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你打我幹什麼

  手刀這東西，我雖然不是第一次用了，但還是控制著力度。

  畢竟輕了沒用，重了……重了人就沒了，我只是想讓大貓暫時失去行動能力，並不是想要殺了他。

  可他只是愣了一下，手微微一頓，跟著，血紅色的眼睛，就瞪了過來。

  似乎是要炫耀，另外一隻手，仍舊緩緩下落……

  哪怕速度目前看起來很慢，但一共才幾厘米的距離，再慢也沒有多少時間。

  我實在忍不了，一巴掌拍過去，「給我清醒點。」

  「老子neng死你。」豬小弟更直接，也跟著一巴掌拍下去。

  大貓瞬間不懂了，靜，絕對的靜，我甚至連呼吸聲，都快聽不到了。

  他低著頭，也看不出在想什麼，豬小弟猶豫著還想揍，被我給阻止了。

  大貓眼睛裡的血紅，正在逐步褪去。

  好一會兒，就徹底不見了，狠狠哆嗦了下，猛的睜大眼睛，驚訝的看著我們，「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啊？

  不是，小爺知道自己長得帥，你們也不用這麼崇拜啊，這玩意可羨慕不來，天生的。」

  他欠揍的哇啦，豬小弟深吸了口氣，剛想問問情況，嘴巴還沒等張到位置呢。

  大貓就「哎呦」一聲，捂住後腦勺，跟著，整個人都激動了，「誰，誰打我了？」

  他在嘀咕的同時，眼神已經飄了過來，豬小弟還舉著拳頭，沒及時收回來。

  大貓的眼神就幽暗了，「你打我幹什麼？」

  咆哮的很憤怒，不過顯然，他也覺得哪裡不對，所以只是吵吵，並沒急於動手，找回場子。

  「嗨，你這帶有色眼鏡，欺負人啊。」豬小弟就不幹了，指著我揭短，「唐哥先打的，不只一次，我才幫了一把。

  你就衝著我來是不？」

  豬小弟說的都是實情，沒毛病，只是刻意避免了打大貓的真相。

  我瞬間就明白了，這貨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他才不是氣懵了之類的，根本就是想讓大貓自己過來找虐，然後看著我幫他報仇。

  我警告的斜睨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敢刺激大貓，哪怕我也不清楚，怎麼就把人給打正常了。

  但我可不認為，真的再氣成血紅之後，一巴掌就能管用。

  「唐哥……」大貓也看了過來，不過倒是跟之前，質問豬小弟，算帳的態度不同。

  更多的，反而是疑惑。

  我狠狠瞪了豬小弟一眼，看他老實了，才轉向大貓，「沒錯，是我先打的，不打，你特麼就死了。」

  我提起來還有點氣呢，不過這麼說也不對，大貓成為傀儡人的可能性更大。

  這邊還沒等多說，大貓剛驚訝的撓頭，想問問怎麼回事，麗莎和女靈，就幽幽的醒了過來。

  阿姨更是直接，一把抓住大貓，「胖子，胖兒你回來了，媽媽就知道…… 」

  眼淚直接就滾落下來，等眼睛完全聚焦，看清楚是大貓之後，才尷尬的鬆開。

  大貓就更尷尬了，一度想要安慰，「阿姨，你就把我們當成胖子哥，我們…… 」

  可這些話，我們都說過很多遍了，尤其是我，不但是胖子的好哥們，也是從小被阿姨看著長大的。

  我說的話，都沒辦法讓阿姨心裡舒服一些，更別提大貓這種，剛認識的了。

  道理誰都明白，但是架不住心裡過不去這個坎，我嘆了口氣，想知道阿姨是不是夢到胖子了，還是……進入什麼樣的幻覺。

  可惜阿姨又開始陷入沉思，我說好幾句，她只是勉強答一句，還全都是答非所問的。

  麗莎捂著臉，嗚嗚的哭。

  我心裡也跟堵著塊大石頭似的，難受的要命，可偏偏沒辦法幹什麼，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多說，不讓阿姨再多想起那些事了。

  「剛才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女靈突然問道。

  大貓的注意力也跟著過來了，沒辦法，之前的情況，就屬他特殊。

  如果說是豬小弟自己，大貓連想都不會多想的，趁著他睡著，畫個貓臉的事都幹得出來。

  更被提只是拍了一巴掌了，可是我……

  他是絕對不相信的，更何況我已經把事情說了一半，這會兒也想知道，他們都經歷了什麼。

  哪怕之前猜到過，有可能是在某一個時間段，突然停滯下來，可還是不敢真的確定。

  所以先是詳細說了一遍，豬小弟也幾次插話，跟著補充，他一直在開車，對於路線開始變化的感受，比我直觀。

  「我一直跟著導航走，但是真沒意識到別的，你們看，在這裡其實就應該拐彎了。

  但是我一路過來，全都是直線，沒有能夠拐彎的地方，按說我那時候就應該停車的。

  但是我什麼都沒感覺出來，甚至一點點不對勁兒的感覺都沒有。

  你們相信我，我絕對是集中精力，沒有半點溜號的，唐哥可以作證。」

  他莫名的又拽上我，天知道我當時根本沒多看他一眼，不過他不是承擔不起責任，或者說謊搪塞的人。

  既然他說絕對沒有，那我也願意相信，沒錯，這件事裡面，本來就存在一個悖論。

  只有大貓把上古發都畫完，效果才會真的出現，一旦最開始，豬小弟就察覺到了。

  那我們第一時間阻止，根本就不會給大貓畫完的機會，所以，豬小弟之前的感覺才是對的。

  可後來為什麼就突然醒悟了呢？我追問了豬小弟很多的細節，甚至反覆問了幾次。

  可是都沒有異常的地方，他就是很正常的感覺到了，這會兒被我問的，也有點發毛了。

  小聲嘀咕，「難道，又是我爸？」

  我牙酸的吸了口氣，有個好爸爸，是多麼重要啊，不過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應該跟叔叔沒有太大關係。

  他能預料的到的，說到底，還是曾經出現過，或者曾經知道的。

  可是這個幕後的人，太神秘了，就衝著豬小弟父親他們，反覆畫到這些符咒來看，就是他們把這個，當成了最大的難題和危險。

  想要提前這麼久算計到，難度不是霸王級的，而是……根本就不存在。

  「那還能有什麼原因啊？難道是…… 我媽？」豬小弟找外援，已經找出慣性來了，我真懷疑，接下來，是不是爺爺奶奶都該出來了。

  知道他只是吐槽，並不是真的這麼想，所以我只是瞥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

  女靈卻突然低頭，把符紙撿起來，剛才我和豬小弟，把大貓打醒的時候，符紙就掉到地上了。

  我們的關注點，全都在大貓，和自身的變化上，所以誰都沒有太過在意這個。

  現在看女靈一臉凝重的看著，我倒是有點驚訝了，「符咒有什麼問題嗎？」

  我之前仔細看過了，這會兒又打量了兩眼，也沒察覺到不對啊。

  的確是日記裡面，凝固的那個上古法陣。

  女靈的手指輕輕捻動，眼睛瞬間睜大，「這個符咒，原本就是畫不完的。」

  「什麼？」這下，我們所有人都驚詫了。

  符咒還有畫不完的？要說沒參悟透徹，或者沒畫對的情況下，的確有可能。

  可大貓的這張，明顯不是啊，這已經就差最後一筆了，要不是我們拼命阻止，最後一筆也都已經畫完了。

  豬小弟砸吧著嘴，還是作死的說道，「不能吧？女靈女神，你會不會看錯了？

  我和唐哥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人制住的，這個，功勞我們就不要了。」

  看到女靈的眼神不對，豬小弟果斷閉嘴，不過中心思想已經表達的差不多了。

  還以為女靈是接受不了，事先什麼都沒察覺出來，被我們給搶奪存在感的事。

  我倒是真的聽進去了，「如果是畫不完的，那就能說得通了。」

  我就納悶，豬小弟怎麼會突然醒悟，大貓怎麼會遲遲不落筆，更有意思的是，這麼厲害的人。

  這麼強大的法陣，會是兩巴掌能夠破解的？對方更多的，好像是在試探，看我們還有什麼方法一樣。

  女靈認同的點頭，「沒錯，只要是符咒，都會有咒魂，只是現在的法術低微，多數都是只有其形，而沒有神韻了。

  但是上古法陣不行。」

  女靈這麼一說，我就明白過來了，難怪在臨摹法陣的時候，女靈一再叮囑，讓我用上混沌靈氣。

  想要的，就是那一絲神韻。

  女靈攤手，符咒就平攤在她手心，現在看來，每一筆都沒有問題，可就是沒有成陣的狀態。

  「大貓畫不出完整的上古法陣，對方也許有辦法可以規避，但他並沒想那麼做。

  他應該，只是在試探。」

  這話一出，我們不但沒有輕鬆，反而更凝重了，只是試探，就讓我們大多數人中招。

  跟著，用盡了辦法，才僥倖解決，那如果再有下一次，對方真的認真的時候呢？

  我眯著眼睛，忍不住看向前面，不遠處，就是山崖，在之前我們看到的情況。

  那裡可是筆直的大路，一旦撞上去……

  我都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這次的事，最可怕的都不是虛驚一場，而是……

  在每個人的心裡，都烙下了一個恐懼的種子，至少現在，豬小弟都不敢開車了。

  說什麼都要跟我換換地方，當然，麗莎跟女靈的位置，也相應的跟著換了過來。

  大貓已經被嚇破膽了，這回別說是畫符了，就連看到符紙都眼暈，完全不敢碰，還直接放話，一會兒到了地方。

  他不會再背了，睡覺都不敢，甚至打個瞌睡，都會瞬間激凌起來。

  女靈實在看不過去了，還是提醒了一句，「你的能力，還不足以畫出上古符咒，放心吧。」

  大貓態度很好的道謝，但是之後，還是跟原本的一樣，眼睛都瞪紅了，當然不是之前那種全紅，而是熬夜過度的那種，充滿了紅血絲。

  我已經想了很多次，但都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沒有多說，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

  「大貓，你老實告訴我，那枚戒指是不是有什麼變化了？」

  他們都說是巧合，剛好選上大貓，甚至大貓自己，也嘀嘀咕咕的說倒霉。

  但我卻從沒相信過，能把一切計算的這麼精準，哪怕只是個試探，都差點讓我們手足無措的人。

  不可能只是隨便抓了個人，萬一是我呢？難道就讓我把符咒直接畫完嗎？

  雖然我知道，他最後還是有辦法控制，但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懷疑。

  他反而是為了掩飾什麼，之前因為擔心大貓多想，以為我忌諱他的危險性。

  也不願意整個車裡，都誠惶誠恐的，所以一直壓著沒說，可現在……

  大貓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再繼續這麼下去，出事是一定的，我就忍不住了。

  果然，大貓的表情瞬間一僵，剛打開的礦泉水，灑到褲子上都沒注意到。

  還是阿姨提醒，才哇啦哇啦的扶起來，這下，不用我再多說什麼。

  大貓和麗莎的眼神，就已經很肯定了，大貓還想搪塞，嬉笑著搖頭，「哪有什麼問題，你想太多了。」

  「大貓。」豬小弟先不幹了，「不管出了什麼事，大家都是一個整體。

  你不說，反而讓大家擔心，不知道怎麼幫你，還是你以為，你能控制一切？之前差點害死所有人，你不知道嗎？」

  豬小弟話雖然說的嚴厲，但並不是責怪大貓的意思，而是不滿，他什麼都想自己扛著。

  好吧，這在某種時候，算是個美德，但是如果沒有相應的實力，就很可能害了所有的人。

  大貓的笑容一僵，話說出來，也有點苦澀，「我可以…… 」

  「你可以離開嗎？」麗莎直接幫他接了下來，但是就因為猜中了，反而更生氣了。

  「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一遇到事情，就扔下一個？」

  「不是，當然不是你們要扔下我，是我自己…… 」大貓急切的想解釋。

  可不管是豬小弟，還是麗莎，都根本不想聽，麗莎本來就是個急脾氣，這會兒已經快要爆炸了。

  「不是，是你自己的決定，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

  你是瞎嗎？你看不到阿姨現在多難過，看不到我們多難過嗎？

  你覺得這是時間能抹平的嗎？大貓，你太沒良心，沒擔當了。」

  胖子離開的事，不但在我心裡，哪怕在他們心裡，也都是個不能碰觸的禁忌。

  所有人提起來，連呼吸都是痛的。

  大貓不傻，當然也明白麗莎的意思，一旦他離開，根本沒有其他的可能性，只會是死。

  說不定，還會比死更可怕，到時候一旦被利用，帶給我們的打擊，肯定是致命的。

  他倒是希望，我們能毫無顧忌的出手，解決他，這個不難，可他心裡更知道。

  我們所有人都不會這麼做，所以沒用的話，說出來也沒意義。

  怎麼想都是無解的，尤其阿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只是轉過頭去，默默流淚。

  可這卻比麗莎說了一大堆的話，還要來的讓人心酸，大貓瞬間被擊潰心房。

  「戒指一直在發燙，之前開始召喚我了，而且莫名其妙就帶到手上了，怎麼都摘不掉。」

  大貓特意提醒，就是他發瘋似的，戴手套的那幾天，我們倒是有點尷尬了。

  這件事本來就很反常，可惜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阿姨，胖子身上，只是隨口問了幾句。

  並沒有太用心。

  現在大貓提起來，就更心虛了，不過大貓自己，卻一點都不在意，還逗比的擺手。

  「不過後來就摘下去了，也不灼燒了，我就以為沒事了，當然，可能真的沒事了。」

  他突然看了我一眼，顯然不知道，我剛才為什麼突然問到這個，不過既然想通了。

  當然不會再故意隱瞞什麼，直接說道，「但是我說要幫著畫符的時候，戒指突然又發燙起來。

  不過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加上要去那兒嗎，危險不少，符紙多少都不夠用。

  我想畫幾張是幾張，後來戒指就開始灼燒起來了，我的注意力全都在戒指上。

  一直跟它對抗，我每一秒鐘都是清醒的，至少當時是這麼感覺的。

  不過醒過來之後，意識卻很模糊，你們說的那些，我全都不知道。

  甚至我一直在畫符，都是平時我會的，比較淺顯的那種。」

  大貓總算是把一切都說出來了，但我們卻更迷惑了，戒指早就出過問題。

  不過這次的事情，不應該是巧合，但是……

  「你一直沒把戒指拿出來，怎麼知道它不對勁兒？」

  我是一直看到大貓位置的，所以很肯定這一點，而且從大貓的描述裡面，他也沒提到，有把戒指拿出來的情況。

  大貓的表情也有點奇怪了，哭笑不得的看著我們，思考了好一會兒，還是搖頭。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真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確沒把戒指拿出來過。

  可是我的確看到了，很清楚，甚至每一點變化都知道。」

  他碾著手指，到了現在，還能回憶的出，溫度的細微變化。

  「戒指呢？拿出來看看。」我趕緊催促。

  豬小弟和麗莎，也都站起來，趴著探頭去看，大貓贊同的把手伸進褲兜里，卻突然不動了。

  臉色跟著，變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