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金榜題名不高興

  吳昊一聽有線索，立刻來了精神，催促秦詩若快說，秦詩若便說道：「是這樣的，我查過孫山昨天的行蹤了，據他的同伴所說，他昨天的表現的確有點不太正常。」

  吳昊道：「不正常？怎麼說？」

  秦詩若道：「昨天是放榜的日子，孫山有個叫董林的好友，也是跟他一起參加科考的，董林一大早就去孫山的家裡，邀他一起去看榜，可是孫山一點都不想去，說沒什麼好看的，反正看了也白看，是董林硬拉著他，他才肯去看的，結果一看之下，原本信心滿滿的董林沒考上，反而連榜都懶得看的孫山卻考上了。」

  一旁的葉青嵐笑道：「這就真是有趣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對吧，呵呵，人生啊，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但吳昊卻顯然不這麼認為，他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然後吳昊問道：「那孫山看到自己中榜了，是什麼表現？」

  秦詩若道：「奇怪就是奇怪在這裡，你知道嗎，他看到自己中榜了，整個人都傻掉了，董林雖然心裡很失望，不甘心，也不服氣，但還是嘴上恭喜了孫山，可孫山壓根就聽不到他說話，一個人在那裡呆的跟塊石頭一樣，董林一連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趙強道：「這也正常吧，你別聽昊哥說的嗎，那些舉人都神經兮兮的，有個叫范進的人，中舉的時候都瘋了，孫山高興的發了呆，沒什麼不妥的啊。」

  秦詩若隨即道：「你知道什麼，他根本就是不高興好吧。」

  吳昊他們都愣住了，一起道：「什麼？他不高興？這不可能吧。」

  他們都懷疑秦詩若是不是調查錯了，但秦詩若很肯定的說，絕沒有錯，有了吳昊早上石碑的教訓，這次秦詩若可絕沒有隻問董林一個人了，她是調查了很多人，而那些人的說法也都跟董林一致，所以她才會信的。

  據那些人所說，當孫山看到自己中榜以後，先是發呆了半晌，然後神色慌張的說要走，但是馬上就有報喜的小吏迎了上來，那些小吏們圍住了孫山，一個勁的敲鑼打鼓的恭喜他，然後討采頭，找他要紅包，不給紅包不讓走。

  報喜的小吏討紅包，這是科考的規矩，金榜題名，每個中舉的舉人都欣喜欲狂，也都會很樂意的大方派彩，散金助興，人皆有份。

  但孫山顯然不是，他臉上除了慌亂緊張以外，沒有半點高興的情緒，而且他是個窮酸書生，根本就沒有錢派紅包，所以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好在董林知道他的窘況，所以大方的替他出錢派彩，這才化解了這場尷尬，當然了，董林也不是真的大方，孫山家裡是個什麼情況，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要不是這次孫山中榜了，他哪裡會這麼慷慨。

  他的想法也簡單，雖然自己做不成進士，但是能做進士的朋友，那對自己的前途來說，也是極好的，他的想法在當時來說是極為明智的，但一天之後就變的極為弱智了。

  孫山死了，他替孫山散了二十兩銀子的血本，當時孫山說會還錢給他時，他自己還故作生氣的道：「還什麼還，咱們的友誼難道就只值這點銀子嗎，你還當不當我是兄弟了，是兄弟就別跟我提錢，傷感情！」

  到了今天，秦詩若去找他時，他對孫山一口一個媽賣批，說孫山害他破了財，他咽不下這口氣，說什麼人可以死，帳不能死，還氣勢洶洶的去找孫山父母還錢了。

  吳昊他們聽的一臉黑線，這節操……還真是媽賣批了。

  秦詩若又跟著董林去了孫山的家裡，董林想鬧事，被秦詩若給喝止了，董林只好悻悻離去。

  然後秦詩若又向孫山的父母了解情況，孫山的父母說到孫山，也是傷心之中透著尷尬，尷尬之餘又添幾分傷心。

  孫山的父母一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是個殺豬的屠夫，已經成了家，但是小兒子孫山就一直沒出息，只會死讀書，但偏偏又沒那個天分，沒讀成器，一直在家裡啃老。

  他的大哥跟嫂子都嫌棄他，整天對他翻白眼，怕被他將來纏著要飯，所以兩個人就堅決的跟他分了家，搬出去住了。

  一直到昨天，一場科舉放榜改變了這一切，自己眼中不成器的小兒子，一朝躍龍門成了新科進士，老兩口差點把牙齒都給笑掉了，左鄰右舍紛紛登門恭賀，八百年不來往的遠房親戚們也都紛至沓來恭喜，好幾個趕來提親的媒婆都在家門口打了起來，孫山的大哥跟嫂子把家裡準備用來下崽的老母豬給宰了，趕來跟兄弟聯絡感情……

  但是面對這一切，孫山卻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表現出來，他越發的忐忑不安，老兩口也沒放在心上，都只覺得孫山這人平時太內向了，忽然被眾人捧這麼高，有點不適應也是正常的，所以也就沒有多想。

  可是現在老兩口再想起兒子昨天的表現，也明白兒子肯定是事出有因的了，他心裡一定是藏著什麼秘密不能對人說，所以才會那樣子的，據他們所說，孫山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到了晚上，慶賀的人都離開了，他在家裡一個人呆了很久，終於待不住了，便一個人出了門。

  吳昊問道：「你是說，孫山是自己出的門？」

  秦詩若點頭道：「嗯，是的，孫山的老母說，當時她也覺得奇怪，還問了孫山這麼晚了要去哪裡，一向孝順的孫山用很不耐煩的語氣讓他的母親別管，說他出去有點事，天亮就回來，結果一整個晚上他都沒有回來，第二天，還是衙門的人通知她，她才知道，自己的兒子昨天晚上被人給殺了。」

  吳昊一開始以為孫山是被人擄到馬潭山的，但是現在看來，孫山很可能是自己去的馬潭山，吳昊不由沉思起來，如果真的是孫山自己去的馬潭山，那他為什麼要那麼晚了趕著去馬潭山？那裡到底有什麼東西會讓他不得不連夜趕去？

  吳昊忽然道：「對了，我讓你重新調查趙謙的口供的，你有沒有重新查過？」

  說到趙謙，秦詩若的語氣一下子帶了一些小怨氣，嬌哼道：「當然調查了，但是除了白跑了幾遍腿，什麼用都沒有，馬潭山地處偏僻，除了趙謙常年在那裡牧馬之外，平常很少有人去那裡，

  趙小寶他們找了好幾個去過那裡的人問過了，馬潭山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那塊石碑也就是塊普通的界碑而已，這次是你想多了，馬潭山沒有問題，我想孫山應該就是在他出門以後被人擄到馬潭山殺掉的。」

  吳昊苦笑了一聲：「好好好，算我這次疑神疑鬼了好吧，那你有沒有查到孫山出門以後去了哪裡？」

  秦詩若沒好氣道：「沒有，他出門的時候都三更天了，那個時候，街上都沒什麼人了，沒有人看到他。」

  沒有人看到，那就沒有線索，這對案子的進展是極為不利的，這也是秦詩若心情不好原因。

  吳昊想了想，沉聲道：「那些人殺孫山下手極狠，這說明他們殺孫山是有極強的目的性的，我們不妨從他們的作案動機入手。」

  秦詩若也覺得有道理，可是兇手殺人的目的，又豈會是那麼好猜的，但吳昊卻有他的思路，他讓趙強去把軟餅給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