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余月，我已經說明白了

  余月顯然也愣住了，甚至還有點搖搖晃晃，隨時會摔倒的樣子。

  顯然，之前的什麼感謝，還是好多了的話，全都只是客套，至少她心裡沒有想過。

  我會真的在大半夜，把她帶回來之後，再送回去。

  大貓不笨，而且很會看人臉色，喵了我幾眼之後，果斷不吭聲，還識趣的後退幾步，躲到一邊看星星去了。

  余月不安的揪著褲子，「唐大哥，我…… 」

  「害怕？」我沒給她說完的機會，就直接接了過來，「沒關係，我就在樓上，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

  說完，直接把門徹底推開，率先走了出去，余月停頓了兩秒，看我沒有商量的餘地。

  才訕訕的跟上，我已經習慣了走樓梯，難得的是余月也沒反對，而是很規矩的跟在後面。

  到了門口，她又不死心的看了我兩眼，才不甘願的掏出鑰匙開門。

  「唐大哥，進去喝杯水吧？」她讓到一邊，很誠懇的說道。

  這要是在之前，都不需要她提，我肯定要進去，幫她里里外外檢查一遍。

  喝水不喝水的，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要布置下法陣，甚至留下道靈氣，起碼保證她的安全。

  可現在，我一點挪動腳步的意思都沒有，而是嚴肅的看著她。

  「余月，我覺得，該說的我都已經說明白了，我們不熟悉，不過不妨礙我多少知道一點。

  你一直是一個人住的，不存在害怕之類的，現在的情況的確很特別，不過……

  我相信樓長早就有布置，有聯繫，求助的方法，而你們也都是認可的。

  不然也不會不聚集在一起，每天只是報個道，就各自回家，好了，我女朋友還在等我。

  你也是女人，應該明白，能把男朋友借出來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不希望她誤會，不開心。」

  說完，我直接上樓，她在後面叫了兩聲，我連停頓的意思都沒有。

  「唐大哥…… 」她的聲音還是柔柔弱弱的，甚至帶著點不安。

  我卻聽的毛骨悚然，恨不得加快腳步。

  剛到門口，大貓就把門拉開了，還探頭探腦的往後看，確定沒有危險。

  才把門關好，反鎖，「剛才怎麼回事啊？太突然了，小爺完全沒有準備啊，你該不會是因為我說的那些話，改變主意了吧？」

  大貓有點小慶幸，不過更多的，卻是不安和內疚，畢竟我之前說的很明白了，余月很單純，還幫過我。

  她現在又公然得罪了大祭司，體內還有另外一道身份不明的神識，簡直隨時都活在不安全之中。

  我沒理他，去拿了濕毛巾，狠狠擦兩邊臉，才緩和過來。

  「大貓，我可能大意了。」我後怕的說道。

  大貓愣住了，疑惑的吧唧嘴，「不是，什麼意思啊？」

  他比我還要茫然。

  我早就該想到，不懈的白了這貨一眼，不過之前緊繃的情緒，倒是緩和了一些。

  「我一直以為，余月是單純的，甚至很危險，不過她後來說的話，你也聽到了，跟經歷過的完全不一樣。」

  大貓點頭，「當然了，不是她被嚇傻了，就是因為雙神識的關係，記憶被篡改了唄。」

  大貓說的理所當然，按照我們一貫的經驗來看，貌似也是最可能的。

  不過我突然想起，在天台的時候，樓長的反應，如果不是我突然出手，貌似余月也並不會死。

  「樓長很驚恐，因為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我就疏忽了，現在仔細想想，我很確定，他的驚恐，是在動手之前，也就是說…… 」

  「他真正害怕的，是余月？」這下，連大貓也不淡定了。

  我點頭，「沒錯，如果只是這樣，還沒什麼，畢竟你們都說，那另外一個神識很強大。

  不管他是誰，都不會讓余月死，余月死，也就意味著他沒有退路了。」

  大貓點頭，顯然，他正是這麼想的。

  「我開始也這麼猶豫過，不過心裡總有個聲音在喊，不是這樣，一定還有什麼被忽略的地方。」

  我眯著眼睛，當時想來想去，最大的疑點就是，我天然的相信了余月。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呢？

  「如果從一開始她的出現就是假的，故意的，乃至後來的遇險，全都是計劃好的呢？」

  這下大貓的臉色不好看了，「那就太可怕了。」

  「當然可怕，所以我就試探了下，她很膽小，連自己回家住都不敢，怕到了寧願跟我們這些不算熟悉的陌生異性，留在一起都不肯回去。」

  我沒有諷刺的意思，單卻不得不考量，她的眼神里，連一絲掙扎，猶豫都沒有，這就說不過去了。

  「所以，這麼膽小的她，怎麼會大半夜的獨自上天台，還是在明知道舒順在那出現危險之後。

  而且樓長上下的位置，很不好爬，至少之前的我做不到，她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竟然上去了。

  還是悄無聲息，沒驚動樓長，就連大祭司都沒發現。」

  我是用了靈氣幫她掩飾，但我只能掩飾氣息，可掩蓋不了聲音，說到底最後的局面，是我們兩個人共同努力造成的。

  大祭司的確很衰弱，可我沒有一點點的輕視，他在這裡布置了太久，太全面。

  也是因為這個，他才敢在重傷之後，執意回到這兒，分明已經是把這兒當成了最後的機會。

  這種情況下，他都沒察覺到余月跟過來嗎？我忍不住哭笑。

  「我還洋洋自得呢，現在想來，恐怕也是她故意讓我發現的，讓我給她一個不被發現的理由。」

  「那她非要跟過去幹什麼？就為了讓你更相信，然後跟著過來？」大貓還是有點遲疑，畢竟這裡面的巧合太多。

  還需要樓長的配合，「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

  「不。」我肯定的搖頭，「她不是為了這個過去的，她是想要阻止我發現真相。」

  其實這件事並不算難猜，我就是被她蒙蔽了眼睛，才會出現漏洞。

  現在想通了，也就不糾結了。

  「真相？什麼真相？難道還有隱情？」大貓已經完全放棄思考，疑惑的看著我。

  我忍不住哭笑，當然有，而且還是讓人無語的真相。

  「這裡每天都會消失兩個人，用他們的話來說，是消失，不過按樓長的說法，他們的確是已經死了。

  樓長可以規避一些人的死亡，但是無法，或者說，是沒有興趣決定死亡的順序。

  所以就給了余月這個機會，她先是引起樓長的興趣，讓自己暫時立於不死之地。

  跟著…… 」

  我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我早該想到的，「她上來喊大家下去，為什麼要去天台。」

  「不是因為有爭吵聲嗎？」大貓還急著呢。

  我白了他一眼，提醒道：「那是她說的，樓長可一直沒承認，一個自負到，以為掌控所有人生死的人，會在這種事上說謊嗎？」

  「如果樓長沒說謊，那，說謊的就是余月了。」大貓的眼睛也亮了起來，雖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過顯然，他也隱約猜到了。

  「所以，她是故意去天台，又是故意把舒順引上去的，如果我沒猜錯，舒順跟樓長的關係也不一般。

  她絕對不是隨便選擇的，然後…… 再利用舒順的手機，把樓長叫過去。」

  一環套著一環，完全把樓長放在了懷疑的位置上，而且我還記得，樓長說的很清楚。

  舒順通知他的是簡訊，跟著，就怎麼都聯繫不上，簡訊這回事，本來就是誰都可以發的。

  如果……舒順當時就已經死了呢，所以樓長說的都是實話，他上去的時候，只看到了余月。

  「太可怕了，那她後來過去幹什麼？想要殺你？」大貓驚懼了。

  我再度白了他一眼，我貌似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是在阻止我發現真相。

  「就憑那個樓長？你語氣說，她是想殺我，還不如說，她是想殺那個樓長呢。」

  一想到這個，我就恨的牙根直痒痒，真相，我親手把真相給拍死了啊。

  雖然我剛才有那麼一瞬，恨不得立刻上樓，直接找找線索，還有欄杆正對著的樓下花壇位置。

  既然說了有很大的悶聲，說不定，真的是從前面掉下去的，不過也就是一瞬。

  念頭就被我自己給掐滅了，不對。

  如果只是這樣，她早就可以去湮滅，根本不應該在我面前多作出這麼多的行動。

  畢竟我會被蒙蔽一時，未必會一直不懷疑，而她留在我們身邊，我們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

  一旦我反悔了，她就連去重新布置的機會都沒有，余月的性格跟樓長不同。

  她不會多做無用功，以此來炫耀什麼，所以……

  一定是還有其他的地方，這麼一想，真相也就不遠了。

  「她想要掩蓋的，就是樓長知道的內幕，不過估計他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或者，不屑於說。

  但是很可惜，現在問不出來了。」

  我自責的不行，本來線索就很雜亂了，現在又被我搞的更鬱悶了。

  大貓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安慰道，「這也都是你猜的，是很可能，不過你之前相信余月的時候，說的也很有道理啊。

  你就那麼肯定，現在的是對的？」

  他擺出一副，打算看看翻轉的態度來，氣的我差點想打人。

  「我可真謝謝你啊，安慰的太清奇了。」

  改變不了的事，我也就不打算多想了，直接回房休息，我是沒在余月家布置什麼。

  但是門口，我倒是留下了一絲混沌靈氣，甚至還特意用上古陣法掩蓋了。

  這是女靈先參悟出來的，可惜關於那個重複的符咒，還沒看明白。

  大貓，豬小弟……

  哎，一想到他們父輩的那些事，我心情又更沉重了幾分，本以為都該失眠了。

  結果還沒等把事情捋一捋，就直接睡著了。

  一大早，我是被敲門聲給吵醒的，敲門聲不算大，但是很有耐心，我有點懵比。

  麗莎自己有鑰匙，就算是忘帶了，或者拿的東西太多，不方便掏鑰匙，早就直接喊起來了。

  麗莎式的敲門習慣，我們還是都有心裡準備的，這裡都快成空小區了，誰會過來？

  大貓就在客廳，倒是比我先過去開門。

  「怎麼會是你？」大貓的聲音有點發顫，這是在…… 害怕？

  我心裡有點納悶，眼前突然閃過一個人影，也顧不上細節了，直接抓過件衣服，胡亂套上就出門了。

  還真就跟我想的一樣，余月怯生生的站在門口，看到我出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唐大哥，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休息了？」

  說著，還俏皮的吐了下舌頭，可惜，我後背都開始冒涼風了。

  我們根本沒熟悉到這個地步，這個動作更是跟余月昨天表現出來的性格不般配。

  她該不會是……另一個神識在主導吧。

  她明明只是在笑，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我卻一陣陣的心涼。

  「我可以說打擾了嗎？」

  「啊？」她有點愣。

  我苦笑著搖頭，不管真的假的，她不願意回答，我也沒辦法。

  索性攤手，直白的問道，「你來幹什麼？我女朋友馬上要醒了。」

  昨晚的話我已經說的很不客氣了，她好歹是個女孩子，所以臉上有點掛不上。

  甚至都快要哭了，「我，我是來叫你去樓長家的，你昨天不是說，要陪我去道謝。

  我想自己去的，但你說，會有危險。」

  她越說聲音越低，弄的我好想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一樣，大貓唯恐天下不亂的挑眉。

  被我狠狠瞪了一眼，「下午不是要開會嗎？到時候過去看就行了。」

  我是真的很好奇，樓長是不是還會出現，我明明已經殺了他，余月卻這麼著急的要過去，該不會是…… 打算把禍水扣到我身上吧？

  我審視的看了她兩眼，又覺得不應該。

  她不至於這麼笨，先別說那些人會不會相信，至少她應該清楚，我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裡。

  他們不做什麼，我可以當作不存在，但他們要是真的自己作死，我也不在乎動動手指。

  既不讓自己心煩，還能給大祭司添點堵，怎麼算都不虧。

  那她這是打算？

  我有點頭疼了，還真是想不通啊。

  「我，我有點擔心，我打電話過去，一直沒打通，我問過兩個助理，也都說沒聯繫上樓長。

  就今天早上，她們過去的時候，都沒有人開門。」

  余月更不安了，看著我的眼神里，都帶上了一點祈求。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失望。

  看來樓長的確是死了，沒有活過來的可能了，我伸了個懶腰，直接抓起外套，就在余月眼前一亮。

  以為我要跟她過去的時候，笑著開口，「已經這個時間了啊？我女朋友快醒了，我得給她買早餐。

  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先自己過去看看，反正下午大家都去集合，有什麼到時候說也一樣。」

  「哎？可是…… 」余月已經徹底傻了。

  我直接下樓，把他扔給大貓了，大貓看似好說話，其實骨子裡冷淡著呢。

  別說余月這種已經被釘上壞人標籤的了，就算是平時，那些娛樂圈裡的是是非非，真單純可憐，無辜的女生多了。

  大貓從來都是好話說的，事呢？肯定是不參合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

  可以幫她一次，難道能幫她一輩子？硬拽到不屬於她的高度，反而是害了她。

  「呼…… 」到余月家門口的時候，我特意停留了一瞬。

  她連門都沒關，屋子裡很暗，很陰森，昨晚時間太晚，倒是沒覺得。

  可今天是個大晴天，她的窗簾也是拉開的，屋子裡卻一絲絲暖意和陽光都沒有。

  這就太奇怪了。

  可真正讓我震驚和不安的卻是 ……

  「嗯？怎麼會這樣？」我特意留下的靈氣，竟然不見了。

  就連上古的法陣，也被破解了，我驚恐的睜大眼睛，我很確定，從昨晚到現在。

  我一點點感覺都沒有，所以？

  這個人到底是誰？女靈說過，這個法陣算不上多高深，但難就難在，環環相扣，只要有一絲絲的疏忽。

  就會被法陣困住，想要出來就難了，而且因為已經失傳了太久。

  所以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是另外的那個神識嗎？」我剛想仔細探查一下，樓上就傳來「噠噠噠…… 」，高跟鞋的腳步聲。

  女靈從不會穿這種鞋子，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余月了。

  為了不跟她碰上，我只能咬牙下樓。

  「唐大哥……」她緊追了幾步，看我不吭聲，更沒有回頭的打算。

  這才停了下來，不過一直到我離開，都沒聽到關門的聲音。

  我幾次想要抬頭，看看她會不會在窗戶處看著我，都被心裡的危險感給阻止了。

  這回跟昨天回來的時候不同，門口竟然難得的有個小保安。

  也算是老熟人了，看到我就興奮的打招呼，「回來了？」

  我差點被口水嗆死，我分明是要出去啊？不過想想也就不奇怪了。

  他應該是說我離開了很久這件事，畢竟警方之前封鎖過這裡，物業一直在配合工作。

  誰在不在家的，心裡門清著呢。

  客氣的點頭，「嗯，昨天就回來了，不過怎麼沒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