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樓長讓大家不要離開

  聶翠翠說的很清楚，對門是有人在的，跟她一樣，自從昨晚開會回來之後，就沒有再離開過。

  我很相信這一點，他們除了盯著危險之外，就是盯著彼此了，畢竟她也說了。

  之前的每一天，都是會消失兩個人，幾乎雷打不動，也算是我運氣好吧，聶翠翠是從一開始。

  就進入這個集體裡的，甚至還是樓長大人親自找過去的，可惜，後來反而疏遠了。

  當然不是聶翠翠不想巴結，實在是她什麼都沒有，巴結不上。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一切抱團取暖的人，彼此間也是敵人，只要一天死了兩個人。

  自己就又可以多活一天，不過我很好奇，他們為什麼認為，樓長有權力決定誰死。

  聶翠翠卻說不清楚了，只是好像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也都偷偷的想盡了辦法，去討好樓長。

  如我所料，那兩個跟在樓長身邊的助理，全都是樓長的女人，起初樓長倒是很看好余月。

  但她不答應，樓長倒是也不著急，想來也對，在這種環境下，他自認為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還有什麼可在意的，也就樂得跟她玩貓捉老鼠的把戲。

  「開門，我知道你在家。」我一點都沒猶豫，就把聶翠翠給賣了。

  這種情況下，聶翠翠能活下來，警惕性肯定很高，可惜哪怕我使勁兒踹門。

  甚至以能出去的藉口誘 惑，裡面始終沒有聲音。

  「可惡…… 」我又踹了兩腳門，才繼續往上爬，跟之前的一樣，整個樓都跟死樓一樣，再沒有一家開門的。

  這就奇怪了？

  我嘆了口氣，下樓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腳步聲，跟著，腳步聲就停在耳邊。

  我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也跟著停下腳步。

  我很肯定，有人在門口，就在門鏡看著我，我甚至能看到一點影子，但是再多，就看不清楚了。

  「誰？」我壓低聲音問道。

  裡面沒有聲音，甚至沒有走開的動靜，他很聰明，知道這個時候一旦動彈，反而讓我聽出來。

  我站著沒動，但十根手指卻不斷的輕顫，靈氣一絲絲的放出去，甚至連地下，天花板都不放過。

  跟聶翠翠說的差不多，這個單元裡面，至少一半的房子裡面都有人，或多或少，只是都安安靜靜的待著。

  甚至，我都感應不到多少的生存欲 望，唯獨身旁的這扇門，混沌靈氣竟然滲透不進去。

  拳頭攥緊，鬆開，再攥緊，再鬆開，我還是沒有勇氣直接砸門。

  這是郝事成家，聶翠翠說，他已經死了。

  之前慘叫聲過後，樓長就直接離開了，整個單元幾乎都能聽到。

  「不想說點什麼嗎？還是，你不想回去，不想看到孩子了？」我一直站在門外沒動。

  這扇門後到底有什麼，我還不確定，裡面好久沒有反應，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

  裡面卻傳來一聲很輕的嘆氣聲。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開…… 」

  我沒有半點猶豫，直接祭出符咒，這只不過是普通的防撬門，符咒之力剛一碰觸，門就直接融化了。

  就在他嘆氣的一瞬，我突然感覺到一絲，活人的氣息，但是瞬間就湮滅了。

  我急得不行，甚至有點後悔，之前太謹慎了，難道郝事成還沒有死，然後在我耽擱的時間裡，才咽氣了？

  「郝事成。」我甚至等不及灰塵散去，就直接沖了進去。

  當然，我也不是存心找死，好歹還掐了指決，讓靈氣護住全身。

  裡面的氣息很駁雜，至少不只是一種存在，可現在全都不見了，在我闖進來的一瞬，別說是活人了。

  就連之前那種強大的氣勢都不見了，這裡跟我家的格局相似，只是要大上那麼一點。

  茶几上還有點滴的水漬，杯子裡的水還剩一半，沙發上沒有灰。

  這裡之前的確有人，我把靈氣蔓延至整個房間，沒有發現。

  「嗯？」突然，我停在臥室門前，疑惑的伸手，摸到房門的一瞬，卻緊張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甚至不想要推開它，「郝事成，會是在這裡嗎？」

  危險嗎？我還真就不怕，現在就怕沒有線索，我咬牙把門打開。

  「殺戮」直接揮出，但是刺了個空，我沒覺得失望，靈氣本來就沒在門後感應到什麼氣息。

  只是以防萬一，我的目光跟著就看到地上的一灘血跡。

  「這是…… 」我疑惑的皺眉，卻沒急著過去，而是打量起整個屋子。

  不大，也就二十平左右，但是五臟俱全，不大不小的那種小雙人床，書桌，衣櫃，空調，甚至還有個壁掛式的小電視。

  現在還在開著，全都是雪花點，我走過去摸了一下，很燙，應該連續運行很長時間了。

  「郝事成去哪兒了？」我沒急著在全屋搜索，如果說有哪裡是我覺得最可疑的，那一定是地面上這一灘血了。

  不多，但如果是要害部分，足以致命了，血色有點暗沉，我蹲下看了一會兒，靈氣漸漸滲入。

  陰冷，恐懼，悠遠……一種說不出的氣息，我甚至覺得，靈氣越飄越遠，已經快要超出我的極限，如果再執意向前。

  恐怕就會徹底失控，斷裂，到時候光是反噬，就能抽空我的大腦，輕則記憶受損，重則直接就是植物人了。

  而且我真正覺得恐懼的是，那個地方，很危險，我甚至覺得，憑我現在的實力，只是想要踏過去都不可能。

  「收…… 」我暴呵一聲，想把靈氣收回來，它卻突然不聽指揮，繼續一路向前。

  腦袋被拉扯的劇痛，甚至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這不可能，我死死攥著拳頭，大口大口的呼吸。

  別說現在，我的實力已經提升很多，哪怕是最開始，我還沒真正接觸玄門的事。

  因為女靈直接在我體內植入，她的本源靈氣，所以靈氣一直跟我的神識合二為一，還沒從出現過反駁我念頭的時候。

  更何況現在這些混沌靈氣，女靈都說，這是不屬於低等位面的存在，哪怕是她的本源靈氣，都遠遠不及。

  甚至一接觸，就會臣服，而且最難得的是，這種靈氣完全跟我契合，應該是臣服於我的血脈之力。

  哪怕女靈也不明白，看不透徹，但下意識的認為，應該跟我的便宜父母有關，

  畢竟靈氣也是他們，想辦法讓我得到的，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難道，混沌靈氣現在要去的那個地方，就是我曾經昏睡之中，到過的那個宮殿？

  就是那些靈氣真正的來源？我心都開始發冷，不是恐懼，而是擔心。

  這裡的一切，都好像指向樓長，但只有我知道，樓長根本就是個無足輕重的棋子，可以是他，也可以是聶翠翠。

  甚至可以是這裡面的任何人，真正可怕的，是余月體內的另外一個神識。

  如果後來殺掉郝事成的不是樓長，那會是誰？還有人既有殺人的能力，又不懼怕夜晚。

  不過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被我強行驅逐了，後來余月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直到早上才離開。

  除非……

  她昏迷的時候，另外一個神識離開過，另外一個神識，會是來自於……

  那裡嗎？

  我一直說不想要再見到他們，其實是怕，怕結果不是我想要的，他們的所謂理由，會讓我絕望。

  但……

  我必須知道，那個神識到底是怎麼回事，鼻子都開始往外噴血，我攥緊雙拳，死死的抵在地上。

  這回，不但不阻止靈氣的蔓延，反而把四散出去的靈氣，全都集中回來，拼命的往黑暗的地方延伸。

  靈氣依稀接觸到強大的氣息，很熟悉，壓的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精神好像都在瞬間被攪碎了，我想要看清楚，卻連分辨和感知的能力都沒有。

  「我就不信，看不到你。」

  我知道這麼做很任性，不明智，可我已經試過了，根本收不回來，既然沒有退路，我就乾脆放手一搏。

  「呵……來啊，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亡，不管你是誰，既然來了，就別想離開。」

  我雙手結印，連本源靈氣都一併祭出。

  「噗…… 」已經死死咬著嘴唇，血還是直接噴了出來，耳朵一陣震動，根本聽不清什麼。

  整個人都開始恍惚。

  「唐大哥，你…… 」

  身後有聲音斷斷續續的，我想要聽清楚，卻根本做不到，甚至，我都分不清楚聲音傳來的方向了。

  直到一隻小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忐忑的搖晃，我想要揮開她，可是全部的力氣都已經壓在指決上。

  我甚至連抬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心裡一陣自嘲，太自負了啊。

  現在可好，如果來的是敵人，今天就是我的死期了，至於是朋友這一點。

  我連想都沒敢想，先別說我們的計劃裡面，沒有人會跟我來的地方重合。

  就說我們彼此間，早就把氣息綁定了，如果是他們，我第一時間就能認得出來。

  甚至在聲音剛出現的時候，我就嘗試借用他的力量，可是失敗了。

  所以她不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

  淡淡的清香直往鼻孔里鑽，這味道，有點熟悉啊，我剛想仔細分辨一下，腦袋就萬針齊扎一樣的疼。

  靈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彈回來，我再度噴出口血，直接倒仰了過去。

  等醒過來的時候，余月正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你，你怎麼在這兒？」我騰的翻滾著後退，餘光已經打量完周圍。

  這裡還是郝事成的家，只是地上的血跡已經不見了。

  「之前叫我的是你嗎？」

  我其實真正想問的是，拍我，幫我把靈氣收回來的，是不是他。

  那些靈氣是直接被封閉住，強行倒灌回我身體裡的，雖然救命效果不錯，但是卻已經把我五臟六腑都衝擊出內傷了。

  可是對上余月的眼睛，到嘴邊的話，又變了個模樣。

  我不確定現在出現的是哪一個神識，更不確定他都知道什麼。

  余月眼裡划過一抹受傷，跟著點頭，「我過來找你，發現你好像不對勁兒，就拍了你一下，可是我怎麼叫，你都不理我。

  後來還暈倒了，我就一直在這兒等著。」

  她看了看窗外，提醒我，都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我一愣，果然，窗外的陽光都沒有那麼充足了，「地上的血跡呢？也是你收拾的？」

  我費力的爬起來，她是個膽小的女孩子，正常情況下躲都來不及，怎麼會去碰那些血跡。

  除非……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犀利了，余月瑟縮著後退一步，才疑惑的搖頭，「什麼血跡？我沒看到有血啊，這裡有血嗎？」

  我想在她臉上看到說謊的痕跡，可是沒有，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算了，可能是我看錯了。」

  我不想跟她多談，尤其是郝事成的事，更加不願意讓她知道，「你說來找我，我家好像不是在這裡，你怎麼過來？」

  哪怕豬小弟他們，也只知道我今天的任務，是搜查整棟樓，問問看有沒有線索。

  根本不知道我會從哪個單元開始，更別提精準到幾樓了。

  我進來的時候當然沒關門，不過門卻自己帶上了，我既然敢進來，也不會計較這個。

  所以也沒想過非要去推開，那余月是怎麼進來的？我問話的態度很平淡，不過話卻一點都不含糊。

  她也感覺到了，默默低頭，臉上也看不出一開始的熱絡了。

  「我是想去你家找你的，但是沒有人，剛好碰到保安，他也去你家，不知道找你有什麼事。

  然後他就告訴我，看見你進這個單元了，還奇怪你待了這麼久沒回去。

  我就過來了，剛才一路上來，看到門沒關，就進來了。」

  她的聲音很低，間或還能聽出來委屈的抽泣，我根本沒往心裡去，逼問她是哪個保安。

  彼此驗證了一番，才發現是我要名單的那個，可是……

  他是活生生的人，余月不是看不見嗎？

  現在他們能看見彼此，難道第二個消息的人，是她？我甚至有一瞬間的擔心。

  可瞬間就被我自己否定了，不可能，余月體內另外一個神識的存在，可是連混沌靈氣都能壓制的。

  她會讓余月死嗎？

  哪怕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寄主，那也是在打她的臉，也是她的無能。

  腦袋裡亂糟糟的，我眯著眼睛問，「你沒試試，看能不能走出去嗎？」

  我在想，會不會跟那雙拖鞋有關，余月現在穿的，還是我幫她找出來的，那雙低跟皮鞋。

  好像的確是在那兒之後，大貓他們才能看到她，她也能看到大家的。

  余月愣了下，確定我是認真的，才委屈的撇嘴，「我一直都在嘗試，不只是我，這裡面的每一個人，全都在嘗試。

  但是沒用，我們找不到大門，哪怕看到了，也永遠都走不到。」

  「你告訴我，今天你嘗試了沒有？」我有點嚴厲的逼問。

  余月抽泣了兩下，才搖頭，「沒有，我也想嘗試，不過我們都絕望了，大家現在更擔心的是會早死。

  我也想找出路，不過還沒想到怎麼找。」

  我又多看了她兩眼，語氣平淡的說道：「有機會試試吧，說不定這次可以。」

  我絕不承認，是在幫她，我只是想要證實之前的猜測，至於余月本人，我倒是不敢輕易相信了。

  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就連之前困住的那一絲絲死氣都不見了。

  我不想跟余月再耗下去，就直接問：「你剛才說要找我，幹什麼？」

  「馬上要開會了，你說過要跟我一起過去的，所以…… 」

  說到後來，她的腦袋又低下去了。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我好像的確這麼說過，看看時間，還真的差不多了。

  跟女靈他們的討論組裡，半點消息都沒有，說不失望是假的，不過也沒有辦法。

  「那現在走吧。」

  說完，我直接推門出去，余月眼睛一亮，也趕緊跟在我身後，亦步亦趨。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聶翠翠根本又在趴著大門偷聽，我們剛出來，她就小跑著下來了。

  倒是沒跟我說話，甚至眼神還有點躲閃，但是掃到余月的時候，倒是意味深長的多看了一會兒。

  我不知道她跟余月之間有沒有什麼瑕疵，但她既然已經表示出態度了，我也裝作不認識。

  直接打頭先走。

  樓長家就在同一棟樓，另外一個單元，所以很快就走到了。

  今天我們到的有點晚，屋子裡已經全都是人了，這回我特別留意了，所有人都光腳，穿著雙拖鞋。

  只有餘月，還有緊跟其後的聶翠翠，換上了別的鞋。

  「樓長怎麼還沒來？該不會是找到出路，先離開了吧？」

  「對啊，樓長可從沒遲到過？兩位助理，還是聯繫一下樓長吧。」

  「對啊，時間已經到了，總不能一直這麼等著吧。」

  大家有點忍不住了，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甚至有人開始圍住兩個助理。

  她們倒是一直很冷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們的眼神，好像都掃過我的臉，然後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挪開。

  「肅靜，吵什麼？樓長的決定，也是你們可以過問的？」

  另外一個助理的態度更冷，「樓長讓大家不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