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胖子不見了

  跟他有關？不就是跟杜家有關嗎？

  我猛的睜大眼睛，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點，總算是想明白了。

  沒錯，大祭司跟神族合作，是早在一千多年前就開始了的，如果只是為了整合玄門的力量，實在有點小題大做。

  更何況，這件事一大把的人能做，根本不致於，哪怕到了現在，神族還要保護他。

  是這件事，是他手裡掌握著，能夠讓神族真正降臨的辦法，而且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神族如果想要臨時換人，他就會不惜直接毀掉這個辦法。

  對於神族而言，還不如順手救他一下。

  「現在怎麼樣？他們追過來了嗎？」豬小弟都把越野開成f1賽車了，趁著間隙，還不忘回頭問我。

  我們再拐，氣息也是掩蓋不住的，如果只是隨便看上一眼，也許還能躲的過。

  但如果本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好吧，哪怕沒人說的明確，但其實心裡多少也有猜測了，神族為什麼寧願付出代價也要降臨？

  還不是因為我們搗亂，給了神族重創，哪怕對付普通人，比對付我們要容易百倍，千倍，但是只要腦袋沒完全壞掉，還能正常思考。

  都知道應該衝著誰來。

  「不知道。」我搖頭，這個答案，我是真的給不出來，「混沌靈氣被截斷了，當時馬上就要開車了，但至少還沒開。」

  別說還剩下幾秒鐘，哪怕就是已經開走了，他們想要下車，也是分分鐘的事。

  只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一直不下來，如果說是為了掩藏，不讓我們發現？

  那他們做的也太高調了，而且切斷混沌靈氣，就等同於直接跟我槓上了。

  「那…… 」豬小弟有點尷尬了，別人還沒太大的反應，但他不行啊。

  他是司機，總得想想車子往哪開的問題，我只是用餘光掃了一眼，就發現油表已經過半了。

  不算很緊急，可這裡離胖子的墓地也還有一段距離，「先繞一繞吧。」

  「不，去墓地。」女靈卻突然開口，而且語氣很堅決。

  豬小弟有點尷尬的愣了下，從後視鏡里，為難的詢問。

  如果是以前，這貨肯定直接聽女靈的話了，不過現在跟麗莎總算是有點進展了。

  可能終於意識到，自己男人的立場了，也開始知道考慮我的感受了，甚至，還露出一抹同情的小眼神。

  如果忽略其中幸災樂禍的意味，我說不定還真就感動了。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我直接開口，「聽女靈的。」

  女靈不是無理取鬧的女孩子，更不會為了跟我爭，誰說了算這種無聊的話題，而在這個時候亂開口。

  所以肯定是有什麼新的發現，豬小弟沒看成笑話，倒是拐彎的很快，重新轉了一圈，就從另外一個路口，上了正道。

  我這才有空看向女靈。

  她臉上是少見的嚴肅，「我感覺，不會那麼簡單。」

  「嗯？」我有點沒明白她的意思，就連大貓和麗莎，都跟著轉過頭來，倒是阿姨沒什麼反應。

  顯然，她還沉浸在胖子的死中，現在我們都沒纏著她說話，她反而可以盡情的哀傷。

  「他們一直都沒動，根本不像是要攔著我們。」女靈順著之前的分析說道，「但是他們又隔絕了你的探測，剛才的事，更像是故意嚇唬我們，逼的我們不得不躲藏起來。」

  女靈這麼一說，我的臉色也跟著慘白下來，沒錯，那個年輕人，就是一再的給我壓力。

  所以……

  「他們的目標是胖子？」我這就擔心了，「可是，為什麼啊？」

  我當然不會看不起胖子，如果胖子還活著，我說不定會想想，他是不是也有什麼血脈，甚至是之前什麼人留下的，用來對付將要來臨的劫難。

  可是胖子現在都已經死了，還是死的徹底的那種，哪怕是想讓我們難受，也不至於對付個死人吧？

  不是應該多殺幾個活人更有用嗎？我倒不是否認胖子在我心裡的位置。

  某種程度上來說，哪怕他現在已經不在了，他還是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

  但只是這樣的原因，我還是不能接受，總覺得欠缺了點什麼。

  這個問題，大貓他們也在思考，一時之間都有點卡殼，如果想不出來，就說明不成立，沒準就是判斷錯了。

  女靈悠悠的開口，「你們忘了，胖子的墓地，是什麼地方？」

  「我去…… 」

  我們全都呆住了，這一茬還真就給忘了，我回來的時候特意提過，甚至後來混的熟了，也默認豬小弟是一分子的時候。

  還特意問過他，只是他也不清楚，那個墓地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擺著就是推薦給他買的。

  當時也是都趕上了，總不能讓胖子太委屈，又想不出那塊地真有什麼問題。

  但現在看來……

  說不定還真的有。

  豬小弟一陣心虛，這回連看我們都不敢了，車子開的飛快，其實就算他真的回頭，也不會有人問他什麼。

  畢竟他的聰明勁兒，全都用在平時的業務上了，玄門這方面，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棒槌。

  嚴格說起來，連大貓都不如，每次我這麼說的時候，豬小弟還沒表示什麼。

  大貓就總是先不幹了，吵吵著，拿豬小弟相比，擺明了就是看不起他。

  結果當然是被一頓胖揍，這倆貨，我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平時無聊的時候看看挺好，就是一對兒活寶，不過現在肯定是沒人想要說話的。

  車子一路超速，趕到墓地的時間，竟然比不繞遠，直接走的，還要提前了十分鐘。

  「就是這裡嗎？」好長時間沒說話的阿姨，總算是問了一句。

  眼睛一直悠悠的望著外面，好像哪怕是沿途的風景，她都想幫胖子好好看一看。

  此刻也看不出是不是滿意，眼神空洞的讓人害怕，我咽了口口水，主動上前扶住阿姨。

  麗莎已經先一步扶住了另一隻胳膊，「就是上面了，地方很大，風景也不錯。

  我看了，是個好地方，胖子會喜歡的。」

  阿姨的眼神轉到我身上，笑著點頭，「你從小就跟胖子一塊玩，他跟你，比跟我還親呢。

  你選的地方，覺得他會喜歡，那他肯定是喜歡的。」

  我心裡再次酸了起來，眼圈都有點泛紅，但當然不能當著阿姨的面，說什麼傷心的話。

  可是阿姨很理智，安慰的話也沒什麼用，猶豫再三，我竟然乾脆閉嘴，什麼都沒說。

  加上前面就是胖子的墳墓了，腦袋裡一直重複著女靈的懷疑，我心裡也是不放心的厲害。

  大貓拎著一大袋子東西，肯定走不快，跟在我們身上，哈嗤哈嗤的邊喘邊嘟囔。

  這還是因為符咒和法器什麼的都沒帶著呢，不過他也就是發發牢騷，很注意分寸，至少不會讓阿姨聽見。

  女靈一直深沉的看著周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我問了兩次，她甚至都沒聽見我說什麼。

  豬小弟倒是很識趣，提前搶了幾張符紙，打頭往前跑了。

  我也不會真的讓他冒險，早就分出一絲混沌靈氣跟著他了。

  豬小弟平時不靠譜，今天倒是很有擔當，估計也是因為墓地是他的，多少有點心虛。

  既怕真出了什麼事，在我們面前沒面子，愧對阿姨，更不好跟麗莎交代。

  還生氣啊，他也不是傻子，那個墓地原本的目的可是給他的，就算是有算計胖子的成分。

  但也不至於算計的那麼准吧，他很清楚，想要給胖子用，是他自己決定的，是因為兄弟情到位了。

  但如果沒有呢？如果他當時自私了哪怕那麼一點點呢。

  對方算計的不就是他了嗎？想想罵人最歹毒的是什麼話？

  不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不得好死之類的嗎。

  一想到死後還要被折騰，甚至挖出來，豬小弟的臉色就陰沉到了極點。

  我的混沌靈氣一直跟著他，當然不會錯過這些變化，要不是現在場合不對。

  加上心裡想著胖子，難受的一揪一揪的，就憑豬小弟臉上生動的表情，我就能笑出聲來。

  「唐辰，我感覺到…… 」

  「嗯？」

  我和女靈同時開口，甚至，我眼睛猛然睜大，一動不動，大貓他們都跟著停下。

  女靈的話說了一半，就直接不說了，也疑惑的看著我。

  「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是不是胖子？」

  他們全都開口詢問，我冷汗順間下來了，張了張嘴，還沒等說話呢，豬小弟的電話就過來了。

  我嘆了口氣，直接開了免提，我想要說的，就是看到了豬小弟那邊的情況，所以還不如直接讓他說，來的更清楚。

  豬小弟都快哭了，「墳，墳墓不見了。」

  「你說清楚點，是墳不見了，還是胖子哥不見了？」麗莎最先沉不住氣，喊著問道。

  畢竟墳墓就在那兒，怎麼可能不見，充其量就是墳頭被挖開，或者棺槨消失了。

  不過豬小弟自己上去，又沒帶什麼工具，當然，帶了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挖墳。

  所以如果墳頭沒有變化，哪怕裡面真的空了，他也不會知道。

  麗莎也是急糊塗了，才沒反應過來，阿姨的臉色瞬間慘白，差點站都站不穩了。

  我死死扶住阿姨，混沌靈氣一直溫養她的神魂，這就承受不住了。

  那接下來的事，恐怕真的打擊過大。

  豬小弟急的拍大腿，「不是墳頭，也不是胖子哥，是墳墓，整個墓地都不見了。」

  在他們吵吵之前，我其實就已經看到了，那邊原本應該是墓地的位置，竟然只有半人高的雜草，跟遠處的廢墟連成了片。

  那天是我們所有人一起過來，送胖子最後一程的，所以位置很清楚，絕對不會有錯，胖子還擔心自己腦抽了。

  前後左右的跑了挺遠，但是沒有，那塊墓地就這麼憑空不見了。

  「會不會是…… 障眼法？」麗莎瞬間想到了法陣之類的，或者是用什麼方式遮掩住了。

  如果是之前，我肯定也會這麼懷疑，但是因為一直有混沌靈氣跟著，所以我很清楚，不是這種情況。

  豬小弟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小工具，而且還特意帶過來了，很精準的測了下經緯度，還有長寬高之類的距離。

  因為也算是個小山，測量上有遮擋，必然會有一點點的誤差。

  但是只有這一塊地方不見了，完全消失了，只要是腦袋正常的人，都沒辦法用誤差來解釋了。

  「可是，為什麼啊？」麗莎根本想不通。

  我默默嘆了口氣，是啊，為什麼啊？難不成真的是那兩個人，也真的是因為墓地的特殊意義？

  那個傳說，難道是真的？可是他們為什麼要算計豬小弟，豬小弟還年輕，要死亡，怎麼也得好幾十年以後的。

  到時候神族早就降臨了，這地方也就不存在了啊？

  腦袋裡全都是問號，不過現在唯一的辦法，也就是過去看看了。

  而且阿姨也是咬緊牙關，要去找胖子的。

  女靈一直跟在我身邊，特意使了個眼色，我心裡一動，這才想起來，她剛才分明是打算說什麼。

  她可沒在豬小弟身上，留下混沌靈氣，所以肯定不知道山上的事，所以……

  她是有什麼發現嗎？

  我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很策略的讓麗莎照顧阿姨，自己慢慢落了下來，來到女靈身邊，壓低聲音問，「有什麼發現嗎？」

  她猶豫了下，才不確定的開口，「剛才的一瞬，我感覺到，天地規則消失了。」

  「消失？」我驚恐的叫出聲來，意識到他們都不解的回頭，才趕緊擺手，跟著，再度把聲音壓低。

  「天地規則怎麼可能消失，不是這個位面必然會有的規則嗎？」

  哪怕之前就知道，它有點欺軟怕硬的屬性，但是總是要存在的，也對神族有那麼一點點的威懾力。

  現在突然告訴我消失，難不成之前的認知都是錯的，還是，神族已經找到了辦法。

  那就太可怕了。

  女靈捕捉到我的想法，直接搖頭，「不會，神族沒有這種能力，應該只是小面積的屏蔽，而是只是一時的。

  但就算是這樣，代價也會是驚人的，而就在那一瞬間，我還感覺到，有什麼氣息，憑空出現了。」

  「什麼意思？」我有點不明白，憑空出現？天地之間本來就有規則制約。

  不會莫名其妙的多出來什麼，女靈說的，肯定不會是什么小動物的生死繁衍，更不會是花草的生長。

  所以我有點迷惑。

  她顯然也沒完全想通，所以說出來的時候，還有點猶豫，不過應該是想要讓我知道。

  所以邊想邊說，「就像是，已經死去的人，再次復活了。」

  女靈說的很慢，我卻如同被雷劈中了一樣。

  死去的人，再度復活？

  難道是胖子？

  這是違反天地規則的事情，想要遮掩是正常的，我甚至顧不上去想，神族要胖子幹什麼。

  會不會對我們不利，滿腦子都是胖子復活的欣喜，還有……

  我那個便宜母親，特意說過，這次的事情之後，會告訴我復活喬桑的辦法，還說，之後那個時候，才能做到。

  難不成，也跟今天的事情有關？她也能藉助天地規則的漏洞？

  我情緒變化的太快，甚至混沌靈氣都跟著翻滾，女靈有點擔憂，不得不提醒我。

  「現在還都只是猜測，當時我親眼看見胖子死亡，而且也很確定，沒有一絲絲的生命氣息 。

  如果這次能死而復生，恐怕也不是好事。」

  女靈不擅長安慰人，哪怕知道我現在正在狂喜，也還是在第一時間，當頭棒喝。

  我頓時冷靜下來，苦笑著點頭，「沒錯，胖子已經離開了，就不應該再回來了。」

  我是真的擔心，要跟胖子對上，我不能死，但讓我殺了胖子，哪怕已經不是真正的胖子了。

  我也實在做不到。

  「別想太多，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女靈總算是說了句安慰的話。

  雖然效果並不怎麼好，但我也是領情的。

  我之前在混沌靈氣里，就已經清楚的感應到了，但終究是通過豬小弟的視角。

  現在真的到了眼前，我才知道，遠比感應到了，還要驚恐一百倍。

  這裡的草都比別的地方要更茂盛一些，土地很實誠，沒有剛被挖掘過，或者移動過的痕跡。

  當然，縮地成寸本來就是神話，哪怕是神族，也不可能做到。

  之前為了掩飾行蹤，我們都格外的小心，除了跟隨豬小弟的這一絲靈氣，我對周圍都沒觀察。

  現在也用不著顧忌了，混沌靈氣直接釋放出去，可是片刻之後，我就傻眼了。

  這裡竟然連法陣的波動都沒有，也就是說，沒有人來過。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我不死心的繼續釋放靈氣，但其實心裡比誰都清楚，機會不大了。

  最核心的地方，都沒有痕跡，難道山腳下還能……

  「嗯？」我突然愣住。

  山腳下還真的有。

  「他們，他們上來了。」我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甚至猶豫，要不要把靈氣收回來。

  可是下一秒，火車上的那個年輕人，就抬起頭，不屑的冷笑，他果然還是發現了。

  「誰？誰們過來了？」麗莎不解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