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杜家真的已經結束了

  老者說著，艱難回頭。

  我心裡一突，本能的意識到，他要幹什麼，可這根本就是我提出來的條件，加上對他們而言，也算是解脫。

  所以咬牙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捂住麗莎的眼睛。

  手心一陣潮濕，不用問也知道，麗莎這個心腸軟的，已經忍不住哭了。

  「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們杜家主脈，堅持到現在不易，能等到這個機會，已經是祖上顯靈。

  沒有什麼遺憾了，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

  老者需要送我們離開，所以暫時還不能自決，我釋放出混沌靈氣，把這裡團團圍住。

  他們想要自滅，根本就是在跟神族，跟那個法陣對抗，過程絕對不會很美好。

  幫他們保駕護航，念段往生咒，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是，族長…… 」這些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跟著，全都掐起了指決，一簇火苗在眉心處竄了出來，跟著，迅速籠罩住整個人。

  「唔…… 」我都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咬緊牙關，血還是從牙縫擠了出來。

  法陣果然開始瘋狂的攻擊靈氣，哪怕還不夠完整，威力都已經快超越我的極限了。

  老者一直在看著他們，說不出的凝重，不過倒是沒有一絲後悔。

  我聽的很清楚，那些人都叫他族長，我可是記得很清楚，杜家歷代族長，都叫杜一，而且只有一個。

  自從大祭司搶到這個身份之後，就一直沒有變過，整個杜家都在為他服務。

  看來傳言也不都是真的，至少主脈的這些人，早就看穿了大祭司的不對勁兒，甚至還有著自己認可的族長。

  代代相傳，如果不是神族干預，說不定，給他們足夠的時間，還真的能反過來，算計了大祭司。

  但很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更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我不清楚那一簇火苗是什麼，卻能很清楚的感應到，氣息在不斷湮滅，直到完全消失。

  老者這才轉過來，沖我深深彎腰，幾乎算得上是九十度鞠躬了。

  「謝謝，謝謝你保全了杜家的體面。」

  我淡淡點頭，這真不是我故意裝逼，實在是內傷的有點嚴重，我一旦張嘴，在說話之前，絕對是先噴血。

  要不是有混沌靈氣護體，不斷修復五臟六腑，就憑剛才法陣的撞擊，我就已經跟他們一起消失了。

  老者也看出我的狀態不算好，所以半點不敢耽擱，直接引領我們往前走。

  別說是這回了，在之前，還跟喬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把這裡面仔細的參觀過了。

  但卻沒發現，客廳的角落裡面，還有著一個很小的暗室，「這裡是我們杜家主脈，歷代族長才能知道的秘密。

  盛極則衰，先祖一直擔心，有一天會有劫難，所以特意留下這個法陣，可以避開時間限制，到另外一個節點。」

  他說的很平淡，我卻聽的整個人都驚悚了，能夠跳躍時間節點？哪怕是現在，我都沒聽過那個家族可以做到。

  老者說先祖？

  也就是這個法陣已經存在很久了？杜家曾經這麼驚艷嗎？想不到後來會淪落的那麼平淡，以至於被大祭司有機可乘。

  還真的是，盛極則衰啊。

  老者也有點羞赧，不過還是解釋了句，「這裡也沒有那麼神奇，杜家多少人的努力，也只能讓這個法陣使用一次，而且能到那個時間節點，還不確定。」

  他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麼之前遇到危險的時候，沒有選擇用這種形式離開。

  一來當然是大祭司驟然發難，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二來也是不敢。

  杜家的傳承悠久，他們幾個走了，能做什麼？還會把災難，怒火，都留給其他的杜家人。

  而且說到底，他們恨呢，所以寧願守著這個出路，也要等待機會，哪怕之前一點希望都看不到。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賭對了，老者雖然難過，但整個人都是興奮的。

  我默默嘆了口氣，「等等…… 」在他開門之前，開口阻止。

  我也不想煞風景，但我剛才聽到了什麼？「這個時間節點不確定，也就是說，會把我們送到哪裡都不一定嗎？」

  這就可怕了，沒錯，是可以躲避開這裡的法陣，和目前的危機。

  可萬一送回到更早的時間段呢？或者根本就是一天之前？

  哪怕這些危險都沒有，不是女靈他們所在的地方也不行啊。

  這裡好歹跟我們過來的時間節點，有一絲絲的聯繫，我拼一把，還有很大的可能成功。

  當然，代價也肯定是巨大的，但一旦換成其他的時間，連一絲絲牽扯都沒有的時候，我怎麼回去？

  我突然驚悚了，嚴重感覺，老者這是在逗我。

  他趕緊拍腦門兒，「哎呀，看我，是我沒解釋清楚，這個不確定，是相對於我們而言的，因為我們都是這個時間的人。

  想要離開，會受到天地規則的拉扯，所以做不到那麼精準，可你們不一樣。

  你們本來就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人，只是天地規則妥協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們真的可以離開的時候。

  天地規則也不會硬拽著，所以肯定能回到你們之前的時間節點。」

  他這麼一解釋，我就明白了，不過對於天地規則，倒是多了個欺軟怕硬的印象。

  不過好像哪裡不對啊，我在福德惠酒店的時候，就曾經跟天地規則打過小報告，它可是連金無澤，那個神族的神識都敢劈的。

  該不會也是在藏拙？

  不過我也就是隨便想想，現在最關鍵的，還是抓緊時間離開，我已經能夠感覺到，整個空間的異動。

  混沌靈氣更是看到，底下那些小區的人，已經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正往我們這邊過來。

  「抓緊時間，送我們離開吧。」這回我沒再耽擱，甚至幫老者一起推開了門。

  裡面的空間竟然很大，甚至不太挑剔的話，都夠百十人暫時生活了。

  我眯了眯眼睛，沒吭聲，杜家的底蘊，的確比我想像中還要大的多。

  不是我之前疏忽，而是從外面根本看不出有一點點的差異，就算肉眼不那麼精準吧。

  也不會隱藏了這麼大個地方，都沒發現吧？所以，這裡肯定是用了什麼高深的法陣。

  哪怕我現在已經站在裡面了，還是沒感應出來。

  老者沒停頓，直接往裡走，連續推開兩扇門之後，才看到地上的法陣，已經很陳舊了。

  甚至一些東西上面，都布滿了鏽跡。

  「你們都站在那個圓盤上去。」老者指著最中間，一個明顯高出一截的東西。黑乎乎的，看不出材質。

  但是混沌靈氣卻異常激動，好像看到了什麼熟悉的東西一樣，我心裡有點訝異。

  女靈說過，混沌靈氣不是屬於這個低等位面的東西，難道，這個法陣也不是那麼簡單？

  還有什麼其他的老頭？我倒是很想問個清楚，但這個老者估計也是不知道的。

  而且外面腳步聲已經接近，他們進不來暗室，只是拼命砸門。

  這裡的防護我當然是相信的，可如果法陣，或者神族出手呢？已經強行降臨了一個真神的神識。

  到了這個時候，難保會不會再降臨第二個，畢竟杜家人集體自滅的事，已經徹底激怒了神族。

  外面那麼多的活人，他們可真未必會浪費，我拉著麗莎的手，直接跳了上去。

  楊影都沒用我招呼，就跟了上來。

  「可以了，動手吧。」我衝著老者點頭示意。

  老者雙手結印，明明看不出什麼異動，甚至就像是平常的抬手一樣，沒有一絲絲的力量。

  但身處其中的我們，卻感覺的太明顯了，這個法陣…… 已經到了撕裂時空的程度，我第一時間，用靈氣撐起保護罩。

  可耳邊還是嗡嗡的風聲，甚至聽不清其他的。

  老者拼命喊著，「百十年後，杜家還在嗎？」

  他恐怕一直想問，只是沒敢，現在快要消失了，才忍不住，想要知道。

  這個法陣的催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老者之前沒說，可現在渾身都像被割裂了一樣，只要輕輕一敲，恐怕就會徹底碎裂。

  他還維持著最後一個指決，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心就有點難受了，生怕他聽不見，更大聲的喊道，「放心吧，還在。」

  猶豫了下，又加了一句，「現在杜家的人，也察覺到了，他們，不比你們差。」

  老者笑了，張嘴說了句什麼，不過我們已經在時空中交錯，根本聽不到了。

  最後只勉強看到，他整個人都碎裂成灰燼，跟著，門也被撞開了。

  「砰砰砰…… 」

  我已經盡力維持平衡，還是被狠狠摔在地上，跟著，第二聲，第三聲。

  顯然麗莎和楊影也都摔過來了，我趕緊爬起來，去看麗莎。

  她整個人都是懵懵的，頭髮亂成一團，看著就特別喜感，我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老大…… 」麗莎先是瞪了我一眼，跟著看了看周圍，不確定的揪著我的袖子，追問，「我們，這是回來了嗎？」

  我這才有機會打量周圍，還是那個地方，甚至旁邊還能清楚的看到，我之前畫著的符號。

  不過看到底下緊挨著，另外一組相同的，只是明顯小了一些，還有些時間痕跡的符號。

  我就笑了，爪子再次抬起，揉了揉麗莎的小亂毛，「回來了」。

  確定了她好好的，沒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再扭頭看了眼，楊影也晃晃悠悠的站起來。

  我就顧不上跟他們說話了，直接掏出電話，還沒等撥號，豬小弟的電話就進來了。

  「唐哥，出什麼事了？你現在怎麼樣？麗莎呢？你找到麗莎了嗎？」

  顯然，他是打過很多次電話了，不然也不會知道，我之前電話打不通。

  問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輕顫，我早就在看到他名字的時候，直接把電話設置成了免提。

  聞言特意跟麗莎擠了擠眼睛，如果說平時的甜言蜜語，請客吃飯，關懷心疼之類的，都是追人時候必備的手段。

  無法真正看出心裡有幾分，那現在就很能說明問題了，他是真的在意，擔心麗莎。

  看我們這邊沒有反應，他就腦補的很可怕了，甚至都不敢大聲，「唐哥，是，是不是麗莎…… 」

  他明明是在詢問，可後面的話，卻怎麼都不敢直接說出來。

  我嘲諷的笑了，「我們現在馬上出去，至於你的離後別情，還是自己跟麗莎說吧。」

  說完，我直接把電話扔給麗莎，那邊早就激動的不行，不斷的叫著，「麗莎，麗莎…… 是你嗎？你真的在聽嗎？」

  麗莎的臉，紅的都能滴血了，趕緊把免提關掉，故意裝出兇巴巴的樣子，「好了，別說了，當然是我。

  不是告訴你不會有事，等我自己回去嗎？瞎想什麼？」

  也不知道豬小弟那邊說了什麼，麗莎的臉就更紅了，我都隱隱覺得，她腦袋頂上都在冒煙。

  頭都快低到胸口去了，壓低聲音說道，「好了，我們現在出去了，不說了。」

  說完，也不管豬小弟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說，直接就把電話掛斷，扔回給我。

  經過這麼一朝，差點生離死別的，我也是特意想女靈，甚至連出去的這段路，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都不願意等了。

  早在腦袋裡，用混沌靈氣，跟女靈取得了聯繫。

  她看似平靜，但我還是從中聽出了一抹擔心，欠揍的有點小開心。

  「嗯，我是在不久前，感應不到你的氣息，電話也聯繫不上，所以我就進去了。」

  「什麼？你也進來了？」哪怕明白她是擔心，還是不可避免的生氣了。

  我早就叮囑過，不論什麼情況，也不能改變計劃，女靈一直都是很冷靜的，所以我從來不擔心。

  這次竟然冒險進來，我語氣都不怎麼好了。

  她停頓了會兒，態度也有點冷，「唐辰，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女朋友，如果是喬桑，她會一直等在外面嗎？」

  「呃…… 」我瞬間跟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沒電了。

  她很少提到喬桑，這麼明確吃醋的情況，更是從來沒有過。

  我莫名的心虛，但更多的，還是心疼，「我是擔心你，這裡很危險。」

  她卻不依不饒，「就因為危險，我才必須進去，你跟喬桑同生共死過，為什麼跟我，就不是這麼想呢？」

  她不是在發脾氣，而是單純的想不明白，我也有點發懵。

  我的確從來沒想過，因為從我們認識的那天開始，她就是女靈，是集天地靈氣而生，不死不滅的。

  而我，只是個普通人，哪怕是殺神莫離的轉世，也沒有身骨神血，後來倒是因為女靈本源靈氣的緣故，可以一直存活。

  但本質里，我從沒想過，自己可以永恆不死，可是女靈不一樣，其實把她捲入這些危險里來，我心裡是愧疚的。

  她不是人族，甚至，都不算是屬於這個位面，不管是神族回歸，還是巫族降臨。

  都跟她沒有關係，只要這個世界上的靈氣不枯竭，她就可以生活的好好的。

  所以我下意識的想要保護她，不過看來，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我忽略了女靈的感受。

  我們之間，靈氣相通，我這邊想的念頭，她幾乎在同一時刻，就已經明白了。

  所以都不需要我重新說上一遍，不過態度，倒是比之前還要沉重，「唐辰，我希望你記住，我首先是你女朋友，之後才是不死不滅。

  如果你不在了，那不死不滅也就沒有意義了。」

  她這話像狠狠砸在我心臟上一樣，如果是之前，哪怕聽進去了，我也不夠理解。

  可是這次，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之後，我好像能夠懂了，「好，我以後都會記住。」

  女靈這才滿意，跟著跟我說起了這邊，我消失之後發生的事。

  女靈是自己進來的，還是保證了外面有大貓和豬小弟接應。

  她在地下，發現了我們刻畫的符號，當然具體含義是不知道的，不過不妨礙她認出是我的筆記。

  而且我當時下意識的想要留下點什麼，別說本身「殺戮」的陰氣就是獨一無二的，甚至，我還留下了一絲絲的靈氣。

  也是因為那一點混沌靈氣，女靈竟然感應到，我是被拽入了法陣之中。

  我本打算把麗莎先安全的送出去，等有時間的時候，再回來廚房，探查那個法陣。

  畢竟這裡是神族留下的通道，哪怕沒有那些杜家的生魂了，也未必就是安全了。

  沒想到女靈已經隨手把它毀了。

  我張著嘴巴，驚恐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女靈已經這麼厲害了嗎？

  有種深深的無力感怎麼辦？

  我還一直想努力，能夠早一天保護她呢，現在這算不算是吃軟 飯啊？

  「你想多了，我可沒本事破解上古法陣，是大貓。」女靈哭笑不得的解釋。

  可我不但沒冷靜，反而更驚悚了，「臥槽，大貓？」

  什麼時候這個世界這麼玄幻了？大貓是睡覺的時候穿越了嗎？然後得到了什麼寶藏？

  不對啊，大貓外公並沒說到這個啊？而且……

  他連上古法陣都能破解，怎麼不直接把我們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