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無心卷 老乞丐

  「可以，跟在我身邊別的沒有學到，故弄玄虛倒是學會了。」葉易頗為欣賞地點了點頭道。

  「說認真的，別跟我打啞謎，你究竟有沒有看出什麼？」吳選一在老榕樹上面摳了摳，摳下了一塊樹皮在手裡捏了捏，就是很普通的樹皮，乾巴巴的。

  葉易在這方面的專業知識比較紮實，所以吳選一總是覺得葉易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我是真的沒有看出什麼，就算是這株樹真的誕生過一個妖怪，但是那妖怪也早就死在了天雷之下，所留下的只不是普通的樹幹了，再怎麼看也看不出一朵花來。」葉易認真地解釋著。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株好幾百年的老樹木，也算是見證了歷史，見證了變遷。」葉易走到大榕樹的身前，拍了拍榕樹的樹身。

  「你說為什麼這些樹木能生長這麼長久的時間呢，要是沒有人類的干預，它們會不會就這樣一直存在下去。」吳選一突然腦子裡面冒出來了這樣的一個想法。

  「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葉易說著道德經之中的一句話解釋著。

  「不懂。」吳選一老實地搖了搖頭。

  「自己領悟去。」葉易說著，留給吳選一一個後腦勺。

  「哼，葉易，你偶爾很可惡。」吳選一指著葉易的後腦勺，忿忿不平地吐槽著。

  「什麼？」葉易轉過臉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吳選一。

  「永遠很可愛。」求生欲超強的吳選一立刻補充著。

  「這還差不多。」

  山中的小村子沒有什麼娛樂，村子裡的人早早就睡下了，整個村子寧靜的不得了，連聲狗叫聲都沒有。

  葉易和吳選一走在村中的道路上，忽然耳邊傳來了一陣簫聲。

  這樣的山村，這樣的夜晚，突然傳來一陣簫聲，葉易兩人瞬間感覺到了不對勁。

  「在村頭，走。」葉易一下子辨出了聲音的來源。

  吳選一跟在葉易的身後，幾步踏出，很快就來到了村頭。

  一個老乞丐站立在大榕樹下，月光透過稀疏的枝葉斑駁地映在地上，老乞丐腳步踩在這些光點上，手舞足蹈的，簫聲正是從他的口中傳出來。

  簫聲陣陣，越來越激昂，老乞丐的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

  吳選一看著都怕他自己把自己這副老骨頭架子給抖散了。

  「看。」吳選一指了指來時的路。

  葉易挪開一直停留在老乞丐身上的視線，看到在村中的小路上，一個小孩的身影渾渾噩噩的前行著，方向正是老乞丐那邊。

  這小孩正是葉易他們寄宿的那家女主人的孩子。

  葉易和吳選一沒有立刻阻止，想要看看這個老乞丐究竟在賣著什麼把戲。

  小孩走到了老乞丐的身邊停了下來，老乞丐的簫聲還在繼續，不一會兒之後，又有幾個小孩的身影出現在榕樹之下。

  「小孩子的靈魂想比大多數的大人來說都純粹一點，可是越好的東西越是容易受到傷害，世間好物不堅固，彩雲易散琉璃脆，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吳選一很是生氣地道，心中怨氣頗深。

  「所以我要建造一個永恆國度。」葉易說。

  就在葉易和吳選一說話的時候，那老乞丐動了，孩子們也都被簫聲迷惑跟在他的身後。

  葉易兩人跟了上去，走到一條小路上的時候，那老乞丐的身影突然萎靡了下去，身後跟著的孩子們也紛紛倒在了地上。

  兩人連忙上前查看，只見老乞丐倒下的地方只有一具白骨，白骨邊還有一隻斷的只剩下半截的簫。

  葉易抬手喚出幾個小紙人，小紙人身上縈繞著氤氳紅光，將倒在地上的孩子們搬回了村中。

  「回去休息吧！明天在問問看，萬事不可能無緣無故，這村子的過去肯定是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招惹來了這樣的東西。」葉易說。

  吳選一點了點頭同意。

  第二天，早上。

  葉易起床來到院中，發現這戶人家的小孩已經早早的起來了，正在院子的角落裡面玩著泥巴。

  泥巴在他的手中被捏成了一個個簡單的小人，像是排兵布陣一樣整齊有序地排放在地上。

  那一塊土地被掃的乾乾淨淨的，儼然成為了一片戰場。

  吳選一伸著懶腰從屋子走出來，看到小孩手中忙不停地搬著小人，嘴中還鼓搗個不停，好奇地問：「他在做什麼？」

  「他現在是個將軍。」

  吳選一踏出門檻，朝著外面的冷氣哈了一口氣，嘴中的熱氣遇到了外面的寒冷，瞬間騰起了一片水霧。

  吳選一的小臉一皺，剛邁出的步子又縮了回去，退到了門檻後面。

  「你幹嘛？」葉易疑惑地看著吳選一問道。

  「外面冷。」

  「就這麼一步的距離，有這麼誇張嗎？」葉易指了指門檻外和門檻內，用手指丈量了一下，額頭上仿佛冒出了三個省略號。

  「有。」吳選一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吳選一是怕冷的，極其怕冷的，每到了冬天她就跟是渡劫一樣，如果不是必要，她是不會離開屋子裡面一步的，整日圍著炭火爐子取暖。

  別的女孩子一到了漫天飛雪的時候都激動了不得了，她卻是個例外，仿佛天上下的不是雪，而是刀子，沾上一點都會要命。

  葉易搖了搖頭，不去管她，留她一個人縮在屋子裡面享受她的桃花源。

  「虎子，你長大後想做什麼？」葉易走到正在玩泥巴的小孩身邊，好奇地問道。

  小孩抬起頭看了一眼葉易，有些拘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娘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放羊，賺錢，娶媳婦，生孩子，孩子再放羊，再賺錢，再娶媳婦。」葉易想到了一個故事。

  一提到娶媳婦這個小屁孩倒鄭重了起來，瞥了一眼屋子裡面畏畏縮縮，曬著溫暖的陽光都快要眯過去的吳選一，道：「那我要娶像姐姐這麼漂亮的媳婦。」

  「哈哈，你這小兔崽子，心倒是不小。」葉易笑著摸了摸虎子的腦袋，又朝吳選一道，「小選，聽到了沒有，有人要娶你做媳婦。」

  「什麼？吃早飯了？」

  「你繼續眯著吧！」葉易瞬間面無表情。

  「好。」吳選一倒是爽快地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