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吸血鬼裁縫他以下犯上(60)

  日子還沒定下。

  姑奶奶率先提出了，她說要先度蜜月。

  白念同白嫵姐妹倆自然沒什麼意見。

  小碎片也答應了。去學校請了兩個月的婚假。

  收拾行李出發，地點定在國外姑奶奶的大學。

  少女一手挽著小碎片的手道「我想讓你，去見見我生活過的地方。」

  對此小碎片深信不疑。

  姑奶奶提前在那邊訂了一處別墅，一切小碎片基本上都是聽從。

  那一整天，姑奶奶帶著小碎片在她生活的學校逛了一整天。

  裴泫對姑奶奶幾乎就是形影不離。

  有一件事情……裴泫從來沒有說過。他活那麼多年，一直生活在國內，從來沒有出國過。

  他不喜歡陌生的環境，所以上千年來從來沒出去過，這是他唯一一次出來，和白昭一起出來。

  一反常態，他沒有覺得不適應，甚至想到……他可以和白昭做夫妻。

  但是……他可以活那麼多年，白昭卻只能短短的活著幾十年。

  他也想過了，她要是死了，他餘生守著她墓碑就行了。

  那天夜晚，少女換上了一身純白色的連衣裙，她準備好了燭光晚餐。

  高腳杯裡面紅色的液體在燈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少女的唇明艷。

  那個晚上，她鮮紅的唇靠在他的胸口。

  「裴先生現在現在喜歡我了嗎？」她長長的眼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和以前一樣都是問，但是裴泫卻感覺有些不一樣。

  但是卻又無從說起。

  他輕拂過少女通紅的眼角。擁緊女子。

  「當然了，白小姐。」他心裡萬分慶幸。

  活了上千年了，原來……上天也給他安排了一場姻緣。

  不過也還好……他伸手抓住了。

  他之前覺得自己這輩子受了那麼多人的冷眼，受了那麼多的罪。

  他想著……是不是他上一輩子做了什麼錯事，所以這輩子才會過得那麼無助。

  眼看著滄海桑田的變化，還有什麼比這更無趣的事情？

  後來遇到了白昭，他又想著……她大概是他這輩子唯一的甜了。

  現在他不覺得上輩子全都是罪惡了，他興許還做了一些什麼好事。

  在國外的這些天，裴泫過得很幸福，他原以為幸福會這樣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某一天……

  早上叫醒他的不是少女溫柔的吻。

  而是耳邊一直滴滴提示的冰冷機器。他眼睫毛微微抖動，眩暈感逐漸蔓延到頭皮。

  面前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十分的陌生。

  「醒了？」少女的聲音依舊還是那樣，但是不出這幾天的溫存，透著冰冷，仿佛他們之間毫無情愫一般。

  男人眼前有些模糊，但是看清楚了白昭身上的穿著。

  她穿著一身防護服，戴著護目鏡，全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

  反觀他被鎖在了冰冷的儀器中，各種冰冷的管道連接在他的身上。

  「怎麼了？」他試探的聲音響起。男人眼角微紅。長長的眼睫毛下面好像是什麼遏制不住的情緒。

  「裴先生…如你所見…做實驗呢。」少女冰冷的聲音響起，她手上戴著手套，拿著一支鋼筆，目光從不遠處的顯示屏上一掃而過。

  又快速的在文件上記錄什麼數據。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似乎讓裴泫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為什麼？」男人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換上了一身病人服，他聲音似乎從胸膛裡面悶出來的一樣。

  「你是吸血鬼，你能夠長生不死，你說我為了什麼？」少女似乎有些不太耐煩。

  她扣上的鋼筆扣子，轉回頭目光不耐煩的落在了裴泫的身上，看著小碎片通紅的眼眸。

  雖然臉上戴著護目鏡，帶著口罩小碎片不能清晰的看清楚姑奶奶的容顏，但是姑奶奶從嘴巴里發出了一陣清脆的笑聲。清晰的傳入到了他的耳朵裡面。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要跟你結婚，然後和你一起到老了吧？」少女的聲音依舊溫柔，沒有多餘的情緒起伏，但是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足以讓裴泫如置冰窖。

  「難道……不是嗎？」冰冷的針管不知道在向體內輸送些什麼。鮮紅的血液從心口不斷的被抽出，直到聚集旁邊的瓶子裡面。

  「一個活了千年的妖怪……企圖和正常人一樣結婚生子？裴先生你這活了千年……好像白活了一樣。」少女嘴巴裡面發出嘲諷的聲音。

  她走到旁邊的儀器那，取出了鮮紅的血液。

  動作乾淨利落。

  這個地下室，白昭不知準備的有多久，裡面設施齊全，仿佛一切一切都是為裴泫量身定做的。

  「所以……你接近我從來不是為了什麼喜歡，也不是為了什麼救命之恩？」小碎片似乎懂了些什麼，他目光落在白昭的身上。

  「原來你也這麼貪婪。」似乎像極了嘆氣聲，聲音從喉嚨裡面發出來。

  小碎片似乎用光了最後一絲力氣。

  白昭取下來的針孔，沒再繼續用裴泫的血。

  「在我研究出你為什麼長生不老之前，你只能充當我的實驗對象。」她聲音冰冷。

  就是這樣的聲音似乎讓裴泫一下子拉回到了童年。

  那個時候……他吸血殺人，村子裡面有多少人怕他，他清清楚楚。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說，只要喝他的吃他的肉，就可以長生不老。

  有也一些人鋌而走險。

  開始好好的討好他，等他放鬆警惕之後，就想要他的命。

  之後，他似乎就從來不相信別人了。

  前幾月過得有多甜蜜，這一刻卻讓裴泫瞬間回到了現實。

  不知道多少千年了，原來他還是一樣傻，一樣不長記性。

  「上千年，裴先生怎麼這麼輕信於人呢？」少女緩緩的靠近，戴著手套的手緩緩的落在了裴泫的胸口。

  拔出了針孔。

  她的聲音好像嘲諷一樣，在裴泫耳邊一直循環。

  她說的對……

  他沒有長過記性。

  「所以你都是裝的？沒有愛過我？」聲音從胸腔裡面發出來，帶著裴泫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顫抖。

  他想問，卻又不敢知道真正的答案。問出口卻又後悔了。

  「讓我喜歡一個活了上千年的妖怪，怎麼可能呢裴先生？」

  她沒有說是裝的，也沒有說不愛。

  而是說……他是一個妖怪。

  對啊，他是個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