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因果

  「那你想要我幫忙做些什麼？」溫亦謙聽完李衛國的講述後，又扒了一口飯，問道。

  「我這邊先幫他找失蹤的兒子。」李衛國思路清晰道，「你就在學校，幫忙看一下挖出來的殘肢，找一下有沒有什麼線索。」

  「別別別，我真看不了。」溫亦謙連忙道。

  在網上看那種圖片，就已經夠噁心了。

  要是讓他現實里近距離觀察，怕不是要把剛剛吃下去的所有東西都吐出來。

  「那要不你來幫忙查一下他兒子的下落，我來學校？」李衛國想了想道。

  調查丁蓉也不急於一時，溫亦謙想了想，十分乾脆的答應了下來。

  畢竟李衛國對他確實不錯，一向都是有恩必報的他，自然是能幫則幫。

  當然，最主要的是……有工資。

  而且，還挺多的。

  ……

  吃過飯後，溫亦謙乘車來到了報案人住處樓下，一個警員正在這裡靜靜的等著。

  通過簡單交談得知，李衛國已經回到弟譚大學，這裡只剩下兩個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員。

  眼前這位就是其中一個，另一個還在報案人家裡。

  在這個警員的帶領下，溫亦謙上樓，來到報案人家。

  開門的是另一個警員，報案人在廚房裡準備茶水。

  走進屋裡，家徒四壁是溫亦謙的第一印象。

  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一件電器。

  這時，報案人端著幾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從廚房裡走出來。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身材消瘦，臉色泛黃。

  「警官，特意麻煩您跑一趟，辛苦了，來喝……」

  他正笑呵呵的說著，看到溫亦謙之後，說話聲戛然而止，表情僵在那裡。

  「怎麼，你認識溫哥？」一個警員見狀，忍不住問道。

  「不……不……」中年男子眼神慌亂，不知所措，一副想否認又不敢撒謊的模樣。

  「見過一面，不算熟。」溫亦謙笑了笑。

  對方這張臉，他完全沒見過，但這身形體態，還是頗為眼熟。

  特別是對方這反應，讓他立刻明白了過來。

  眼前這傢伙……正是昨晚打結便利店的那個劫匪！

  想來這傢伙是還不上高利貸，又誤以為兒子被高利貸公司綁架了。

  由於害怕兒子被那些人傷害，便想先弄點錢還上。

  走投無路，只能選擇在深夜搶劫便利店。

  到頭來，還被溫亦謙撞見，最後以失敗告終。

  在家冥思苦想一夜，實在是找不到還錢的方法，只能選擇了報警。

  「怎麼稱呼？」溫亦謙想明白其中緣由後，也沒有在意。

  「范一通。」中年男子小心翼翼道。

  「說說情況吧？」溫亦謙找了條凳子坐下。

  范一通見對方明明認出了自己，卻沒有拆穿的跡象，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

  他一邊端茶遞上，一邊恭敬的說著:「警官，事情是這樣的……」

  范一通親口說的，自然比李衛國告訴溫亦謙的更為詳細，不過大體上沒什麼區別。

  「你兒子叫什麼？」溫亦謙隨口問道。

  「范曉亮。」范一通答道。

  聽到這個名字，溫亦謙不禁微微一愣。

  這不正是丁蓉的男友，她母親讓溫亦謙調查的對象嗎？

  如果再把學校里發現的那隻斷臂結合到一起，一個故事的雛形，漸漸浮現——

  范曉亮為了幫助欠下高利貸的父親還帳，故意接近富二代學生丁蓉。

  丁蓉本身長相一般，性格孤冷，多半沒什麼追求者。

  再加上涉世未深，很容易被范曉亮欺騙感情。

  以至於丁蓉交了這個男朋友之後，三天兩頭就找家裡要錢。

  後來，丁蓉也許是突然發現了范曉亮的真實目的，被情所傷，一氣之下，殺人藏屍。

  邏輯上倒是勉強能說通，就是缺少細節的佐證。

  「你兒子最近是不是經常給你錢還帳？」溫亦謙想到這，連忙追問道。

  「沒有。」范一通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一向不管我死活，無論我欠多少錢，他都不會理會。

  這個家對他來說，就只是一個酒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溫亦謙眉頭微皺，難道範曉亮騙錢只是為了自己瀟灑？

  目前想要知道幾個案子是不是真的有關聯，必須先清楚學校里那隻斷臂是不是范曉亮本人。

  想到這，溫亦謙給李衛國發了一條信息，說了一下自己的推測。

  然後，又詢問了范一通一些關於他兒子的細節，並且索要了照片。

  照片中的范曉亮，長相頗為清秀，就是髮型太過於殺馬特，手臂上刻著紋身，一看就是那種社會人兒。

  這傢伙母親早逝，高中就輟學了，基本上沒什么正經工作，成天跟社會上一些人鬼混，遊手好閒。

  「還真是虎父無犬子。」溫亦謙看著范一通，忍不住吐槽道。

  「是我沒管教好他。」范一通微微低頭。

  「你還是先管教好你自己吧。」溫亦謙說罷，打了個招呼，起身離開。

  從這個當爹的那裡，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正常調查程序，那兩個警員比他更熟，根本用不到溫亦謙。

  故而，溫亦謙打算從丁蓉入手。

  ……

  回到弟譚大學，溫亦謙先找李衛國了解情況。

  「那隻斷手還在化驗。」李衛國道，「這段時間裡，我們還在花園裡挖出了耳朵、大腿、眼珠、腸子……」

  「行行行，打住！」溫亦謙腦子雖然沒見過，聽對方這麼一說，腦子裡已經有畫面了，「你就告訴我那是不是范曉亮就行了。」

  「沒找到頭顱，暫時無法確認。」李衛國搖了搖頭。

  「那你幫我把丁蓉找來，我想再跟她聊聊。」溫亦謙自己去找那個女人，實在是麻煩。

  讓警方聯繫校方，把人叫來，就輕鬆的多了。

  不多時，一位警員把丁蓉帶到了溫亦謙面前。

  「我倒是小看你了。」丁蓉靜靜望著對方。

  「怎麼說？」

  「我沒想到你這個不怎麼靠譜的私家偵探，居然還能在警方有關係。」丁蓉眼神清冷，淡淡道。

  「過獎。」溫亦謙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對了，我打電話跟我媽聊過了，她答應我把你解僱了。」丁蓉面無表情道，「你不用再調查了。」

  「What？」溫亦謙頓時如遭雷擊，面白如紙，「那我工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