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一切都是煙霧

  房頂上仍舊沒有任何回應，這下，陰險公子就真的是有些詫異了，他的表情有些發呆，眼神里透露出極度的不可思議。

  「真的是我疑神疑鬼了？」陰險公子低聲的念了一句，說完，他發出了一聲自嘲的苦笑，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然而，事實上，他並沒有疑神疑鬼，他之前的感覺也並非是他的錯覺，因為房頂上確實有人，而那個人也確實就是小姬。

  小姬一路尾隨韓玉來到了這裡，韓玉之前也有過跟他一樣的感覺，但是，卻沒能發現小姬，現在他也一樣，雖然他的感覺比韓玉更敏銳，但是仍舊沒能發現小姬。

  此時的小姬正緊貼著瓦面匍匐，他的牙齒都幾乎咬崩了。

  從聽到朱小梅的那一刻起，他就恨不得立刻跳下去跟那個人拼命，若是換做以前的他，他肯定就會這麼做的，但是，現在的他，卻沒有這麼做。

  就連小姬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居然也能變的這麼沉得住氣。

  他能忍住，並不是因為他變的懦弱了，懦弱這兩個字，從來就不屬於小姬。

  雖然下面那個人真的很強，能將韓玉玩弄於股掌之間，但是，小姬從來就不會懼怕任何強大的對手，他的勇氣從未被磨滅過。

  他之所以能忍住，是因為他跟了吳昊這麼久，現在變的聰明了。

  韓玉的下場他已經看到了，因為韓玉的心上人落到了那個人手裡，所以，韓玉不得不對那人低頭屈從。

  如果小姬現在下去了，那小姬也就會落得跟韓玉一樣的下場，因為，小姬也深深的掛念著朱小梅。

  現在小姬總算明白吳昊之前對他所說的那番話的意思了，原來，吳昊早就猜到韓玉是因為什麼才出賣他的查案成果了，所以吳昊才會說韓玉也是個可憐人，他想幫一下韓玉。

  正因為吳昊猜到了韓玉的事情，所以，吳昊才會對小姬說，就算是再強的人，也總會有低頭的時候，原來，那是吳昊對自己的提醒。

  因為有了吳昊的提醒，所以，小姬沒有下去，他想的很清楚，如果自己現在不下去，那朱小梅固然危險，可是，如果現在下去了，那不但救不出朱小梅，還會讓自己也陷入跟韓玉一樣的危險境地，同樣也是於事無補。

  聰明的人，是絕不會這麼做的。

  下面那個陰險公子總算是放心了，他開始繼續作畫了，他的畫已經接近了尾聲，只差最後一點潤色了，但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幾下敲門聲。

  陰險公子眉宇間露出一絲不悅：「進來。」

  一個小二走進了房間，來到了他的畫桌面前：「公子。」

  陰險公子道：「什麼事？」

  小二道：「大首領召您回去。」

  陰險公子手中的畫筆停了下來，他已經畫興全無，因為惱怒，他揮起手中的畫筆，在畫上狠狠的劃了幾筆，毀去整幅畫。

  小二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陰險公子發泄完以後，道：「知道了。」

  陰險公子收斂了臉上的怒氣，跟小二一起出了房間，在他離開以後，小姬也隨即離去了。

  京兆府里，吳昊跟秦詩若正在研究案情，剛才他們將富春錢莊跟寶來錢莊的掌柜都抓回來審問了。

  這兩個錢莊的掌柜都承認，他們是受了殷三娘的威脅利誘，所以才會跟朝廷謊報，說手上的米通券根本就賣不出去，但實際上，他們都賣的還不錯，但是卻把帳全都記在高升錢莊的頭上，這樣一來，別人就以為所有的米通券都是高升錢莊賣出去的了。

  兩個掌柜只不過是跟人打工的，他們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著想，也是人之常情。

  秦詩若有些懊惱的道："折騰了半天，把他們兩個抓回來，結果就這麼點收穫，也沒什麼用嘛。"

  吳昊卻道："不，也不能說一點用都沒有，你有沒有注意到一點，那就是，那兩個掌柜雖然是受殷三娘的威脅，但是他們的說法跟小晴基本一樣，那個殷三娘總是以一副面紗遮面，從不露真容，

  而咱們查了這麼久，這個殷三娘也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知道她的人不少，但是就是沒人見過她的真面目，甚至每次她話都不跟人說，都是由她的乾女兒龍雙替她開口，難道她是個啞巴不成？"

  秦詩若道："其實要我說，咱們就該直接去抓付洋，他是高升錢莊的大掌柜，他應該是最有可能見過殷三娘的人了。"

  吳昊道："抓他，抓他總要有理由吧。"

  秦詩若道："怎麼沒有，他不是逼柳春香殺了她相公王晨海嗎，這難道不是理由……"

  說到最後，秦詩若自己也說不下去了，王海晨已經死了這麼多天了，一切都是柳春香的一人之言，所以，這件事還真成不了抓付洋的理由。

  吳昊沉思了很久，忽然道："現在我越來越覺得，從尹竹的假死，到米通券的炒作，好像這一切都只是煙霧而已，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其實是另有目的才對。"

  秦詩若大吃一驚："另有目的？怎麼說？"

  吳昊道："現在我也說不上來，但我卻有很大的把握我沒有猜錯，幕後黑手的目的很可能並不是為了炒作米通券大發橫財。"

  秦詩若道："你的依據是什麼？"

  吳昊道："因為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一直都被我忽略的問題。"

  秦詩若道："什麼問題？"

  吳昊道："長安跟我的家鄉不同，在這裡，幕後黑手的這個炒作計劃是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

  秦詩若更加詫異了，吳昊道："這麼跟你說吧，在我的家鄉，不管你炒作什麼，股權，房子，地皮，還是沒人看得懂的那些藝術品，都是合法的，炒得起來那是你的本事，賺多少錢都是你應得的，沒人能拿你怎樣，

  但是在長安就不同了，尤其這次炒作的還是皇上用來籌集軍餉的米通券，皇上的本意是好的，但是卻被高升錢莊的那些奸商炒的翻了好幾倍，皇上是發行多少，就收多少銀子，將來還要連本帶利的還給百姓，但是那些奸商卻將價格抬高了三倍，除去上交給皇上的本錢，他們就空手套白狼的賺了兩倍於皇上所得的利潤，

  皇上沒賺錢，將來百姓虧了錢還會怪罪於皇上，這個黑鍋皇上是絕不會背的，所以，皇上是絕不可能坐看他們的計劃得逞的，一旦皇上覺得事情開始失控了，那就只需要金口一開，不管有沒有證據，都能將高升錢莊的一干人等全部問斬，所以說，他們的這個計劃，看似高明，但卻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既然這樣，那他們幹嘛還要實施這個計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