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噴子

  秦詩若他們是趙謙帶來的，他們來的時候，這裡除了趙謙沒有別的任何人，所以他們只問了趙謙一個人而已，可趙謙是本案的報案人，換句話說，他屬於本案的干係人，按照辦案常識，這種干係人的話，是不能百分百相信的。

  因為有不少案子的真兇，其實就是最開始的報案人，就像吳昊跟秦詩若認識的第一天，寡婦趙春花被人殺了，可到了最後，真正的兇手，就是報案的打更老頭胡漢三。

  秦詩若他們現在是犯了一個基本的常識性錯誤。

  吳昊對趙小寶微笑道：「怎麼樣，現在還敢說你不是浪得虛名嗎？」

  趙小寶黝黑的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道：「額……昊哥，都是自己人，留點面子，感激不盡……」

  吳昊笑道：「好，人艱不拆，我就不埋汰你了，說回正事，你待會一定要去多找些人核實一下情況，人命關天，作為辦案人員，可是容不得一點馬虎的，知道不。」

  趙小寶連連點頭：「是是是，知道了，我下次會注意的。」

  秦詩若在一旁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你是懷疑這個趙謙有問題？」

  吳昊搖搖頭：「懷疑肯定是有的，畢竟案子一天沒破，那就任何人都有嫌疑，而且這裡面確實是有疑點的，我總覺得兇手不會無緣無故把屍體擺在石碑上的，除非能證明兇手這麼做是無意的，否則，咱們就一定要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詩若「嗯」了一聲：「好，知道了，我待會多去找些人求證一下。」

  吳昊道：「還有孫山，你去查一下他昨天的行蹤，還有他有沒有得罪什麼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秦詩若道：「好，我這就去。」

  秦詩若說完，便安排人做事了，她一邊讓人先把孫山的屍體帶回去，一邊又派人按照吳昊的交代，去到處查探，收集信息。

  到了晚上的時候，吳昊，葉青嵐他們正在長安街的家裡準備吃飯，秦詩若就趕來了。

  秦詩若往桌上一坐，就一臉怨氣的道：「真是累死本捕頭了，趙強，你還傻愣著幹嘛，還不快給我添副碗筷，沒見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嗎，」

  趙強尷尬的道：「我又沒跟你一起，我哪知道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秦詩若一瞪眼：「不知道，我現在告訴你了你該知道了吧，知道了還不快點，你想餓死我啊！」

  趙強一臉無奈，他太了解秦詩若了，不用說，她肯定是又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所以又在找出氣筒了，趙強苦笑了一聲，轉身去給秦詩若添了一副碗筷。

  秦詩若也不多話，拿起筷子就大吃起來，一點淑女該有的形象都沒有了，吳昊忍不住道：「不會吧，你真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秦詩若一瞪眼：「你以為呢！難不成你還以為我在跟你演戲，博同情啊。」

  吳昊呵呵一笑，過後問道：「不會是因為今天這個案子的事情吧。」

  秦詩若嘆了口氣：「哎，除了這，還能有什麼事能讓本捕頭這麼心煩的，這次真的……，哎，不說了，說多了又要頭疼了。」

  吳昊感覺事情不簡單，於是道：「別，你還是說說好了，現在咱們正在辦這個案子，有什麼事你可別跟咱們掖著藏著。」

  秦詩若只好一邊吃一邊跟吳昊說了說情況，原來早上秦詩若跟吳昊分開之後，朝廷就派人去京兆府知會她了。

  若是放在前幾天，孫山不過就是一個落魄的書呆子而已，他的死頂多就是一個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人們出於獵奇心理口口相傳幾天也就算了，根本就不會起什麼風浪，也別說風浪了，他就連一點小水波紋都起不來。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是新科錄取的進士，乃是天子門生，那就是老母豬懷了孕，身價自然跟著抖起來了，眼下天下才子云集長安，新科進士卻被殺了，流言蜚語便在那些才子之間闕然四起。

  這些讀書人的嘴一個比一個會編，各種版本的陰謀論一個比一個精彩，已經到了失控的地步，朝廷對這件案子很重視，要求秦詩若必須儘快破案，消除影響。

  吳昊笑道：「有意思，那些才子們都是怎麼說的？」

  秦詩若沒好氣的道：「說什麼的都有，有說孫山是找代考不給錢，被代考給殺了，也有說孫山是賄賂考官買考題，事情敗露被考官給殺了，還有說孫山是知道了科舉裡面的一些貓膩，威脅考官們給了他一個進士，然後被殺人滅口的，

  而且還信誓旦旦說什麼，這個案子絕對破不了，因為這裡面牽涉了很多人的秘密，朝廷的科舉是暗箱操作的，他們考不上是因為不懂裡面的內幕，兇手能量極大，很黑很後台，

  我就真搞不懂了，我們是查案子的，我們到現在都還什麼頭緒都沒有，那些跟本案沒半毛錢的路人，不但連案發經過知道的一清二楚，就連兇手是誰都猜出來了，這些人都是神仙嗎？

  不但這樣，他們居然還說，咱們京兆府也不敢揭露真相，到最後只會找替罪羊頂罪，照他們這種說法，那最後咱們就算破了案，在他們眼裡，那也不過就是找替死鬼充數而已，反正他們是不會信的，真搞不懂這些人的心裡怎麼就這麼扭曲。」

  趙強聽完，無語的道：「這些讀書人，每天讀的是聖賢書，卻想不到心理都這麼陰暗，說來說去，他們就是在為自己的失敗找心理平衡而已，別人考上進士怎麼了，有能耐自己也考上啊，自己考不上就說別人有內幕，然後背地裡造謠損人，我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他們了。」

  吳昊笑道：「噴子啊，我的家鄉都是用噴子這個詞來形容他們的。」

  秦詩若正在吃東西，一聽到『噴子』兩個字，忍不住笑的噴出飯來：「咯咯咯，你還真是個人才，這種詞都能想出來，不過還別說，用這兩個字形容那些人，還真是貼切的很。」

  葉青嵐也笑道：「我說你怎麼今天這麼氣呢，原來你是被那些噴子噁心到了，其實大小姐，你真的不用理會那些噴子的，那些人的嘴都是不講道理的，你呀，就該拿出實際行動來回擊他們，把案子給破了，堵住他們的嘴，看他們還怎麼說。」

  秦詩若道：「那當然，所以本捕頭連飯都沒有吃，就去調查了，哼，本捕頭可不像那些噴子，只會躲在背地裡嚼舌頭，等我破了案，到時候看那些噴子臉不臉紅。」

  吳昊拍手笑道：「說得好，那你有查到什麼沒有？」

  秦詩若吃的差不多了，放下了筷子，葉青嵐又替她盛了一碗湯，秦詩若喝了一口，稱讚了葉青嵐的手藝，然後得意道：「當然有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