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開河邊

  「這個名字的威力，很大嗎？」藍榮慶一臉好奇地發出疑問。

  楊冰不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是不是在遊戲裡認識的那個傢伙。

  她開始懷疑眼前的藍榮慶，就是前陣子在遊戲裡認識的藍榮慶。

  「沒想到這個名字的威力這麼大……」藍榮慶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視線移到水面上。

  楊冰回過神，想到剛才的失態，連忙道歉起來：「對不起，我剛才只是想起某個突然失蹤的傢伙。」

  她說完這話，就偷偷注意藍榮慶接下來的反應。

  「你又沒有錯，道歉什麼？」藍榮慶的語氣很平穩。

  楊冰聞言，忽然覺得他說的話很有道理，於是默不作聲。

  「你把我寫進小說里的時候，記得把我寫得帥一些，而且頭髮不要太長，三觀也不要太歪……算了，你想怎麼寫都行。」

  「這個沒問題，保證把你寫成超級帥的那種。」楊冰沒有忽視藍榮慶的基本請求。

  她現在還不敢確定眼前這個傢伙，就是在遊戲裡認識的那個傢伙，不過她並不急於當場知道真相。

  藍榮慶還不知道旁邊這個女生，就是之前在遊戲裡認識的人——那個僱傭玩家一起刷副本的老闆。

  楊冰那時候在遊戲裡，也是第一次花錢僱傭別人帶副本，雖然算盤打得不錯，但做法不算過火。

  她這時候忽然拿出手機，記錄一些可以寫進小說里的生活細節。

  藍榮慶雖然察覺到楊冰在擺弄手機，但目前還不打算吐糟什麼。

  楊冰在記錄好之後，把手機放回口袋，然後看向河面，等待下一個細節自己出現。

  兩人一時間沒有說話，周圍也開始變得安靜起來，神奇的是，氣氛似乎沒有因此而尷尬。

  他覺得有些事終究會被楊冰知道，於是從輪椅上緩緩起身，然後一臉淡定地站在輪椅前。

  楊冰察覺到身邊的動靜，情不自禁地看去……

  「你……」

  她這一刻的心情很複雜，一絲淡淡的喜悅和一絲淡淡的憤怒，在心間相互碰撞著，不分高下。

  藍榮慶感覺這雙腿站得越久，就會越疼，為了緩解這個疼痛，只能坐回黑色輪椅。

  他坐回輪椅後，才發現楊冰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你怎麼了？」藍榮慶發出心裡的疑惑。

  楊冰聽到這話，插在口袋裡的雙手忽然握成拳頭。

  她不是想揍人，只是一時間有些緩不過來。

  「你在裝病？」楊冰這句話的語氣里有些疑惑。

  他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望向這條河的下游。

  河的下游，此刻並沒有人在河裡嬉戲玩耍，如果有人在河裡嬉戲玩耍，這個時候他的視線就不會停在河面上。

  「你覺得我在裝病？」藍榮慶用反問句來回答楊冰。

  她在聽到這話後，兩眼開始上下打量起藍榮慶。

  時間過了大概兩分鐘。

  「你的雙腿經歷過什麼？」楊冰觀察不出具體的情況，所以選擇適當地問一下。

  藍榮慶也不知道這雙腿經歷過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至今也沒有自己出現的意思。

  「鬼知道，在遊戲號被封之後，整個人只是坐在電腦前發呆一會，雙腿就不讓我跟正常人一樣過日子。」

  「你剛才還可以站起來，這說明你的情況還不算最糟糕。」楊冰覺得藍榮慶的雙腿還有救。

  「可是，站起來或者走路的時間越久，腿就會疼個不停，如果不找個地方坐下來，就會越來越疼……」

  「為什麼不去醫院治療一下？」

  「去過醫院，但是醫生都看不出這雙腿有什麼病。神奇的是，我竟然也看不出這雙腿有什麼病。」

  「……」

  「這雙腿如果真的惡化下去，估計會被醫生拿掉，然後我這輩子就不用再擔心洗腳的問題。」

  「你這個人真樂觀。」楊冰給出一個不錯的評價。

  「謝謝啊。」

  河邊很快又陷入安靜之中，兩個人都在心裡想其他事。

  一隻小鳥飛過附近，見到河邊有兩個人，便繞開河邊那兩個人，不去打擾。

  藍榮慶感覺總是待在一個地方，對身體不好，於是用手驅動輪椅，離開河邊。

  楊冰感覺藍榮慶用手驅動輪椅，有些吃力，然後走到黑色輪椅後面，幫忙推輪椅。

  黑色輪椅前進的速度，忽然變快一分。

  「第一次有人願意幫我推輪椅。」藍榮慶感慨著。

  「第一次幫人推輪椅，感覺還不錯。」楊冰的聲音很清晰。

  他不再說話，而是看向前方。

  時間過了一會。

  藍榮慶忽然舉起右手，楊冰只能停下推輪椅的動作。

  他的右手邊，不遠處有一棵柚子樹。

  柚子樹上，還有一些沒有被人摘掉的小柚子。

  一座房子安靜地立在這棵柚子樹旁邊不遠處，守護這棵柚子樹。

  「這是誰種的柚子樹？」藍榮慶兩眼平淡地打量著那棵柚子樹。

  「我不知道。」楊冰言簡意賅。

  「記得老家那邊也有一棵柚子樹，但是那棵柚子樹長的位置不對，所以無法活到最後。」藍榮慶眼裡有淚光在閃爍。

  這類飽含感情的話語，楊冰不是經常能親耳聽到，所以此刻的楊冰在細細地聆聽著。

  「你家也有柚子樹嗎？」

  楊冰幾乎不用思考，就能給出這個問題的準確答案。

  「當然沒有。現在這個天氣也不適合讓人吃柚子吧。」她臉上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

  「的確，現在不是吃柚子最好的季節。」藍榮慶說完這話，就沿著路邊往前驅動輪椅。

  楊冰的手剛才沒有放開黑色輪椅，在發現藍榮慶驅動輪椅後，也跟著推輪椅。

  她不用太使勁，輪椅就能載著藍榮慶以正常的速度行駛，因為路面很平坦。

  「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每天我都有一些工作需要完成。」藍榮慶一臉淡定地說出這話。

  「你每天的工作就是到河邊思考人生？」楊冰隨意說出心裡的想法。

  「呵呵，這樣的工作對誰都沒有好處，而且，你願意給一個只會在河邊思考人生的傢伙發工資？」藍榮慶語氣和剛才一樣。

  「願意啊，只要對我的工作有幫助，我都可以考慮給人發工資。」楊冰沒有開玩笑。

  「賺錢果然沒有這麼簡單。」藍榮慶突發感慨。

  「所以……你剛才提到的工作究竟是什麼？」楊冰硬生生把話題扯回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幫人送飯。」

  「你現在這個樣子，應該老實一點。」楊冰心裡也沒有阻止的打算。

  「沒事的，一天只送三次，而且兩位老闆人很好。」

  「你的工作聽起來不錯。」楊冰的聲音里多出一絲喜悅。

  「是啊，這麼好的工作，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總的來說，就是可遇不可求？」楊冰順口說出這話。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