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蒸骨

  就在這時，錢小晴從興奮的從裡屋出來：「可以！真的可以！」

  秦詩若一愣：「什麼可以？你們究竟在搞什麼？」

  吳昊長舒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她，而是道：「上次你派人查跌打館的時候，名單里有沒有……」

  吳昊附在秦詩若耳邊，輕聲說出了一個名字，秦詩若一驚，隨即道：「有！」

  吳昊一拍掌，表情變的異常激動起來，拉住秦詩若就朝外面跑去：「走！案子破了！」

  秦詩若氣憤道：「你幹嘛，發什麼神經啊！」

  吳昊激動道：「沒時間跟你解釋了，咱們今天要做的事可多了！」

  就這樣，秦詩若被他拉出了大門，他沒有告訴秦詩若要去找誰，就拉著秦詩若一陣狂奔，秦詩若可從來沒有讓男人這麼牽過，又羞又憤的她卻怎麼也掙不脫吳昊的手，一路上，人們都對她發出偷笑，秦詩若鼻子都氣歪了。

  一直到深夜，吳昊才跟秦詩若分手回來，現在的他精神奕奕，又連夜讓錢小晴去取一樣東西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吳昊的院子裡圍滿了人，京兆府尹陳大人親自坐鎮，秦詩若讓捕快們維護現場秩序，吳昊的院子，儼然成了一個臨時衙門。

  趙強終於被放了出來，在牢里呆了一個月，不但沒有瘦下來，反而看起來還圓潤了不少，這也多虧了吳昊幫他打招呼，所以裡面的人才沒有為難他，此時的他由兩名捕快看守者，站在了最前面，他不知道今天究竟出了什麼事，不是說好案子已經破了嗎？為什麼還要把他帶來這裡？他的表情顯得很忐忑不安。

  而沒過多久，劉釋武也來了，他是由夫人林若跟好友彭生陪同一起來的，他的身份跟為人都很不錯，在長安有很多朋友，所以圍觀的人里，有不少跟他有交情的，看到他來了都跟他客氣的打招呼，但他跟趙強一樣，也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所以表情有些不安。

  他一來，就被請到了最前面，跟趙強站在了一起。

  吳昊首先向趙強詢問道：「趙強，我現在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我先提醒你一句，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要是敢隱瞞的話，法理無情，你是知道後果的。」

  趙強哪見過這種架勢，當即嚇著了，連聲道：「知道，知道，先生你問，我保證不敢隱瞞。」

  吳昊沉聲道：「你當初是怎麼找到這裡來偷住的？」

  趙強一愣，隨即道：「我上次不是都說了嗎？我是因為沒錢，而這裡的租客又常年不在，所以我就貪小便宜，在這裡住下了。」

  吳昊冷聲道：「哦，是嗎？你住了這麼久，居然沒被人發現，我倒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趙強語塞，吳昊冷聲道：「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你要是不說，那我就只能把你當成殺人犯了！」

  趙強嚇的面如土色，顫抖著道：「不不不，我沒有殺人，其實我是……是有人允許我住這裡的。」

  吳昊厲聲道：「是誰！誰允許你住這裡的！」

  趙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劉釋武，指了指他，劉釋武隨即冷哼：「一派胡言，我跟本就不認識你！」

  趙強急了，吳昊笑道：「不急，慢慢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沒人能打擾你。」

  事關自己的小命，趙強再不敢隱瞞，當即就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原來一開始，確實如他所說，他是貪便宜住進來的，每天晚上翻牆進，白天翻牆出，一直沒有被發現。

  就在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時，卻不料有一天他起晚了，他連忙收好自己的麻袋，連外面的情形都沒看清楚就翻了出去，結果，被剛好路過的劉釋武撞了個正著。

  本來趙強還以為他是租客劉釋勛，可是一看卻不是，劉釋武便告訴他，自己是劉釋勛的親哥哥，趙強連忙求饒，希望劉釋武不要為難他，劉釋武倒也人好，見他可憐，也就不追究了。

  不但如此，劉釋武還告訴他，他以後沒地方住，就安心住這裡好了，反正他的弟弟也基本不回來，而且就算是回來，也只會在巳時到申時之間（朝九晚五）回來停留一下，讓他自己注意一下就好了。

  並且劉釋武再三交代，他跟他弟弟關係不太好，如果趙強被他弟弟抓住了，可千萬不能把他供出來，趙強為人實在，別人好心給自己提供住處，他又怎麼會不知好歹，於是就千恩萬謝的答應了，至此，他就一直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住就是一整年。

  吳昊冷笑道：「難怪你不怕被人抓住了，原來是有人給你指點迷津了，可惜你不知道劉釋勛已經退租了，那天我們來的早了點，結果你還心安理得的睡在屋裡，被逮了個正著。」

  趙強苦兮兮的嘆了口氣，雖然這一年下來他節約了幾十兩房租，但是現在卻吃上了人命官司，他真是悔死了。

  吳昊又轉向劉釋武：「長侍大人，你不是跟你弟弟鬧翻了嗎？那你怎麼這麼肯定你弟弟只會在巳時到申時之間回來？」

  劉釋武厲聲道：「我說過，這個人都是一派胡言，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趙強急了：「劉大人，你說話可得憑良心啊！當初明明是你說我可以住這裡的啊！」

  劉釋武大聲喝道：「住口！我劉釋武是什麼人這裡誰不清楚，我乃堂堂武狀元，兵部長侍，我會跟你這種市井刁民說這種話嗎！」

  吳昊呵呵一笑：「算了，你們不用爭了，身份高，人品低的人多得是，真真假假咱們還是拿證據說話吧。」

  劉釋武大怒：「你！」

  府尹陳大人沉聲道：「劉長侍，公堂之上，請不要動怒，咱們一切以證據為準。」

  劉釋武強忍下怒火，重重的哼了一聲。

  於是吳昊吩咐人將那具屍骨搬了出來，現場頓時一陣竊竊私語，他們都不明白，這具白骨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用。

  馬上，捕快們的舉動再次讓現場炸開了鍋，只見他們在院子裡用磚頭碼了一個簡單的灶，然後搬出來一口大鍋，跟幾個大蒸籠，他們把屍骨一塊塊用細麻繩綁好，一層蒸籠裝不下就分幾個蒸籠裝，最後裝了六層才裝滿。

  他們往鍋里倒了黃酒兩升，陳醋五升，然後架鍋點火，蒸了起來。

  劉釋武神情激動的大喝道：「喂！你們太過分了吧！別人人都死了，你們還要蒸別人的骨頭，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吳昊卻道：「死者含冤而死，要是我們不能幫他捉拿兇手，替他報仇，那才是真的要遭報應呢，你說對嗎？劉夫人？」

  吳昊在問劉釋武的夫人林若，林若沉聲道：「對。」

  劉釋武一驚，他這才感覺林若今天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然而，不等回過神，吳昊就又道：「長侍大人，你應該認識這個人吧。」

  一個看起來很硬朗的老人站在了劉釋武的面前，看到他，劉釋武又是一驚，這下，他真的惶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