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勾心鬥角（二合一）

  「谷爺，你是了解我的，像我這種無惡不作的人，根本不可能是警方的臥底。」其中一個一直從未發聲的肥胖男子這時終於開口了。

  「說的好像這裡就你一個不是好人一樣。」綠髮男子一臉不屑道，「能出現在這裡的，誰手上沒幾條人命。

  按照你這個邏輯，那我們都可以直接排除嫌疑。」

  「既然那人是個警方的臥底，那他哪怕迫不得已殺人，也會留有底線。」胖子神情陰沉，目光森寒，「而你們應該清楚，我殺人沒有任何底線！」

  在場的人都清楚，這傢伙是出了名的心理變態，手段殘忍到讓人作嘔。

  也正因如此，這裡的其他人，其實並不怎麼待見這傢伙。

  畢竟他們都是自詡高端的罪犯，對於這種low到不行的心理變態，不屑一顧。

  「說不定警方反其道而行之，特意找了一個你這樣的變態來做臥底。」綠髮男子嘴上不饒人，毫不客氣的懟道。

  「行了。」谷爺低喝道，「我不是來看你們鬥嘴的。」

  胖子神情陰暗的掃了綠髮男子一眼，礙於老人的面子，沒有繼續爭論下去。

  「我把這件事說出來，只是想讓你們商討出一個對策。」谷爺繼續道，「如果抓不出那個臥底的話，我只能把你們幾個全都替換掉！」

  此話一出，幾人臉色都變了。

  他們是絕不可能放棄笑面蝴蝶核心成員這個身份的。

  這個身份能享受到的權利和福利，絕對足以讓大部分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溫亦謙冷眼旁觀，靜靜看著這一切，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接下來就該開始一個個盤查底細了。

  「我覺得這傢伙的可能性最大。」綠髮男子率先發難，指著溫亦謙道，「這傢伙成天戴著個面具，神神秘秘的，說不定就是警方的臥底！」

  麻煩比溫亦謙預料中來的更快，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著。

  原主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肯定留有後手，甚至布下了一個大局。

  但問題是，目前這種情況，換原主來，也有大概率會暴露。

  原主肯定能算到這一點，所以多半準備了暴露後化解危機的手段，不然不會親自混入這場會議中來。

  可問題是，這個手段在哪呢？

  「懷疑其他人之前，先拿出證據，不要張嘴就來，這樣只會顯得你很low。」胖子看這個綠髮男子不爽很久了，忍不住主動替溫亦謙說話。

  「我很low？」綠髮男子指著自己，一臉不敢置信，陰陽怪氣道，「那請問你有什麼高見呢？」

  「至少我不會像你一樣，僅憑著個人喜好去判斷別人是不是臥底！」胖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如果我們笑面蝴蝶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早就覆滅了。」

  兩人的爭吵，使得眾人的注意力都從溫亦謙身上挪開。

  也幸好是幾人關係不和諧，明爭暗鬥，不然溫亦謙說不定早就暴露了。

  溫亦謙這時卻注意到，谷爺並沒有立刻制止兩人的爭吵，只是等兩人火氣上來了，才出面說一兩句場面話。

  這個老人看似一直不喜歡眾人爭吵，但實際上，他對於這一切，似乎是抱著一個喜聞樂見的態度。

  想到這，溫亦謙腦海里閃過一個想法。

  這些人，都是老人培養多年的得力幹將。

  按理來說，警方基本上不可能在這些人中間安插臥底。

  就算警方神通廣大，在這些人當中真的安插了臥底，為什麼會一直沒有任何行動？

  要知道，這些人有著聚集開會的傳統。

  只要這些人當中有一個臥底，警方應該很容易就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再加上這些人，又全都是笑面蝴蝶的核心人員。

  只要將他們一網打盡，整個笑面蝴蝶，估計就差不多該徹底走向滅亡了。

  還有一個可疑的地方，那就是順序！

  為什麼谷爺會先給底下刀疤臉布置一個任務，讓對方去抓到那個挑釁組織的人？

  然後，再宣布這些人當中有臥底。

  正常來說，應該先抓出臥底再交待任務。

  不然的話，萬一這個任務交給了其中那個臥底，指不定會給組織帶來多大的麻煩，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谷爺卻是十分隨意的把任務交給了刀疤臉。

  然後才像想起什麼一樣，說出臥底的事情。

  臥底這種關於整個組織生死存亡的事情，就算再健忘的人，也不可能忘記吧？

  要麼，就是這傢伙已經老糊塗了。

  要麼，就是根本沒有所謂的臥底！

  這傢伙明顯還精明的很，所以溫亦謙更傾向於後者。

  關於臥底一事，全都都是谷爺捏造出來的。

  他的那個關於臥底消息的來源，也有些含糊不清。

  只是籠統的告訴這些人，他們當中有臥底，並且還保證信息一定可靠。

  要知道，關於臥底的個人信息，一定是無比隱秘的。

  特別是這種被派到犯罪組織內部的臥底，說不定大部分警察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谷爺假如真的能從警察內部獲得這樣無比隱秘的消息，那他絕對是手眼通天。

  那這些人里，根本不可能混進臥底。

  想到這，溫亦謙心裡已經有了大致的推測。

  這些人，看似對老人十分敬重害怕，但實際上，根本沒有太放在心裡。

  谷爺明明已經呵斥過好幾次了，但每次呵斥，都只能讓這些人，暫時閉嘴。

  不一會兒，又開始迫不及待肆無忌憚的吵架。

  這完全可以說明，谷爺已經老了，鎮不住人了，這些人都只是表面上的尊重。

  甚至有可能，這些人已經開始在背地裡拉幫結夥，商討著如果解決掉谷爺，從其手中奪過權勢。

  谷爺肯定是知道了一些風聲，不願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

  於是便想出來一個「臥底」的方法。

  告訴這些人，他們當中有一個警察臥底，偏偏誰都找不出這個人。

  這樣一來，這些人肯定會互相懷疑猜忌、起衝突，也不敢再肆意的拉幫結夥。

  萬一跟自己結盟的那人是臥底，那就算掌控了整個笑面蝴蝶都沒有意義了，覆滅只是遲早的事情。

  能想出這種辦法，這個谷爺也確實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哪怕是這樣，也只能延緩他下位的時間，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所以，溫亦謙推測這傢伙應該還有後手。

  果不其然，谷爺等幾人吵的差不多了，又敲了敲桌面，開口說道:「既然你們都喜歡用這種方式解決，那好，就按照你們的方式來。」

  他沉聲道，「你們每人拿一張紙條，寫一個你們認為最有可能是臥底的那個人。

  票數最多的那人，暫時罷免掉他核心成員的身份。

  放心，我不會公布是誰投的票，不用擔心被人記恨。」

  他銳利的目光從臉色劇變的眾人身上掃過，「記住，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那個臥底，不要妄圖報團，一旦被我發現，第一個罷免那傢伙的身份！」

  溫亦謙雙目微眯，這個老人擺明了就是想通過這個方式剷除異己。

  無論這些人投誰都不重要，反正這傢伙不會公布投票的人，他想罷免誰，就罷免誰。

  「手段確實還湊合，不過這些人會傻到任由他的計劃順利進行下去嗎？」溫亦謙看了一眼神色各異的幾人，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諷刺笑意。

  「這樣的話，萬一投出來的那個人不是臥底呢！」咋咋呼呼的綠髮男子忍不住道。

  「我說了，只是暫時罷免。」老人冷冷的瞥了對方一眼，「等抓出真正的臥底，自然而然會恢復那人的身份。」

  他頓了頓，「更何況，那人既然會被最多的人認為是臥底，那他也確實該罷免職務，好好反省一下。」

  綠髮男子眼神微凝，沒有繼續說下去的理由，選擇了沉默，只是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旁邊的人。

  他剛剛懟完這個懟那個，按理來說，最危險的其實是他。

  但他其實並有沒有絲毫慌亂，所謂投票，比的不過是人多。

  只要人數足夠，他絕對能立於不敗之地。

  其他人，明面上對老人還是很恭敬的，完全沒有反駁、拒絕的意思。

  「不過你們只有六個人，可能會出現平票的情況，再加上我一票。」

  隨即，老人衝著那個雙馬尾女生招了招手，拿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鋼筆，讓對方負責分別遞給幾人。

  每人都撕下一頁紙，用鋼筆寫上一個名字，然後握成一團，交給雙馬尾女生。

  最終，包裹雙馬尾女生在內，一共六個紙團，一起交到老人手上。

  谷爺這時才不急不緩的寫下自己投票的紙張。

  緊跟著，他把其他幾個紙團一一拆開，看了一眼之後，掃了眾人一眼，又折起來放在一旁。

  溫亦謙看到這傢伙故作模樣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想笑。

  老頭看過所有紙團之後，還裝模作樣的確認了一番。

  「被投票數最多的人是青子。」他望著綠髮男子，面無表情道，「你的核心成員身份，暫時被罷免了。」

  「怎麼可能？」被稱之為青子的綠髮男子一臉不敢置信，他篤定道，「不可能是我，一定不可能是我！」

  「世事無絕對。」谷爺微微搖頭。

  「既然如此，至少也得讓我心服口服，你把投票結果給我看一下。」青子眼底閃過一抹陰鷙，作勢要去拿擺放在谷爺旁邊的紙張。

  「放肆！」谷爺怒喝道，「你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青子見對方徹底動怒，忍不住微微一怔，手上動作一僵，楞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還不趕快滾開？」谷爺臉上怒氣未消，低喝著。

  青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沉默片刻，他站直身體，梗著脖子道:「我懷疑這個投票結果有問題！」

  「你在懷疑我？」谷爺皺著眉頭。

  「不敢！」青子搖了搖頭道，「我只想親眼看一下投票結果。」

  「滾！」谷爺用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

  青子站在老人身前，一動不動。

  「我就跟你明說了，這六個人里，除了我之外，有兩個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投我的。」他冷冷道，「再加上我本人，那就是有三個人，我們都投向了同一個人，只有其他四個人，全部投我，才有可能出現我被投出局的情況！」

  「我說過，只要是報團，直接罷免身份！」谷爺面無表情道。

  「我接受處罰，您可以罷免我的職務，但我一定要一個公道！」青子神情無比固執。

  谷爺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難看。

  他知道，對方都這樣說了，擺明了就是抱著魚死網破的想法。

  他要是不讓看投票結果，從今往後，威信全失，再難服眾。

  「看樣子，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青子臉上露出不屑的冷笑，「您為了罷免我的身份，居然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真是讓我心服口服！」

  溫亦謙靜靜看著這齣鬧劇，趁著別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不動聲色的摸索著身上的口袋。

  如果說原主早有準備，說不定身上會有一些發現。

  然而，除了兜里有一個手機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東西。

  溫亦謙見沒人注意自己，悄然摸出手機瞥了一眼。

  手機居然是一個正在通話的狀態。

  也就是說，這裡發生的一切，電話那頭都能清楚聽見。

  原主的後手，就在電話那頭！

  可是原主又不方便說話，怎麼通知電話那頭的人呢？

  難道是利用咳嗽之類的暗號？

  「你在幹什麼？」突然一個驚訝的女人聲音響起。

  溫亦謙一抬頭，發現那個中年婦女正一臉驚訝的望著自己。

  眾人聽到這話，不約而同的望向溫亦謙，發現對方正拿著一個手機。

  溫亦謙沒想到，只是拿出個手機，居然會惹出這麼大動靜。

  不過他明面上並沒有太大的動靜，只是不動聲色的直接掛斷電話。

  反正他不知道通知電話那頭的人的方法，索性用最直接乾脆的辦法。

  中年婦女的那句話，再加上溫亦謙主動掛斷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肯定知道他陷入了危機之中。

  這樣一來，無論有什麼準備，都不得不行動。

  「你難道不知道，會議期間，絕對禁止使用手機，所有手機都必須關機？」谷爺趁著這個機會，立刻轉移話題，冷冷的看著溫亦謙，沉聲道，「你剛剛用手機幹了什麼？」

  「我只是看了一眼時間。」溫亦謙揉了揉喉嚨，啞著嗓子道。

  「還有什麼事能比會議更重要？」谷爺看似是在追問，實際上是在緩解自己尷尬的處境。

  「一件比我性命更重要的事情。」溫亦謙一本正經的說著，語氣中儘是認真，全然不像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