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他們在忌憚什麼

  豬小弟都能有的底牌，這些人肯定只會更多，所以說，之前以為的，他們不放心，打算同時降臨的可能，就不復存在了。

  但……

  他們到底在忌憚什麼？

  甚至，產生這個念頭之後，我還裝作不經意的，把封印破開一個小口。

  如果說之前網開的一面太小，他們擔心是陷阱，那自己破開的縫隙，足夠幾個人同時降臨了。

  就算有一絲危險的可能，也不至於忌憚了，但他們竟然還是沒動。

  甚至我都清楚的感應到，他們有幾個人，已經看到了破損，剛想要下屆，就被阻止了。

  「到底在搞什麼？」跟天上的危機比起來，我更擔心的，還是身後的這群人。

  如果不堪大用，我就得在第一時間，退守到地球去了。

  地球上最強大的，也就是玄門的那些人，心不齊不說，實力也低的厲害。

  都擋不住阡陌這種級別的，一個指頭，但也是因為這樣，一旦兩邊都靠不住的情況下。

  地球反而安全一些，好歹我能夠全面把控，不然……

  他們當然不會弒君，但豬小弟和喬桑呢？我在決戰的時候，都要擔心，背後會不會被捅刀子。

  不是絕對的放心，這仗就沒法打。

  「殺了他，必須殺了他。」

  「沒錯，王上仁慈，在地球待的太久了，我們要幫王上做決斷。」

  身後的爭吵還在繼續，已經從很小聲，隱晦著只提示一點，到明目張胆的吵吵，甚至於想要動手殺人了。

  豬小弟被一層一層，封禁的跟個蠶繭似的，氣息微弱，喬桑氣的不行，哪怕是被我攔著，還是瘋狂釋放威壓。

  她可是先王后最信任的人，能被先王上親自選上，肯定也不是偶然的。

  本身的實力，甚至血脈，都有與眾不同的地方，而且從萬年前，就一直跟在我身邊。

  氣息中，也有了一絲，屬於王族的霸氣。

  果然，爭吵聲都小了很多，代替阡陌守在我身邊，獨領兩個任務的鎧甲男。

  叫做瑟離，我記憶里是這麼個名字，但當時還是年輕氣盛，但在都兩鬢斑白了，我也不敢肯定有沒有認錯。

  尤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刻意避免提及名字。

  觸及到我的目光，終於站了出來，只是稍微釋放出一點點氣息，眾人就都安靜下來。

  「王上在此，你們這麼做，該死。」

  我想過他會阻止，或者用迂迴的方式勸說我，甚至直接站在他們一邊，質問我一些事情。

  來確定，我到底還是不是，他們記憶中的那個王上，卻萬萬沒想到。

  他會直接動手，我已經第一時間給喬桑眼色，攔住他，可還是被他誅殺了兩人。

  我一眼就認出來，就是最初，開始把懷疑的矛頭，引向我的那兩個，顯然，他也一直在觀察。

  「將軍……」這些人不但沒有反抗，反而誠惶誠恐的跪下。

  瑟離的表情更難看了，「你們要請罪的，是王上，不是我。」

  「當初進入王上麾下，他們是怎麼發誓的？誓死忠於王上，只管衝鋒，不問原因。」

  「現在是在懷疑王上的真假？我們幾個一直跟隨王上左右的，會認錯嗎？阡陌將軍會認錯嗎？」

  「你們是想讓王上解釋？」他最後一句逼問，甚至帶上了三分壓力。

  有人支撐不住的，乾脆趴到了地上，我多看了他幾眼，說的倒是很巧妙。

  也只有他的身份，才能強橫的說這些話，到底是萬年過去了，還有那些連見都沒見過我的。

  就算天天教育他們要忠心，跟最初的將士也不一樣了，也許，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可以安心回地球了。

  我的心情，喬桑都體會不到，豬小弟卻感同身受，被包在繭里，還嘲諷的冷笑，氣的我一陣手癢，也想揍他了。

  懷疑王上是個什麼罪名，他們早就聽過不知道多少遍了，當下都開始恐懼。

  拼命撇清，「我們怎敢懷疑王上，只是擔心王上還沒有真正恢復記憶。」

  「對啊，我們是擔心，王上被地球人蠱惑了。」

  「還有他，明明是七宗八脈的人，就是他們，殺了我們那麼多人，毀了我們的家園。

  可不能相信他的話啊。」

  「住嘴…… 」瑟離一揮手，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不管王上有沒有恢復記憶。

  王上都是王上，我們只需要服從，忠於王上。」

  他說罷，乾脆不理會那些人，直接轉過來，跪在我面前，「是瑟離管教無方，請王山責罰。」

  我審視的看了他一會兒，證實不了心裡的猜測，現在這個時候，也不可能真的殺了他。

  先別說我能不能分出精力，就眼下的這麼多的士兵，恐怕都會站在我的對立面。

  我這算不算是……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我心裡默默想著，可別讓我猜中了啊。

  不然我真想把萬年前的自己給挖出來，好好說道說道了。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何罪之有。」我沒說原諒，「我命令你，一切聽從豬小弟的安排，全力配合，你可願意？」

  他一窒，沒吭聲。

  之前口口聲聲，不問原因，只要是我，直接遵從就行，言猶在耳，他就算想要反悔。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容易，我就是在賭，賭他不得已的那一份敷衍。

  對視了好一會兒，他才低下頭去，「屬下遵旨。」

  再次站起來之後，沒用我吩咐，就揮手，放出了豬小弟。

  還沒等開口，肩膀就被豬小弟摟住了，我都不忍睜眼看了。

  這就是個記仇的主，而且不管是在七宗八脈生存，還是作為富二代，苦苦守著家業。

  都比我熟悉人情冷暖，也比我更不相信人心，我能猜到的，他也早就想到了。

  瑟離想要掙開，可豬小弟的實力本就不低，又是先下手為強，使勁了兩下，不但沒甩開，反而被摟的更緊了。

  「這位老哥，還是你有眼光，謝謝你肯配合我，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

  豬小弟的聲音不低，還自來熟的，讓那些人全都起來，「之前都是誤會，誤會。」

  「你們放心，我跟你們王上，那是過命的交情，我可是七宗八脈的尖細，你們也不想想。

  王上只安排了你們這一支隊伍嗎？地球那邊的，是不是？」

  被他雲山霧罩的一扯，愣是說成了早就在我的計劃之內。

  我這些困在須臾空間裡的小兵也是單純，竟然沒怎麼注意說不通的邏輯。

  瑟離顯然是想到了，但被我的王族混沌靈氣鎖定著，也不好開口。

  豬小弟就這麼輕鬆的，調侃了幾句，真就跟他們打成一片了。

  畢竟在忠心之上，他們還有私心，那就是報仇，保護位面，活下去。

  豬小弟一口一個了解七宗八脈，一口一個盡在掌握，還真讓他們充滿了信心。

  從最開始的牴觸，到一個一個的，爭搶著領他安排的任務。

  瑟離的臉色已經難看到，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來的地步。

  我這才明白，豬小弟不是為了報私仇，是要鉗制住他。

  「難道？」我很想知道真相，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真的問出來。

  眼神交匯了兩次，豬小弟都是得意的挑眉，我的詢問完全是拋給了瞎子看。

  只能恨恨的轉移視線，正在這個時候，一直平穩推進的七宗八脈的人。

  改變了隊形，開始一對一對的，瘋狂沖了下來，我咬破舌尖，以血畫符，想要連接這裡的氣運，強行封鎖縫隙。

  這是我和豬小弟之前就商量好的，網開一面，才能維持更久的時間。

  但也不能讓他們好好的過來，所以又布置了另外一道網，等他們開始進入的時候開啟。

  混沌靈氣是最好的能量，可在操控下逆轉的靈氣，對七宗八脈而言，也是致命的毒藥。

  指決很快結好，比想像的還要順利一些，可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喬桑疑惑的湊過來，「王上，他們看起來，不像虛弱。」

  說話的功夫，他們已經跟我們的人，交上手了，我也發現不對勁兒的感覺，來自哪裡了。

  何止是沒有虛弱的感覺，甚至還因為這一點點的混沌靈氣之毒，補充了體內的存儲，能夠多維持一段時間了。

  他們根本沒有保留，甚至拼著靈氣耗盡，被撕碎神魂的風險，也要多殺我們幾個人。

  我刷的看向瑟離，「是你？」

  豬小弟之前分配任務的時候，我還是留心了下，這個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所以交給了瑟離。

  他僅次於阡陌，但都是跟隨我多年的親信，威望就不用說了，最主要的是，我懷疑誰，都不會懷疑他。

  所以……

  七宗八脈的確布置了後手，甚至那個人的暴露，說不定都是虛晃一槍，想讓阡陌他們互相猜測。

  然後被瑟離一挑唆，乾脆逼死了很多人，削弱了力量。

  就像現在這樣，能夠領導這些人，被我委以重任的，只有瑟離。

  而我哪怕發現了，也是在最後，最緊要的關頭，根本不能殺了他，甚至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防止他突然發難，我只能再次給豬小弟使眼色，如果他還看不懂，我就只能讓喬桑過去了。

  好在這回他沒讓我失望，不動聲色的轉移位置，剛好能讓我看到，他掐住瑟離的靈門。

  靈氣無法運轉，再強大的人，也就是個廢物，只要豬小弟不願意，他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甚至想要自爆都不可以。

  我擦了把冷汗，幸好豬小弟了解七宗八脈的人，就是不知道，這個瑟離是早就被拉攏了。

  還是……

  根本就是他們的人替換的。

  喬桑緊緊站在我身後，我明白她的意思，哪怕還沒有當時的記憶，但我也早就把他們，當成是我的子民。

  還有這裡，來自於靈魂深處的家的烙印，不管轉世幾次，都沒辦法磨滅。

  呵……

  我苦笑著搖頭，總是面對背叛，我會懷疑人生的，現在還遠遠不到最後關頭，我也沒矯情的，非要讓喬桑離開。

  「下屆之王，你還不肯歸順嗎？這是最後的機會，只要你舉族歸順我們七宗八脈，我就放過他們所有人。

  還傳你們上層的心法，庇護你們。」

  聲音是從心底直接響起的，我掃過了所有人，他們好像也都聽到了。

  這就奇怪了，敢這麼說話的，應該怎麼著也是王者了，還能表示，七宗八脈都不敢追究？

  我心裡一圈的問號，倒是沒急著回答了。

  他好像很著急，甚至下令，進攻更猛烈了。

  「怎麼樣？要不要歸順我們？

  這是唯一的機會，你擋不住七宗八脈，真到了最後，連這些人都要死。」

  甚至為了打消我的顧慮，還開出條件，哪怕是歸順，也不會真的強迫我去七宗八脈。

  可以照常留在這裡，他們也不會全部進駐，只要留下一條通道，互通有無就可以。

  到時候該怎麼管理，還是怎麼管理，他們絕對不會過問。

  甚至好多人，都懵比的看著我，這個條件不是不好，而是……好的有點沒邊了。

  只要腦袋還有一點點正常的，恐怕都會答應。

  我卻更堅定了主意，絕不，不過為了弄清楚，他們到底想要什麼，才沒急於表態。

  我就不相信，這場仗，犧牲的只有我們，豬小弟也說過了，他們的損耗和死傷也很大。

  外界看來，七宗八脈是一家，但其實骨子裡各個都有小算盤，想要真的統一行動一次，腦細胞都不知道要死多少。

  還要防止背後被捅刀子，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成果，被別人給撿了便宜之類的。

  整個七宗八脈，至少在他的認知裡面，都是靠著狂熱的利益，在趨勢這場萬年的爭端。

  為的就是能占據我們這個位面，完全拿到這些混沌靈氣，可如果按這個人說的。

  他們當然也能得到一部分混沌靈氣，可實在太少了，甚至少到了，不需要死傷這麼多，都能和平得到的地步。

  他們可不是慈善的主兒，別說這些靈氣能不能一直充裕下去，萬一只是固定分量的。

  我們每多吸收一分，就是從他們的掌心裡，搶奪一分，恐怕他們巴不得把我們全都殺光。

  所以……

  他一直沒走最後一步，圖謀的，肯定比這些混沌靈氣還要多。

  「他到底想要什麼？」我是真的想不通了。

  只能裝作為難的詢問，「那我需要做什麼？你不會說，什麼都不需要吧？」

  打開通道，互通有無，原本就是這樣的，在這場大仗之前，也只是不那麼放到明面上而已。

  真正完全封閉的，只有混沌空間而已，到現在已經只剩下傳說了。

  我聽說，活著的人裡面，沒有一個真正接觸過混沌空間的，如果不是有祖宗秘籍傳下來。

  恐怕大家都會以為，那就只是個傳說，不是真的了。

  「當然也有。」他的聲音很平順，但語調還是有一絲絲的不同，好像在斟酌著怎麼說。

  「我需要你正式拜入我們七宗八脈門下，但你放心，這只是個過場，什麼都不需要你做。」

  他一副為我好，不忍過多犧牲的架勢，甚至還隱晦的表示，只有我成了他們宗門的人。

  才能出面庇護。

  我隱隱有點明白了，「是拜入七宗八脈門下，還是……你的門下？」

  他沒有提及，到底是七宗里的哪一宗，或者是八脈中的一支。

  豬小弟說過，七宗八脈總是被拿出來，放在一起說，但其實只不過是因為實力差不多。

  都算是上層位面中，超然的存在，但追根究底，彼此之間並不團結，甚至還有一些互相爭搶的意思在。

  他安靜了好一會兒，就在我以為，他不打算說了的時候，冷冷的開口，「自然，是拜入我的門下。

  七宗八脈對你們都有敵意，我也不好公然幫忙，這是你唯一的機會，還是好好想想吧。」

  「呵……」我差點笑出眼淚來，果然讓我猜中了，往陷阱里遞繩子的，可不僅僅是善人，還可能是，挖陷阱的那個。

  七宗八脈真要是有這麼好的人，當初就不會跟著一起打過來，而且……

  他口口聲聲要幫我們，手底下的殺戮，可是一時半刻都沒停下，甚至為了逼我妥協。

  還強行讓這些人，瘋狂廝殺，才十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們自己下來的十幾個人，已經全都死了。

  神魂被撕裂，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對自己人都這麼狠，還會真有惻隱之心？

  看著一地的血肉，殘屍，我心一抽一抽的，恨不得放下一切，直接竄上去，跟他拼命。

  背後喬桑的小手，柔柔的搭了上來，我這才冷靜一些，「呼…… 」

  還不到同歸於盡的時候，我只是冷笑，沒答應，他終於忍不住變臉。

  「你莫不是以為，真能對抗的了七宗八脈？就憑你這點布置，根本不夠看的。」

  「只憑這些，當然不夠。」我贊同的點頭，這下不只是他卡住，說不出話來。

  就連正在廝殺的天族子民，也都傻了，既然萬年的準備都打不過，那還怎麼打？

  「如果，再加上混沌靈氣呢？」我捕捉著氣息中的微弱變化，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