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逃不過的命運
2023-11-25 21:46:42 作者: 慢點說
這世上有純粹的惡嗎?
很多人認為善惡是相對而言的定義,但在洛封看來,他不能篤定地說某個人或某件事不是惡,他卻可以說什麼人和什麼事是惡!
眼下在這家酒店裡的大部分人,洛封知道他們的故事如果說出來,可能都很悽慘和悲涼,不過自身的不幸根本不是施加給別人不幸的理由。
所以他不能理解沈丹這樣畸形的想法,他更不能容恕她的做法。
大概是看出了洛封眼神里的冷意,在終於卸下面具地發泄一通後,沈丹也不再和兩人多說什麼,洛封和止水就這麼默默看著她走回了房間裡。
直至關上房門為止,她的目光都沒有再往走廊的盡頭看去哪怕一眼。
這時候,洛封的腦中忽然浮現出了他來到這家酒店第一天看過的那幅畫。
那幅《農神食子像》講述了一個扭曲的神話故事,毫無人類倫理觀念的神為了活命,吞噬了所有的子女。這是一個聽上去荒誕而驚悚的故事,然而人神之間,有時候也沒有差別。
不止神性會扭曲,人性也會。
「她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孩子沒自己的能力做主的話,父母就有權利殺死他們?這也叫『自殺』?」
問出這話後,洛封並未等待止水的回答,徑直朝走廊的另一頭走去。反正以目前的光線條件,即便是止水比劃了手勢或是把話寫在紙上,他也看不大清楚。
所以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當頭腦從最初的情緒中掙脫出來後,洛封才從敖天主的死亡當中記起來一些關鍵的事。
既然第一樁命案已經發生,那就說明接下去兩樁馬上也會發生,甚至很可能正在發生!
距離警方的人到場大概也不剩多長時間,只要酒店的人員一上來進行查看,洛封和其他人就不會再有多少的自由活動空間。
所以趁著最後一點時間,他打算儘快趕到樓上去。他要在鄂白被殺之前問一問,這傢伙第一天偷偷溜進他和程錦瑩房間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事實上,他基本能猜測到鄂白溜進他房間的理由。
無非就是戴康他們認為他和遊戲的主辦方有關,想要提前從他這裡獲取有關接下去的線索而已。
因此,洛封真正想知道的事,是鄂白為什麼要冒那麼大的風險,在住下後第一天就選擇潛進程錦瑩的客房裡。
如果單純說鄂白是變態或是想偷竊,洛封很難相信這種說法。
由於都不忍心從那個拐角處經過,洛封和止水就不得不從另一個方向的樓梯往上走。這處樓梯是通往主館的另一面,壓根沒人居住,所以這兩天也很少有人使用這邊的樓梯。
反正洛封是要去五樓,走哪邊都一樣,他也就沒過多考慮。
只是等他和止水從三樓上到四樓後,他們倆就碰到了完全意想不到的狀況。
「呼……呼……」
耳邊突然傳來了沉重的喘息聲。
他和止水疑惑地對視一眼,兩人勉強藉助走廊窗戶外面的燈光,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過去。
很快,他們就看見前方有個窗台的下方,蜷縮了一道黑影。
他們連忙走上前去,蹲下來觀察。
在看清倒地的人是誰後,洛封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是程錦瑩!此時本該安全地待在自己房間裡的程錦瑩!
當下這位年輕女孩嘴角好像流出了白沫,整個人呈意識模糊的狀態側躺在窗台的下面,嘴唇不斷翕動,發出竭力的喘息。
除去模樣嚇人外,程錦瑩渾身上下幾乎毫無異樣,唯獨有隻袖口被拉起,洛封摸不到血跡也沒發現明顯的外傷,他再一抬頭,便看見窗沿上放了一雙鞋。
這雙鞋,應該屬於程錦瑩本人。
到底怎麼回事?此情此景讓洛封回憶起了蒲正南筆記上的那些記錄。
「救……」
艱澀的字眼像在喉嚨間滯住,想要吐露出來卻含糊不清。
躺在地上的程錦瑩轉動眼珠子,她似乎這才發現洛封兩人的到來,她努力地想呼救,奈何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哪怕洛封想要對她施以援手,一切貌似都晚了。
「呼……唔……呃……」
在走廊那份安靜到令人快要窒息的黑暗裡面,洛封和站在旁邊的止水親眼看著這個年輕女孩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們都沒看清楚她死前的表情。
洛封忍不住抬起頭做了個深呼吸,他起身看向止水,嘴裡卻自語般地說:「如無意外,動手的人是戴康。問題是這傢伙也不是傻子,他不會做無謂的事,那麼要麼就是他和程錦瑩本身就有致命的矛盾,要麼……這事就和鄂白有關。看樣子,即便是上了名單的人,也有另一種選擇?」
洛封這話里顯然包含了冰冷的嘲諷。
站在黑暗裡的止水看看他後,保持著沉默。
而沉默,也是一種回復。
「這破遊戲,該死的傢伙,他乾脆一開始就說,所有的規則由他決定就好了……」
洛封直接轉身朝來時的樓梯大步走去。
無論程錦瑩的死和戴康有沒有關係,他這會兒都要抓住機會和鄂白好好談一下才行。
誰知道,他剛走到樓梯口,有道人影就匆匆忙忙地從樓上衝下來,突如其來的出現著實嚇人一跳。
不過洛封也嚇到了對方,立刻嚇得他腳步往下滑,差點被跌倒在台階上。
「那個,羅、羅先生?」
還在皺眉審視的洛封聽見對方的聲音後就愣了愣。
「你看到了嗎?」
鄂白鬆開自己一瞬間抓緊欄杆的手,磕絆地問洛封:「程……那位程小姐,真的死了?!」
黑暗裡洛封看不到表情,他卻能從鄂白惶恐不安的口吻中聽出點別的信息。
「看來戴康動手前沒通知你?」
「啪嗒」一聲像是金屬落地的聲音當即響起。
止水也走了過來,看見了呆愣般站在台階上的鄂白。
「真的……他真的又為我殺人了……為什麼……」
這個長相很是秀氣的年輕男人痛苦地蹲了下去,用雙手習慣性地扯住頭髮。
「我明明都準備好解脫了,為什麼他非要留住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