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全腦空間

  這個晚上，風高氣爽。繁星與明月共同點綴在黑色的夜空中，與城市中的點點光輝互相呼應。

  站在龍騰大廈頂層天台下，絲毫沒有覺得感覺到腳底下的這座城市正處於危機之中。那隻獸腳鳥身的吃人怪物，似乎從來都未曾存在過。

  睡了一個白天的李棟樑在這個晚上可以說是毫無睡意了。喝過一杯黑咖啡過後，便獨自一人來到了天台之上，繼續開始了吐納練習。

  「春噓明目木抉肝，夏日呵心火自閒；

  秋回定收秋肺潤，冬吹水旺坎宮安；

  三焦長官嘻除熱，四季呼脾上化餐；

  切忌出聲聞兩耳，其功真勝保神丹……」

  隨著口訣的反覆默念，李棟樑體內的濁氣漸漸被排出，全身上下的毛孔全部打開，讓他有了一種與這個世界渾然一體的感覺。

  是的，李棟樑又進入了這個神奇的境界。（詳見第74章《審訊》，那是李棟樑首次進入這種境界。）

  這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與上次進入這種境界相比，李棟樑在這一次有了新的感受。

  他不僅僅是感覺到整個離江市的人與自己連接到了一起，就連這座城市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他都感應得清清楚楚。

  硬是要比喻的，他此刻就像是在更高維的空間去感受這個世界一般。

  於是，他給這種境界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全腦空間。

  李棟樑緩緩地進入了吐納的第二層，把全身上下的肌肉完全地放鬆，慢慢地清空了腦袋裡的每一分雜念。

  他感覺到了城裡的每一個人。

  在這將近一千萬的人里，李棟樑看到了他們的喜、怒、哀、樂。有街頭擁抱著的男人和女人，有在窗戶旁孜孜不倦輔導著作業的父親和兒子，有在酒吧里揮灑著汗水的青年和中年。

  新的生命，不斷誕生；已老的人，漸漸死去。

  在李棟樑的腦海中，整座離江市就像是一座微觀的城市，城市裡散布著閃耀的點點星光，如同呼吸燈一般點亮了城市的生命力……

  （等一下！如果蠱雕還在這個城市裡，我不就可以用這個辦法將它找出來了嗎？）

  李棟樑靈機一動，立刻從全腦空間裡退了出來，跑回了公寓裡。

  公寓裡烏燈黑火的，房間裡也不見有人，李棟樑只好扯開了嗓子：

  「啟辰！你在哪？」

  喊了兩聲，身後傳來了回應：

  「啟辰她跟小覓一起上街買東西去了。」

  李棟樑被突然出現的黃娟嚇了一跳：

  「我去……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嗎？」

  黃娟歪著腦袋，走到了李棟樑面前：

  「那你找她有事嗎？我打個電話叫她回來？」

  李棟樑搖搖頭：

  「不用，找你也行。你跟我出來吧！」

  李棟樑拉著黃娟回到了天台，並一邊告訴了她自己通過練習張道長的吐納法，領略到全腦空間那一事。

  「呆會我進入了全腦空間後，會去嘗試尋找蠱雕，並定位它的位置。一但我有所發現，我便會告訴你，你給孫一楠打電話，讓治安隊去追擊那隻怪物。」

  黃娟眨了眨眼，似乎並未聽懂李棟樑的計劃：

  「你……不是要進入那什麼『全腦空間』嗎？怎麼還能跟我說話？」

  李棟樑摸了摸腦袋：

  「我那只是意識放大到整個城市裡，身體還是坐在你面前的吧？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試一試吧！」

  黃娟打了個響指，又順手從褲兜里掏出了手機：

  「行！那就試試吧！」

  然而李棟樑剛剛盤腿坐下，黃娟又把他喊住：

  「等一下！」

  「幹嘛？」

  「我不認識那個孫什麼楠啊……」

  「不認識也不影響你打電話啊！」

  「可是我也沒有他的電話啊！」

  「……」

  無奈之下，李棟樑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孫一楠的電話：

  「孫隊！在幹嘛呢？……嘿嘿！我在外面蹲守那怪物呢！……是的是的……這樣，呆會我的助理可能會給你打電話……對對對，她叫黃娟！呆會……對，如果我們找到了那隻怪物，她會直接給你聯繫……好的！行，就這樣！掛了哈！……嗯！好的，拜拜！」

  通話結束後，李棟樑把手機扔到黃娟的懷裡：

  「呆會你直接重撥就行了！知道了嗎？」

  「好的我知道了！」

  嘆了一口氣後，李棟樑又再盤腿坐下，正要呼氣清心，黃娟又把他喊住：

  「再等一下！」

  「又幹嘛？」

  「你手機鎖屏了，我解不開……」

  「密碼是六個零！」

  「噢……你繼續！」

  連續兩次被黃娟打斷，李棟樑的心裡有些煩躁。幾乎是用了之前的三倍時間，才再次進入了全腦空間。

  不過幸好，他這次還是成功進入了。

  這一次，李棟樑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那隻獸腿鳥身的怪物。

  通過讓氣息在五臟六腑中慢慢遊走，全腦空間的微觀城市裡似乎也出現了一道道淡淡的氣，在大街小巷中快速遊走著。

  李棟樑同時不斷在記憶反覆回憶著蠱雕的模樣，讓這些「氣」去尋覓蠱調可能匿藏著的每一個位置……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棟樑漸漸感覺到體力正在不斷流失，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與此同時，全腦空間裡的一切也漸漸地因為呼吸的不連慣也變得模糊起來。

  遊走在微觀城市裡「氣」開始變得衰弱而且不穩定，最後一股接著一股地消失在全腦空間之中。

  此時的李棟樑已經汗流浹背，無法再讓自己堅持在全腦空間之中了。在最後的一道「氣」消失之前，他卻突然通過「氣」的流動感應到了一股特別的氣息！

  李棟樑猛地睜大了雙眼，一手摁在了黃娟的大腿上，氣喘吁吁地大聲喊道：

  「快……快給孫一楠打……打電話！蠱……蠱雕在……在離聖觀里！」

  說完後，李棟樑便撲倒在黃娟的腿上，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