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別讓自己走到那麼難堪的地步
2023-11-25 21:14:13 作者: 圓滾滾
手指貼在她柔軟的唇上,她呼出的氣息,都噴在我的手指上。
要是之前,我早就渾身燥熱,產生本能的衝動了,可是現在,我卻一點點的想法都沒有。
原來我們,是真的回不去了。
「喬喬,別說出讓自己後悔的話,更別讓自己,走到那麼難堪的地步。」
我早就說過,不會怪她了,就算怪過,也都過去了,胖子的死,跟她沒有關係。
那我們就可以兩清了,我現在也不會非要說,以後不再見面之類的。
她救了我很多次,只要有需要,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幫她,這一點,我相信女靈也會理解。
躲避,從來都是因為在乎,我現在,總算是真的放下了,哪怕這麼面對著她,都不會再有情緒的波動了。
喬桑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想要找出,我說謊的跡象,我把手放了下來,坦然跟她對視。
如果可以,她也放下吧,這還是第一次,她在我面前提到,放棄都桑。
說不高興是假的,但是我必須讓她明白,那不能是為了我,而只能是為了她自己。
我已經有了女靈,如同我剛才跟她說的一樣,只要女靈還愛著我,我這輩子,就不會再看其他的女人。
哪怕她做的再多,我們也只能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就像,胖子,大貓,豬小弟,麗莎一樣。
沒有分別,我沒資格,也不想承擔她的一切。
喬桑顯然明白我的意思了,捂著臉,哇的一聲哭出來。
我嘆了口氣,如果她就此選擇都桑,甚至站在我的對立面,那也沒關係,我猶豫著伸手,最後還是把手放在,沒有碰觸到她。
我直接邁進窪坑,這次青芒比之前進來的時候,強盛的多。
我甚至渾身每一個細胞,都有種被針扎一樣的痛感,我趕緊掐了個指決,保護住自己。
可青芒無孔不入,哪怕被擋住了大半,還是有一些,刺透過來,我咬牙強忍著,戒備的看著周圍。
我倒是可以動用冥君大印,甚至都不需要,只要用地府大印,把自己所在的空間,完全屏蔽起來,就能把青芒擋在外面。
我也真的想要這麼做了,可在真正動手之前,我卻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他正在暗戳戳的笑。
他就是在等我這麼做,甚至,想要讓我這麼做。
這種預感已經救過我很多次了,這回,我也好不猶豫的選擇相信,只是痛苦,我還承受的了。
青芒突然暗了一下,我眯了眯眼睛,連續掐了兩個指決,在眼前劃了一下。
不是我的錯覺,更不是眼花了,這裡的青芒真的不是一成不變的,它,竟然是流動的。
所以呢?
不是法陣,更不是什麼特定的門,而是那個人就在附近,他在用吸收來的陰氣,不斷的改變著地府的方位。
怪不得,他能瞞的住天地規則,原來他根本不是在硬碰硬,而是在打太極?
耳邊突然傳來很輕的笑聲,「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我在地獄最底層等你。」
「呼。」我深吸了口氣,順著聲音的方向,果斷出手。
我一點都沒留手,甚至都沒有試探的意思,直接咬破舌尖,祭出血符,這種拼命的打法。
哪怕是杜一在這裡,也能逼退他幾步了,可是現在,卻跟打在一團棉花上一樣,連個著力點都沒有。
「呵呵。」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不過跟之前的調侃不同,這回,充滿了嘲諷。
「這麼著急?可惜,太弱了,多活了一千年,竟然還比不過當年的實力,嘖嘖……」
我頭頂都要冒煙了,我這是多活了一千年嗎?他們這些老怪物才是。
我特麼是好端端的投胎轉世好嗎,滿打滿算,也才活了二十多年,而且還是剛剛接觸這些玄妙的東西。
我連個神骨神血都沒有,一個個的,憑什麼就都要求,我應該比之前的殺神莫離強悍?
換句話說,我要是真的做到,他們確定真的會開心?而不是絕望嗎?
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在飛,不過我實在不想跟他爭辯,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你可真夠卑鄙的,用莫離的眼淚對付我,怎麼?是知道自己不行,所以只能耍詐了?」
我之前還真沒認出來,不過他說完之後,我就察覺到了。
這裡根本就不是地府,這裡是莫離的眼淚,是屬於真神的小世界。
我想要對他出手,就是等於在對抗真神的小世界,這還是因為我體內有屬於莫離的氣息,否則換成別人,肯定第一時間就被反噬的,連渣渣都不剩了。
不過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坑坑窪窪?是滿心的蒼夷嗎?
我有點蛋疼,可別告訴我,真是這麼煽情的答案,我會想殺人的。
那個聲音明顯有點動怒,「我能不能一根指頭碾死你,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口吻高高在上,不過我一直在留意,他把自己隱藏的很深,到目前為止,都沒真正出現過。
我扯了扯嘴角,煩躁的開口,「你到底想幹什麼?能被鬼鬼祟祟的嗎?我可算是知道,杜一那麼猥瑣的性格隨誰了。
我的大祭司殿下,喬桑現在不在這兒,你有什麼目的,能不能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沒錯,在他開口說話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認出來了,他就是都桑的前任大祭司。
當然,他也沒打算隱藏身份,否則,變換個聲音說話,還是很輕而易舉的。
被我叫破,也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意思,反而笑的很歡快,「我的目的,你很快就會知道,這是個偉大的計劃。
唐辰,能夠參與進來,你該覺得榮幸,至於公主殿下,你放心,她會知道的。」
我眯了眯眼睛,「你想對她做什麼?你別忘了,她是都桑王的妹妹,哪怕他們關係不好,但都桑王還是要臉的。」
我現在無比確定,他是故意把我們引過來的,從一開始的步步緊逼,再到那瓶黃泉水。
再到火車上的為難,讓我們不得不借道地府,再是這裡,現在總算是到了最後一步。
約我在地獄最底層見面。
他這個計劃,針對的不只是我,還有喬桑,這倒是讓我沒想到,我突然有點懊惱。
不應該把喬桑自己留下,現在回去找她也來不及了,而且還容易被他抓住軟肋,說不定,更讓喬桑陷入危險。
大祭司不屑的冷笑,「以前也許會,但是現在……你覺得,就憑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她還算是都桑的公主嗎?
都桑王還會為了她,跟我為難嗎?哪怕是都桑的子民,也不會原諒她。」
「剛才的那些話?」我略微回憶了下,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了。
喬桑問,如果一開始選擇的是我,不是都桑,我們還會不會走到這一步。
喬桑問,如果她現在後悔了,想要當起都桑,我們,還能不能回頭。
哪怕我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哪怕她只是激動之下,控制不住的假設,事實上,什麼都沒做。
當初,也是堅定不移的選擇了都桑,才會走到現在,孤身一人的地步。
但是說了就是說了,都桑人的心裡是容不得沙子的,我就是他們眼裡,心裡的頭號仇人。
喬桑對我的感情,可以當成利用的刀子,狠狠的扎進我的心裡。
但是如果喬桑認真了,那就不行了,她就是整個都桑的罪人,是應該為了都桑去死。
以鮮血,生命,去洗刷都桑的恥辱,和祭奠那些亡靈的。
我呢喃了半天,竟然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你無恥。」
這裡是故意留給我們的,殺豬大哥的妻兒,也是故意在我們進來之前,弄死的。
為的,就是讓喬桑崩潰,讓我們反目分開,哪怕現在的結果,跟他想像中的有點出入。
我並沒有怪喬桑,但畢竟大方向是沒變的,他的計劃,還是得逞了。
「你說無恥,那就是無恥吧,難道玄門的人不無恥?難道莫離不無恥?難道這裡的那些鬼,不無恥?」
大祭司越說越憤怒,後來甚至壓制不住怒火,被我找准方向,狠狠攻擊了兩次。
「你少給自己找藉口了,也不嫌丟人,不管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早就給自己報仇了。
可你害死的那些人呢?在他們眼裡,你是不是更該死?」
只是看到自己的傷痛,不把別人的痛苦當回事,跟都桑的三觀,還真是詭異的契合啊。
他是這樣,外婆也是這樣,他們怎麼就有臉,打著正義的幌子呢。
還不如直接就喊打喊殺,憑本事搶奪的,我還敬他是條漢子。
「你懂什麼?被欺負了,無力反抗的,那是懦夫,誰告訴你,復仇只能殺了那一個人的?
你以為,施 暴的只是一個人?那你就錯了,所以人都是罪人,那些袖手旁觀的,那些縱容罪惡的,那些膽小怯懦的。
他們全都有罪,全都該死,整個人類,都該為自己的罪孽負責。」
我翻了個白眼,惡趣味的提醒他,「別忘了,你也是個人,就算死了,也是人變的鬼。」
還真當自己是巫族人了?可惜啊,出身和血脈是不能選擇的。
「你找死。」大祭司如同被踩到尾巴,整個空間都開始震顫。
我氣血不斷翻湧,拼命克制都穩定不下來。
他獰笑著低吼,「放棄吧,這是莫離本源氣息的牽引,你怎麼抗拒?
就像你說的,出身無法選擇,就算你肯剔去骨血,也改變不了,靈魂深處有屬於莫離的烙印。」
我深吸了好幾口氣,連站著都有點困難了,他說的沒錯,我根本抗拒不了。
除非,我能比莫離更強大,反過來,壓制住他的本源氣息。
但是有可能嗎?他是真神,我只是個普通人。
渾身都開始震顫,疼,深入骨髓的疼,我咬牙強忍著,不喊出聲來。
他總算是又開心了:「你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你,你的命,還有用處,不要讓我失望,我在地獄最底層等你。」
他說完,疼痛感果然減輕很多,我冷笑著抬頭,艱難的站直身體。
大祭司。
他果然聰明,在一千年前,就已經算計到了現在的每一步。
可惜,他也太自負了,而且,每個人都有逆鱗,又不能碰觸的陰暗面。
恰好,他的陰暗面,被我抓住了,他剛才的確可以殺了我,可我知道,他不會。
而在那一個瞬間,喬桑已經順利脫困,追著他的氣息去了。
對莫離本源氣息最為了解的,可不是他,而是喬桑,在腦袋裡接收到喬桑的信息,讓我幫她吸引住大祭司的注意的時候。
我就知道,機會來了,也更清楚,喬桑已經做出了選擇。
喬桑的那些話,會讓都桑的子民寒心,但是大祭司一定沒想過。
他的那些話,同樣出賣了都桑王的打算。
他已經不需要功高震主的桑公主了,甚至,他把這一千年來的歲月,恥辱,全都記在了喬桑的頭上。
只要喬桑還活著一天,就等於是在提醒他,他曾經那麼窩囊的躲藏著,跟只無家可歸的老鼠一樣。
偏偏他還不能直接殺了喬桑,他要維護自己的名望,威嚴,還有兄長的仁愛。
所以都已經決定要殺喬桑了,還要讓她在守護了上千年的子民面前,身敗名裂。
都桑王不是個喜歡冒險的人,甚至,他每一步,都生怕有丁點的不穩妥。
所以現在敢這麼逼迫喬桑,就是他清楚的試探過了,都桑的子民,哪怕在指望著喬桑,但心裡,也是恨她的。
千年前的敗仗,必須有人承擔責任,兇悍的巫族人,不能有污點,所以這個罪人,理所當然的,就推到了喬桑的身上。
一切都是因為她,愛上殺神莫離導致的,至於其他的,全都不重要,沒有人願意去看,去聽,去分辨。
殺人誅心,一次就夠了。
我知道,這一次,喬桑是真的放下了。
青芒已經消失了,眼前的又是剛才的窪坑。
「呵。」
是時候去地獄最底層了,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應該先……
眯了眯眼睛,我直接咬破舌尖,祭起法陣,「杜家的人,既然想藏,那就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