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你怕不是在逗我
2023-11-25 21:14:13 作者: 圓滾滾
那個東西的「心」里,我之前跟冥君一起待過,說心裡有點陰影也不過分。
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由不得我選擇了,喬桑的實力跟大祭司還是沒法比的。
拽住他一時容易,要想給我們爭取到多少的時間,雖然因為皇族之血,不會那麼輕易死,但是受傷肯定是免不了的。
這一趟,我已經欠了喬桑很多了,越是說要兩清,就越是往多了欠。
這些小彆扭還在其次,我真正擔心的,是都桑王,還有,那個東西。
他為什麼一定要選在這個時候,跟喬桑翻臉,就算是為了拉攏那個東西,也沒這個必要。
除非……
「不好,他是為了皇族之血?」我猛的睜大眼睛,在山上的時候,大祭司本來是不打算放過我的。
當時用來封印我的法陣,也不是開玩笑的,所以,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被我們給打亂了,不得不提前?
腦袋裡一幕一幕的飛快划過,沒錯,大祭司是被喬桑逼迫著,放過我的。
一開始緊跟在我們身後,未必不是想要出手,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了主意。
可他是什麼人?哪怕接觸的不多,但是我了解杜一啊,他能把杜一玩弄於鼓掌之中,心計之深,就不需要多說了。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甘心一直有軟肋?都桑王都是無奈中的無奈了,現在又加了個不聽使喚,不配合他計劃的喬桑?
所以,都桑王才想出這個主意?一旦喬桑不再是都桑的公主,被所有子民唾棄,那她還算是皇族之血嗎?
我對這些不太明白,但我好歹也知道,真神紛紛離開之後,莫離作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神。
享受著世人的敬仰,供奉,需要才會無敵於天下,一旦沒有人再相信,再需要,那神,也就不是神了。
喬桑的皇族血脈,也是一樣吧?
大祭司一直說,他不能傷害都桑皇族血脈,但是,他也見死不救了很多人,甚至其中還有一些,是他直接參與計劃的。
我腦門上已經開始冒冷汗了,我好像摸到了真相,而且那個東西是莫離的執念,他痛苦了一千年。
不斷的累積下來,就是想要占據我的身體,跟喬桑在一起。
不過上次交手,我還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它已經累了,煩了,厭倦了。
與其說最後是喬桑讓他沉睡,不如說是他自己選擇無知無覺,但是沉睡的再久,也是暫時的。
如果醒來之後呢?痛苦還會一直持續,這麼說來?大祭司說的都是真的。
他們已經達成了合作,他想要的,是跟喬桑永久的葬在一起。
「呵。」都桑還真是卑鄙,利用了一千年,現在終於不那麼需要她了,一腳踢開不算,就連最後的死,也要算計進去。
我生怕喬桑還不知道,會只顧進攻不顧防守,畢竟她之前就是這麼做的。
我迫切的想跟喬桑聯繫,告訴她,可剛閃過這個念頭,腦袋就被重錘敲一樣的疼。
「大祭司?你特麼的無恥。」我憤怒的咆哮,到現在我還有什麼不明白。
我衝進來,他是不高興的,驚訝的,但也順勢在外面設了個結界,哪怕有靈氣在喬桑體內,我也照樣沒辦法傳遞消息。
甚至救了冥君之後,憑藉我的實力,哪怕那個東西不出手,不幫著他對付我,我也出不去。
那我進不進來,死不死的,還有什麼關係呢?難怪,難怪他被喬桑一拽,就直接退回去了。
之前的那些瘋狂,抵擋,到底幾分真,幾分是為了迷惑我的,都很不好說。
「喬喬……」我割破掌心,啟用地府大印,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
「擦。」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雲奕辰曾經說過,地獄最底層已經被那個東西完全掌控了。
一般的閻君不能來去自如,就算是冥君的命令,都滲入不進來,這裡是安全屏蔽了天道規則的地方。
我當時倒是覺得厲害,但也就是厲害而已,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幹脆強大到這個份上。
這特麼還是在地府嗎?我氣的想要殺人,冥君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了,怎麼就能坐視地府,弄到現在這個地步?
心擰成破布一樣,要是喬桑真的出什麼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
「冷靜,必須冷靜下來,快想想辦法。」我拼命的深呼吸,可除了儘快找到冥君,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時間越是緊迫,我就越是不能慌亂,這裡可是地獄最底層,一旦我失手了,喬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我之前已經來過一次這裡了,但也算不上熟悉,當時什麼都看不到,甚至連氣息,都感覺不到。
但是這次,我能清楚的看見,地上坑坑窪窪,還有著一塊一塊的黑斑。
我眯了眯眼睛,之前我就猜測,地獄第三層的那些異常,是從這裡蔓延過去的。
畢竟這裡是地府,大祭司再厲害,想要掌控黃泉水,也不可能。
反之,要是那個東西,那就太容易了,黃泉水從上而下,再往復回去。
說最底層是最末端沒錯,但也可以說,它是黃泉水的起始,那個東西連整個地獄最底層都掌控了。
當然可以讓黃泉水裡,多一些屬於莫離的氣息,那滴眼淚,恐怕就融在了黃泉水裡吧?
我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我不是莫離,但我的確是莫離的轉世,之前的眼淚,怎麼著,也跟我有點關係。
現在莫名的有種,自己在坑自己,還坑的很歡快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既然醒了,就出來聊聊吧?」我放開聲音喊道。
在我看來,那個東西上次就想跟我撕逼了,這回肯定也不會放過機會,在他的認知里,我就是個叛徒,背棄了莫離對喬桑的感情。
可我等了一會兒,他不但沒出現,就連聲音都沒有一點。
我就有點發懵了,這次什麼都能看見,他分明是已經甦醒了啊?那眼下是怎麼回事?
腦袋裡全都是問號,我是想要跟他溝通,但也沒打算一直在原地等著。
我不斷的掐著指決,往深處靠近,在地獄第三層的時候,發生危險的,都是那些個窪坑。
這裡應該也一樣,我甚至有意無意的,在觀察黑塊的形狀,如果真像我猜的那樣,那這裡應該也有一塊。
對應著嫂子和小圉圉身形的黑塊,「嗯?」我剛要繼續走,腳突然被絆了一下。
渾身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這裡雖然坑坑窪窪的,但是大面上很平坦。
我一眼望過去,可見度都能十里八里的,這裡,絕對沒有活物存在。
那我的腳……
低頭的瞬間,我直接打了道指決下去,「啊…… 」很微弱的慘叫過後,地上什麼都沒有。
不過。
我趕緊蹲下,這塊黑斑怎麼好像散了很多?顏色也淡了一些,不過我之前看的不太仔細,所以現在也不敢完全肯定。
「喂,你聽得到我說話嗎?」我扯了扯嘴角,我特麼一定是瘋了,對著一塊黑斑說話。
我搖了搖頭,剛想站起來,黑斑居然出現一點微弱的波動,這氣息……
分明是地府的鬼魂,我手心的地府大印一直沒有封印,幾乎在氣息出現的同時,開始灼燒起來。
「唔。」我沒忍住,直接叫出聲來,趕緊攥住手腕,驚悚的看著地上。
這,這塊黑斑里,真的有來自於地府鬼魂的氣息。
「你是誰?」
「之前發生什麼事了?」
「你是在地獄第幾層的?」
「還有什麼人醒著嗎?」
我腦袋裡全都是問題,迫切的想要跟他溝通,但是別說回答我了,就連那一絲氣息,也隨時有飄散的跡象。
我急的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剛才怎麼就不能直接跳開,怎麼就非得手欠的打了個指決下去。
好不容易遇到個知情人,還主動跳出來跟我溝通,這下好了,被我給親手打回去了。
我心裡都發苦了,一指點在手心,把口子撕開,血大滴大滴的滾落到黑斑上,「我為鬼差,敕令於爾,復活…… 」
鬼和人不同,鬼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了,不在遵循人間的生老病死,只受地府的管制。
我這算是假傳聖旨了,直接以地府大印之力,為他重塑陰氣,地上的黑斑肉眼可見的清晰起來。
「冥君…… 」聲音雖然微弱,不過我還是聽見了,興奮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可還沒等下一個字說出來,一股強大的氣息突然壓下來,陰氣瞬間就散了。
「噗……」
我沒防備,直接被壓了個大馬趴,牙結結實實啃在地上,好懸直接崩掉了。
「我擦,不帶這麼作弊的。」我真是想哭了,也顧不上站起來,直接爬過去,撫摸著黑斑,不斷的往裡滴血。
「別死,千萬別死,你到底要說什麼,給我說完啊。」
血這回一點都沒滲進去,黑斑逐漸擴散,就在我眼前,滲入地下,完全消失了。
「莫離,你給我滾出來。」我氣的錘地,肯定是那個東西,它早不出來晚不出來,我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的進展。
它就跳出來了,一巴掌給我打回原形,我氣的想殺人,所有人都叫我莫離。
都找我算帳,讓我擔負起保護人間的責任,但我既沒有那個東西的歲月加持,也沒有那滴眼淚的神識。
我特麼真冤,我也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直接就對著那個東西,喊出了,「莫離,你給我出來。」
突然,威壓消失了,我心裡一陣憋屈,它這是,又走了?可特麼我不是在他的「心」里嗎?
難道它又沉睡了?可也不對啊,這裡還是能看得見的,這種看不見敵人的感覺,真心不好。
哪怕它再強大,明明白白的站出來,大家好好的打一場,不管輸還是贏,至少都痛痛快快。
這種……
我扣著地,剛要站起來,腦袋裡突然一陣眩暈,跟著,一個很模糊的聲音就出現了。
「她為你死過一次又一次,你都不在意,那這次,你還用什麼當藉口?還不是為了你嗎?」
「你想幹什麼?你瘋了嗎?」我瞬間跳起來,驚恐的看著周圍,渾身每一個細胞都放到最大。
靈氣毫不保留的釋放,是那個東西,它不是沉睡了,也不是離開了,它只是把視線,放在了外面。
我萬萬想不到,執念竟然會變的這麼瘋狂,它故意露出破綻,讓我主動衝進來。
讓喬桑幫我甸後,然後,然後……
殺了喬桑,一來可以跟她葬在一起,結束之前無休止的痛苦。
二來,也可以讓我愧疚,痛苦,跟他一樣,只要活著一天,就一天無法解脫。
哪怕是將來我死了,轉世投胎,但是因為莫離的氣息,我還是會記起這一切,走上跟現在相同的路。
痛苦往復,永遠都不會終結。
我眯了眯眼睛,「你恨莫離。」
我不是在疑問,而是很肯定,就像我剛才,歇斯底里的嘶吼,把它當成莫離去怪責一樣。
它比我還要極端,一千年了,沒有經歷過這種痛苦的,根本無法體會。
它現在是把我當成莫離,在憎恨,在報復,當年的莫離,就是因為承受不了喬桑死在眼前,才會把這份感情抽出來。
想要轉世之後,可以解脫,那個東西沒辦法把自己再還給我,所以,選擇了讓一切重現。
讓喬桑再次因為而死,我直接咬破舌尖,禁忌之術,一個接一個的祭出去,可根本連個裂縫都沒有。
反倒是地上的窪坑裡,翻滾著一道道不同的氣息,被我的攻擊一觸即散。
「你特麼的卑鄙。」我都不敢想像,殺神莫離的愛,會有這麼齷蹉的一天。
它根本不出面,竟然直接用地府的鬼魂對付我,它們數量太多,我根本殺不完。
而且這些都是跟殺豬大哥一樣無辜的鬼,我一揮手就殺了一大片,心一顫一顫的疼。
我真是殺不下手了。
「愛她卻要殺了她,你怕不是在逗我?」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得去教別人,怎麼去愛一個人。
那個東西輕笑一聲,根本沒有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