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老熟人

  「怎麼？不是吧？你還能把那玩意給收回來的？」

  李棟樑小心翼翼地把女媧的眼睛收回了木盒裡，又蓋上了蓋子，把木盒藏回了貼身的小包里：

  「嗯。雖然我現在的身體還接受不了這個眼球里所蘊涵的能量，不過我卻可以與它結對，使它受我驅控。女媧已經把口訣教給我了，所以我才敢將這這玩意放出來做誘餌，吸引那些牛鬼蛇神來這裡自相殘殺。」

  崔孃眯起了雙眼，若有所思地玩味說道：

  「你這呆這耍猴呢？還放誘餌……打了個半天，我們有什麼好處？」

  李棟樑自信地打了個響指：

  「先是讓新神的先遣隊滅掉了蘇蕊的一大支偵察兵，然後又讓蘇蕊的超級士兵把新神的先遣隊機器人給幹掉了，結果順便把姬汝帆給引了出來，搞定了那個超級士兵。

  現在姬汝帆跟蘇蕊狗咬鉤去了，除了路師之外，我們知道的各個勢力都損失慘重，接下來就等我們渾水摸魚了。這還不是好處？」

  李棟樑這一番解釋顯得那麼言之有理，崔孃也不好反駁。嘆了一口氣後，又再問道：

  「那接下來呢？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

  沒等李棟樑說話，天突然颳起一陣凜冽的勁風。這一陣風把天上的雨雲都給吹跑了，被暴雨肆虐了大半個月的離江市終於迎來了溫暖的陽光……

  李棟樑和崔孃同時抬起了頭，看向了烈風吹來的方向，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在地平線的末端，一堆黑壓壓的物體正在天邊朝著離江市快速飛來。飛行的速度之快，正是這股勁風襲來的原因。

  「那是什麼東西？外星人來了嗎？」

  「不知道……我們還是先躲在這裡觀望一下吧……」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剛剛在陽光沐浴了一小會的離江市又重新墜入了黑暗。不過此時遮擋著太陽的並不是厚厚的雨雲，而是天上密密麻麻的大型飛行器。按這些飛行器的尺寸來說，當中的五艘簡直就可以用「飛行堡壘」來形容了。

  當飛行器群停下了前進的動作時，足足有十多個足球場般大小的飛行堡壘剛好在懸停在了龍騰大廈的上方。

  從飛行堡壘中，傳出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我們是DM回收公司總公司派出宙斯級艦隊群，請東方分公司負責人蘇蕊解除個人武裝，到二級主艦進行工作匯報！」

  聽到這把生硬的漢語，李棟樑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天啊！要打仗了，離江市恐怕會變成一片火海……」

  崔孃不明所以，不理解為什麼李棟樑會提出這樣的想法：

  「為什麼？他們不是一夥的嗎？為什麼你會覺得要打仗了？」

  李棟樑分析道：

  「剛剛蘇蕊和姬汝帆那一戰你也看到了。她那具強大得變態的第三代泰坦機甲升空時使用的，還是傳統的發動機噴射原理。在機甲騰空時，我們能清晰地看見它的腿步和背步會噴射出紅色的火焰。

  所以我們能認為，泰坦機甲雖然有著超出了現代科技工業的製造水平以及攻防能力，但其核心動力設計仍然是傳統的能量驅動方式。

  可是你看天上的那堆飛船，這完全不是二十一世紀工業發展所能達到的科技水平啊！這麼大一堆人造飛行物，從高速飛行到急停懸停，完全就是瞬間完成的動作。

  我來給你算一下哈！我們現在身處二樓，看到地平線的距離大概就是五公里。這些巨型飛船從地平線飛到我們這裡只花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速度就是每小時1.8萬千米！當然，這速度距離火箭還差得很遠。

  可是關鍵在於，這些飛船來到龍騰大廈上方時，進行的是急停動作。每小時候1.8萬千米的急停是什麼概念？那是將近500個G的減速啊！正常情況下，500個G的減速足已將飛船里所有人的脖子都通通擰斷！

  這就說明，DM回收公司——我指的是西方的總公司——已經掌握了讓飛行器內部抵消加速度的黑科技。這完全是違反了牛頓力學原理的黑科技啊！

  還有，你看這些飛船如此安靜地懸停在天上，沒有發出一點點的噪音。這完全就是科幻小說里的反重力引擎。重力是什麼東西？就是空間的扭曲率。沒有通過能量輸出而實現的反重力，本質上就是空間曲率控制器。

  他們已經掌握了空間曲率控制，那麼實現光速飛行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更重要的是，他們掌握了空間曲率控制，就說明他們可以使用物理規則作為武器來進行攻擊。從技術等級上來說，蘇蕊的泰坦機甲無論如何都只是利用化學能的武器，在人家的眼裡就像是原始人的石器一般落後！」

  崔孃立刻就明白了李棟樑的擔憂：

  「可是蘇蕊她獲得了女媧的力量，並且有了稱王的心，她肯定不會屈服在總公司的管理下。現在天上的飛船是居高臨下地讓她解除武裝上去匯報工作，分分鐘就已經觸了她的逆鱗。

  說不定剛剛的那個語音通報，就是觸發戰爭的導火索啊！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留在這裡繼續觀戰，還是躲回末日堡壘？」

  李棟樑看了一眼天上的一座座小山一樣的飛行堡壘，心有餘悸地說道：

  「現在整座城市都在那些科幻科技的監視之下，我們如果開著輛摩托車突突突地在路上走，會不會太顯眼了？」

  崔孃兩手一攤：

  「可是末日堡壘距離這裡八十多公里呢！你不是想走路回去吧？而且，正如你剛剛所說的，這座城市馬上就要變成戰場了，我們就算不回去，也別躲在這幢只剩一邊牆的破房子裡吧？」

  李棟樑朝外面看了一眼，突然靈機一動：

  「對了！你還記得在誕生日那天，富貴帶我們走過的那條下水道嗎？我們先躲到地下吧！」

  「記得，好像距離這裡也不遠。那摩托車就先放這裡咯？」

  「嗯！先放這裡，等外面的局勢穩定了，又或者是外面亂起來了，我們再回末日堡壘吧！」

  短暫的討論結束後，二人立刻就背上了行囊，貓著腰離開了韓巧巧家的出租屋。又借著村中瓦礫與樹叢的遮擋，順利地穿過了兩條蔭巷，又在距離河邊不遠的一堆瓦礫中找到了下水道的入口。

  在下水道里走了沒幾步，李棟樑突然感到這下水道雖然由於一年多沒有使用而臭氣全無了，但裡面的溫度卻比外面要低了不少。

  直至手電筒發出的光束照出了他嘴裡哈出的一陣白氣時，李棟樑終於向崔孃提問道：

  「親愛的，你不覺得這裡的溫度冷得不正常嗎？」

  崔孃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你這話問的……你忘記了我是感覺不到溫度的了嗎？」

  李棟樑一陣語塞後，從背包里取出了防水的衝鋒衣套到身上，總算是讓身體暖和了一點。

  又走了一陣，崔孃突然說話了：

  「要不，我們整個火把吧？」

  「火把？這下水道里，要去哪弄個火把？」

  「你看！那不就是一大堆木頭嗎？」

  李棟樑把手電筒照向了崔孃所指的方向，果然在下水道的一角發現了一堆建築廢料。

  一路小跑來到了這堆建築廢料旁，李棟樑翻出了一大堆的板材木塊，還有好幾桶天拿水、油漆之類的可燃液體。

  於是李棟樑借過了崔孃的一根峨嵋刺，將一塊長長的複合板削成兩根木棍。將木棍的頭部充分浸泡了天拿水後，用打火機將它點燃了。

  雖然這根簡陋的火把在燃燒的時候發出了刺鼻的氣味，但同時又讓下水道的溫度提升了不少。於是李棟樑只好捂住鼻子，繼續舉起了火把向深處走去。

  當下他已經忘記了在城市的上方還懸停著一個極大的威脅，只想儘快找出這陣寒冷的源頭。

  終於來到了一年前與妊海戰鬥過的地方。

  由於下水道早已乾枯，妊海的屍體並沒有因為潮濕而損壞，仍舊是一年前被鎂粉灼燒過的碳化模樣。

  看著地上黑色的屍體，李棟樑心裡有些感嘆。要是當初十腸沒有與自己為敵，估計誕生日也就不會來臨。這座城市也就繼續朝著歷史的大潮而繼續向前發展……

  崔孃的一聲驚呼打斷了李棟樑的聯想：

  「啊！你看！這是什麼？」

  李棟樑抬頭一看，馬上就發現了下水道里的寒冷源頭：一個冰箱般大小的冰塊立在前方，發出了幽幽的寒冷藍芒！而在冰塊的裡面，凍著一個曾經的老熟人。

  十腸之九姚本天！

  「誒？為什麼他會在這裡？對了！誕生日發生之前——也就是我們進入下水道之前——他不是跟黃娟他們在一起的嗎？你們後來是怎麼分散的？」

  崔孃一臉茫然，完全想不起了姚本天當初是怎麼離開的。想了好一陣後，才在記憶的深處找出了一年前的記憶：

  「好像……我跟道長和扁雀離開了聚閒樓與大家匯合後，就沒有見過姚本天了……不對！不僅僅是沒有見過他，是壓根就沒有人想起過他！就好像他在我們的記憶中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李棟樑將火把靠近了困住了姚本天的冰塊，若有所思地說道：

  「看來，得把他從冰塊里救出來才能知道這事情的真相了……」

  然而這冰塊並非凡物。在火把剛剛觸及冰塊表面時，一股寒氣順著火把的頭部直流而上，將火焰瞬間凍熄。若非李棟樑縮手夠快，他現在也已經成為了冰塊的一部分……

  「我去！這是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