡面沒有她。

  所有人都不記得她。只記得那個跟她不一樣的白家小姐。

  但是只有他清楚的知道。

  那不是他的小姐。

  他的小姐死了，死在了他的面前。

  但是白小姐…活在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