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歡迎來到新世界
2023-11-25 21:14:13 作者: 圓滾滾
男鬼扭頭,我周身都是嗖嗖的冷風,左右回頭看看,什麼都沒有。
他這是在……看我?
可是,看看看…… 看我幹什麼啊?
「冷靜。」我不怕死,不表示我打算二愣子一樣上趕子找死,大貓那兒都已經穩住了局勢,他們根本不敢殺我。
「他說得對,手裡得攥著點什麼才行。」男鬼一步步的靠近,「留你一條命,夠了。」
我張了張嘴巴,想讓他別亂來,不過話還真說不下去了,他說的沒錯,只要我還活著,大貓再憤怒,也不敢真的把喬桑的屍體怎麼樣。
再說,大貓還不知道,真正復活要用的屍體,並不是他背著的那一具,那個哪怕毀了,雖然對喬桑會有一定影響,但肯定不是毀滅性的。
只是這些人都是都桑的遺民,所以擔不起這個責任,而且我也不希望那樣。
「那就只能打了。」我已經站不起來了,支撐了兩下,還是撐不起來。
「呵,無能。」他嘲諷的出手,我只能用鬼兵去抵擋,但自己心裡也清楚,根本就打不過。
果然,剛一接觸,鬼兵就斷裂了,跟了我這麼久,不知道多少次救了我的命,現在卻在我面前,折了。
「呵。」我冷笑一聲,倒是沒什麼可怕的,他想廢我的雙手雙腿,那也得有這個本事。
我剛醞起靈氣,想要燃燒壽元,孤注一擲,眼前白影一閃。
「砰……」沉悶的撞擊之後,飛出去的竟然是男鬼。
「你是什麼人?竟然阻攔酆都辦事。」男鬼只是失了先手,並不是就差了多少,而且摔出去的時候,已經第一時間卸去混身的力道。
傷勢根本就不重,女鬼也都站在他身邊,就連軒轅辰,都掙扎著挪過來。
對待我的時候,他們因為立場不同,加上牽扯到喬桑的意志,所以心思各異,但現在出現的是個外人,有事關酆都,事關解開封印的大事,他們全都站在同一立場。
我也愣了一下,一身白色家居服,誇張的人字拖…… 這風騷的造型,怎麼這麼像……
「喂,你們吵到我睡午覺了,怎麼辦?」他不滿的指著男鬼他們,然後突然回頭。
好像剛發現我一樣,驚訝地問:「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還在這兒?」
「噗……」我真想吐血了,還真是雲奕辰這個奇葩,我一直在這的好嗎。
房子都快被拆了,我不信他不知道。
「朋友,酆都辦事,麻煩讓讓。」男鬼眼睛眯了眯,再次開口。
不過顯然他不太會聊天,更別提談判了,連個台階都沒給,雲奕辰更誇張的掏了掏耳朵,這回連發光的小耳勺都用上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明白?酆什麼都?」
男鬼的臉黑了。
他卻沒有一點得罪人的覺悟,還在那兒得瑟的聳肩,「想不到堂堂的巫術之國大將,連個真名都不敢報,酆都四大鬼王?呵,也不嫌丟人,你們還記得自己姓什麼嗎?」
「轟……」
雲奕辰這話一出,場面頓時不一樣了,我還納悶呢,他們的身手不錯,這種級別的鬼王,要靠機緣才能成就。
戰場上死的那些,再怨氣衝天,也得立刻被帶走,原來他們是當初都桑的大將,為了現在的反撲,自願死祭。
難怪,難怪當時都桑城牆破的那麼快,難怪好幾處防守,突然少了指揮。
「呵。」我忍不住冷笑,都桑對普通人狠,對自己人也一樣。
當年莫離的決定,是對的。
「你找死。」男鬼已經不想說多。
女鬼也臉色一寒,「強出頭,那就別走了。」
朱顏:「無知小子,你懂什麼,你那麼喜歡強出頭,就跟著他一起死。」
軒轅辰看都沒看我,死死的盯著雲奕辰,「辱及酆都,辱及鬼王,殺無赦……」
不管他們是為了誰在出頭,骨子裡都有同一種驕傲,那就是信念不可辱,現在被雲奕辰這麼直白的打臉,只能用鮮血來洗刷了。
不是雲奕辰的,就是他們的。
四個人圍毆雲奕辰一個,尤其還是在盛怒之下,哪怕他們身上多少都有點傷,這懸殊還是沒掰回來多少。
雲奕辰一直在勉強防守,連還擊的機會都沒有,我急的不行,這時候想喊住軒轅辰也沒用。
這小子都已經瘋了,不惜連自己最後剩的那點殘魂都給點了,估計之前因為我的事,因為他父母的事,心裡一直在糾結,矛盾,沒想明白。
現在可算是遇到不需要考慮的,就趕緊抓住機會,證明對喬桑的忠心,跟都桑的那些人不同,他是真的忠於喬桑的。
「小心後面。」我趕緊提醒雲奕辰,朱顏已經繞過去了,他已經在第一時間反應了,可還是慢了一步,被打了一個趔趄。
我倒是想起來幫忙,可鬼兵都斷了,連續祭出幾張符咒,連厲鬼的邊都沒靠近,就直接燃燒了。
「你還不趕緊走,小心我放大招傷到你。」雲奕辰氣喘吁吁的喊道。
說完,還真像那麼回事似的,嫌棄的看著我,大有一副他真的有辦法,都是因為我在這兒,才被限制了的架勢。
「你就別吹了,心意領了,你趕緊走吧。」我也不願意婆婆媽媽,但他想走,尤其現在還有實力的情況下,這幾個厲鬼也不至於死攔著。
哪怕真會留下點辨認方法之類的,以後讓酆都的小鬼們圍攻,至少現在也能活著,活著就有轉機。
就沖雲奕辰一直以來的表現,我不相信他跟我和胖子似的,舅舅不疼姥姥不愛,半點靠山沒有。
他頂著,我要是跑,厲鬼肯定拼死也得給我抓回來,我能往哪逃?
胖子那兒?還是外婆那兒?一個是我不想連累,一個……
「外婆。」我默默嘀咕,真不敢往下想了。
這房蓋都快掀了,法陣已經試過啟動,外婆不可能不知道,到現在都沒出來,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身後突然有腳步聲接近,雖然很輕,但我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聽到了。
剛要回頭,身上就疼的直吸冷氣,這傷可真夠嚴重的,腳步聲已經到了身後。
一左一右架起我的胳膊,就往後拖,「餵…… 」
看這架勢,應該不是酆都的人,我沒敢真的大聲喊,艱難的扭頭……
「我擦,胖子……」再看另一邊,我直接笑出來了,芮小苒,他們什麼時候湊一塊兒去了?
「別說話,死沉的。」芮小苒一句話直接把感激度降到底。
還是胖子知冷知熱,「趕緊走。」
可喘的比芮小苒都厲害,我默默嘆氣,他可真是白長了這身肉啊。
我直接放挺,任由他們拽著,不是不想配合,關鍵我現在一點力氣沒有。
真要跟著使勁,就等於幫倒忙了,到時候他們拽起來更吃力。
酆都另外的那兩隻厲鬼,比朱顏和軒轅辰還要厲害,哪怕貼了隱身符也瞞不過他們,所以我們也沒刻意壓低聲音。
這就被發現了,「來了還想走嗎?」男鬼冷笑著掃了我們一眼,「還有同伴嗎?一起叫過來,也好一併解決了。」
說完,根本沒用下什麼暗號之類的,朱顏和軒轅辰就牽制住了雲奕辰,另外那個女鬼,更是直接當在男鬼前面。
男鬼虛晃一招,直接暴退,轉身過來,鬼手直接抓向我。
我眼睛眯了眯,芮小苒就是個普通人,胖子能力比我還稀鬆,根本擋不住他一下。
我掙扎著就想甩開胖子他們,堅持了這麼久,還是躲不過的話,我也沒什麼可惜的了。
大不了就是魂飛魄散,就算沒有神族之血了,我好歹也是殺神莫離轉世,神魂堅固,擋住他們一瞬還是沒問題的。
胖子他們說不定還能逃出去,只要雲奕辰出手,而且還有外婆呢,她總不會連胖子都不管了吧。
我剛伸手,鬼手就在我面前一厘米的距離停了下來,接著,「咔咔咔…… 」的碎成血霧。
空氣都好像一瞬間凝固了,我們都順著鬼手看過來,一根很細的線,把鬼手切割之後,就被拽了回去。
那端收線的是…… 「雲奕辰?」
我這回真的當機了,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不過這也太厲害了,之前的勉強應對,眼看就要打不過了,都是在騙人的吧?
「你找死。」男鬼顯然也想通了,甚至連我都不顧了,直接撲過去,全力圍攻雲奕辰。
「還愣著幹什麼?三缺一啊?長沒長點腦子,非得打麻將嗎?你們不能鬥地主嗎?」雲奕辰衝著我們憤怒的吵吵,就是這內容,有點辣耳朵。
「還不快走。」
「哦哦。」芮小苒趕緊答應,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竟然把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女給收拾明白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喊讓我們快走了,可我一直好奇,怎麼走,往哪兒走?
不過這回也用不這我問了,芮小苒和胖子同時加快速度,一個急轉彎……
「咚…… 」
「咚…… 」
前者是房門被撞開了,後面的是我撞門框上了。
「胖子,你大爺。」好疼,我狠狠吸了幾口冷氣。
「將就點,將就點啊。」胖子訕訕的用力,把我往旁邊拽了一下,這回沒有餘地的跌進屋裡了。
「呼…… 」他倆一起往後一仰,呼呼喘氣。
我心卻更不安了,這就是雲奕辰的房間,除了個窗戶,什麼都沒有。
在外面我們還說不定能往其他住人的房間逃,他們想躲,但戰火燒到眼前,也躲不掉。
現在怎麼辦?跳樓啊?
「找繩子吧。」我嘆了口氣,埋怨責怪都沒用,還是得先想辦法活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身體好像好一些了,之前連站起來都做不到,這回我還特意用出吃奶的勁兒,結果差點撞牆上。
趕緊去翻柜子,沒有,衣櫃裡倒是有個行李箱,可都是些什麼東西?
「衣服,褲子,洗面奶,面膜,護手霜,潤唇膏…… 」我的臉一寸寸變黑,上下牙都開始吱吱的磨了。
「別忙乎了,你還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嗎?」芮小苒兩條胳膊都在發抖了,還不忘用眼神鄙視我。
我狠狠回瞪了她一眼,不過,好像真的沒有聲音了,他們絕不會這麼快就打完了。
否則不管是誰贏,現在房門肯定都得開了,區別也就是被推開,還是踹開。
而且法陣之力也不見了,我心裡突然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如果法陣真的開啟失敗,喬桑就再也回不開了嗎?
我晃了晃頭,不會傻到以為是房門隔音,「這裡有什麼秘密?你們是怎麼碰到一起的?」
我之前就想問了,不過情況緊急,沒來得及開口,現在看他們都這麼悠閒,我也就淡定了。
「這裡早就被雲奕辰布置好了,到底怎麼回事我也不懂,不過他說很安全,這屬於藉助法陣之力,形成的小空間,要是他們強行開啟,就會造成法陣逆流。」
芮小苒說的,全都是雲奕辰告訴他的,她根本一點都不懂,背的磕磕巴巴的,顯然這些話就是打算通過她的嘴,說給我和胖子聽的。
「這個雲奕辰,不是一般人啊。」胖子嘀咕,摸了摸褲兜,空的,又眼巴巴看向我。
「我的煙掉在外面了,你可以自己去撿,順便把手機也撿回來。」一提到手機,我就想起大貓扛著冰封,威脅鬼的樣子。
忍不住直接笑了出來,被芮小苒又多賞了幾個大白眼。
「你們這回可得好好感謝我,剛才去找他,我差點迷路回不來。」她一再警告我,記著知恩圖報。
這倆人七嘴八舌說了半天,我總算是勉強弄清楚了。
胖子正打算眯一會兒,軒轅辰突然用陰氣把他困住,他當時就傻了,想反抗已經晚了。
眼睜睜看著軒轅辰消息,幾分鐘後,胖子就感應到了法陣的波動,趕緊大喊我的名字,不過我當時已經在這層了,根本沒聽見。
我和胖子之前就用符咒之力,把命拴在了一起,所以我受到攻擊,他第一時間察覺了。
後來我打算自爆,硬生生把牽扯斷掉,他都嚇懵了,拼命衝擊封印,可惜什麼傢伙是都不在身邊,短時間內根本做不到。
胖子沒多說當時的情況,但我怎麼會想不到,我們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髮小,我出事,他肯定會拼命。
胖子情緒有點低落,「我以前沒覺得什麼,還總合計我媽弄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沒用,到了用的時候才知道慫,我差點都見不到你了。」
我心裡也有點酸,我們都算是接受無神論長大的一代,哪怕是胖子這種玄門家學的,也沒從心裡當真過。
這段時間的衝擊一個連著一個,擱在誰身上都受不了。
「你別多想,我現在…… 」還沒等我組織好語言,怎麼勸慰一下,他自己就恢復過來了。
「不過還行,趕上了。」胖子得意的仰頭。
我渾身一陣抽搐,默默移開一步,我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他,好丟臉。
芮小苒的鄙視就比我直接多了,「你怎麼不說,我去的時候,你正在哭呢。」
「噗。」我是很感動,不過還是忍不住了,「怎麼回事?」
原來在我被圍攻的時候,雲奕辰就知道了,但沒急著出去,哪怕這裡布置好了一切,憑芮小苒一個人,想把我帶回來的可能性也不大。
所以雲奕辰特意留了個一次性的通道給她,去找胖子,也算是運氣好,軒轅辰擔心胖子出事,所以封禁是從裡面打不開,但遭到攻擊,立刻就會自動解除的那種。
當時胖子出不來,芮小苒就急了,直接發飆過去踹……
胖子捂著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我根本沒搭理他,注意力都被芮小苒的話吸引過去了,「你說這個通道是一次性的?」
我之前放鬆是合計,不管怎麼說,雲奕辰都會提前預備好退路,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沒錯,只要還想開啟這個法陣,他們就不會強攻進來,但我們也出不去啊,餓死在裡面?
何況我不認為哪個厲鬼不懂法陣,只要給他點時間,根本不需要破壞,就直接進來把我們殺了。
「對啊。」胖子也反應過來了,「你不說有辦法嗎?」
「啊,是有辦法啊。」芮小苒吞吞吐吐的看著我們,表情很尷尬。
我都能聽到心「咚」的沉底的聲音,她可不是那種嬌弱的女孩子,現在這表情,怎麼看,我怎麼有種不詳的預感。
「什麼辦法?」
「哎呀。」芮小苒深吸口氣,咬牙說道,「這裡還有條通道,可以去地下。」
「臥槽。」胖子騰的跳起來,指著芮小苒發飆,「我還當你有什麼好心,你想讓我們去死。」
我也跟著看向芮小苒,哪怕知道那個雲奕辰救我們,肯定有別的目的,但總不會是非得親手殺我們吧?
而且就憑芮小苒,好像還做不到吧?
「你們誤會了,是下地,但不用死。」芮小苒嫌棄的看了眼胖子,「沒你事,你可以不去。」
「呵。」沒胖子的事,那就是我的事了?
我冷笑著往裡走,體力總算是恢復了點,我總不能委屈自己坐在地上,還是沙發比較舒服。
雲奕辰倒是善解人意,茶水都泡好了,溫的,剛剛好。
「他到底想幹什麼?」我一邊喝茶,一邊問芮小苒。
按說她是來找我的,哪怕跟我不熟,但衝著大貓的面子,也得親近點。
可她剛才的反應,根本不是單純的傳話,反而怕我拒絕雲奕辰的意思。
我差點就問出來,她是不是早就認識雲奕辰,這回也不是什麼來找我的。
不過想來也問不到真話,索性就沒說。
芮小苒小口的鬆了口氣,眼神來回飄,就是不看我,「他說,冥君想見你,請你去地下一趟。」
「冥君?」我的手一頓,在地下最底層,我已經見過他兩次了,都神神秘秘的。
尤其是第二次,他還把我的心拿走了,不然剛才酆都的厲鬼就得手了。
他提前就知道這裡的一切嗎?「我要是不去呢?」
芮小苒表情一僵,雲奕辰竟然沒提不去該怎麼辦嗎?
「沒有啊,他說你一定會去的,他說…… 冥君那兒,有你想要的東西。」
除了那顆心,我真想不到其他的了,「我可以去。」
「唐辰,你……」胖子急的想說話,被我擺手阻止了。
他想說什麼我都知道,地下很危險,尤其那個地獄最底層,據說已經超出冥君的控制了。
不過我的確有事想當面問問冥君,我的心也必須拿回來,最重要的是,他安排了這麼多,從雲奕辰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他們沒給我拒絕的餘地。
「不過不是現在。」我看著芮小苒,不管她用什麼方式把話傳達過來,我都特意放慢了語速,「等我復活喬桑,就去見冥君。」
「你說什麼?復活喬桑?你是被他們打傻了吧?」芮小苒驚訝的尖叫出聲,「那你剛才還跑什麼?」
我看著她,冷笑,果然是知道的。
「我答應了會解開封印,是他們不肯相信。」我搖頭苦笑。
不過也不能這麼說,我們雙方想要的,還是不一樣的,我的目的是復活喬桑,但把都桑繼續封印在無間,甚至徹底毀了這個薄弱點。
而他們……
桑公主恐怕就只是個藉口,是他們心裡對於能夠重返人間的希望。
芮小苒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行。」
「嗯?」我挑眉。
胖子比我激烈的多,「為什麼不行?憑什麼不行?要去你去。」
胖子平時都很和善,尤其笑起來人畜無害的臉,但現在牽扯到我的事,頓時凶神惡煞,要不是看芮小苒是女人,又剛幫過忙,直接就上拳頭說話了。
芮小苒估計也看出來了,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才想我身邊挪了挪,「雲奕辰說,讓你無論如何先去見冥君,他說冥君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事,一定在做決定之前。」
「他說是什麼事了嗎?」我皺眉,追問道。
這回芮小苒就直接搖頭了。
這就有點為難了。
胖子是主張不能去的,至少得讓雲奕辰把話說明白,到時候大家一起去,算人質也好,算壯膽也好,反正不讓我自己過去。
芮小苒眼巴巴的看著我們,這回倒是難得的安靜了。
茶水都灌了三壺了,雲奕辰還是沒回來,反倒是房門開始震顫。
「有人攻擊這裡。」胖子蹲下,把手貼在地面,好一會兒才說。
我們之中,胖子是最懂法陣的了,我忍不住皺眉,「你確定是攻擊?」
如果是酆都的厲鬼,一試探就會明白,根本不可能攻擊第二次。
現在房門震顫的越來越厲害,甚至整個房屋的邊緣,都開始模糊起來。
「這法陣堅持不了多久了。」胖子把符咒全拿出來,不斷的查缺補漏的加固,但是破壞的速度實在太快,他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
「雲奕辰還留下什麼底牌沒有?」我猛地看向芮小苒。
我們之前都沒感覺到他是鬼,然後能直接為冥君辦事,還能擋住酆都四大厲鬼,這就不是一般的存在。
恐怕比幾殿的閻君也不差什麼了。
沒想到芮小苒直接嚇傻了,只知道搖頭,「這麼會這樣?他說他們不敢破陣的,這隻有去地下的路。」
轟……
我整個人都快被氣炸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房間已經縮小一半了,而我們連外面是誰都不知道,別提應對了。
「我撐不住了,怎麼辦?」胖子腦門兒上的冷汗,都成縷的往下淌了,我們還能堅持五分鐘左右,可是通道不能。
恐怕隨時有被擠爆的危險,都這個時候了,芮小苒還是一口咬死沒有其他出路,而且她也聯繫不上雲奕辰。
我已經往外看了幾次了,什麼都看不到,這種攻擊的氣息,跟酒店本身的法陣之力很像,甚至有種隱隱的……
眼前不停的閃過在404看到的畫面,跟鏡子同步的法陣,外婆仇恨的眼神,還有……提及巫術之國的恐懼。
鬼兵已經斷了,丟在外面了,我直接咬破手心,把血滴在法陣中心。
胖子一愣,問:「你幹什麼?沒用的,這法陣不是咱們布置的,血符增加不了威力。」
「別說話,割。」我雙眼發紅的看向他。
胖子一縮脖子,不過憑著對我的了解,什麼都沒多問,也直接割破掌心,血比我流的還要旺盛。
『外婆,真的是你嗎?』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既想知道,又怕結果不是我想面對的。
血一點點滲進去,邊界消失的速度,竟然慢了下來。
胖子眉頭也皺了起來,周身的氣息都為之一變,嚴肅的問:「我的血怎麼會跟攻擊法陣產生共鳴?還有,這個氣息,就是封印我媽的氣息,唐辰,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還是知道了,我沒敢抬頭,手不斷的攥緊,讓血脈氣息更強烈的浸潤到法陣之中。
『外婆,別阻止我,我必須救喬桑。』
我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念叨,胖子忍不住了,揪著我的脖領子搖晃,「是誰?告訴我是誰?」
「胖子…… 」我為難的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怎麼都張不開嘴。
我現在終於能體會,剛才芮小苒的感受了,有些話,是真的不好開口。
「你不說,我來猜,怎麼樣?」胖子盯著我的眼睛,我猶豫了下,點頭。
「是,是…… 」他的口型都已經說出了『外』字,但卻遲遲沒有發出聲音。
「轟……」房間突然劇烈震顫,法陣瞬間裂開十幾道紋路,現在別說是胖子了,就算是雲奕辰親自來,也維護不了了。
外婆,還是做出取捨了,哪怕知道我和胖子在這兒,哪怕知道法陣破碎,我們就會魂飛魄散,還是選擇催動破陣。
「胖子。」我艱難的開口。
剛好對上他通紅的眼睛,剩下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他什麼都明白了。
這種被至親犧牲的痛苦,誰勸都沒用,我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讓他知道還有我在。
現在不是難受的時候,我把嚇傻了的芮小苒拽起來,「通道在哪兒?快,我們下地。」
「可是,雲奕辰讓你一個人下去。」她腦袋顯然還是懵的,只是在機械的回答。
我真快氣炸了,還沒等張嘴,胖子就衝過去,掐著她的脖子,逼問:「通道在哪兒?你想死我現在就成全你。」
芮小苒眼巴巴看著胖子,滿眼都是驚恐,但手指卻指向了茶几下面。
「砰……」胖子把她扔下,就過去觸發陣眼,「你先下去。」
法陣需要他的控制,才能正常運轉,我沒矯情,直接跳了下去,胖子緊跟著下來,外婆是藉助當年的大陣之力攻擊,哪怕只有一絲,也是源源不斷的。
通道眼看著就要消失,最後關頭,芮小苒也跳了下來。
「啊…… 」這特麼是什麼通道,直上直下的往下掉,我血都衝到腦門兒上了。
芮小苒開始還大喊大叫,後來連點動靜都沒有,落地的時候直接暈了。
「呼。」我看了胖子一眼,他倒是一直沒吭聲,艱難的沖我齜牙,「千萬別勸我。」
我點頭,現在的確不是勸說的好時機,我也算是來過兩次地下的人了,不過眼前這地方,還是很陌生。
天上灰濛濛的,太陽,月亮,星星,全都沒有,根本看不出白天還是晚上。
我的手機早就摔沒了,從芮小苒身上摸出一個,跟胖子一起,分前後照了一遍。
可見光很低,地上漆黑一片,踩著跟沙子差不多,但黑色的沙子,我還真沒見過。
「什麼人?」胖子突然大喊一聲,我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機也照向那個方向。
就在我們面前不遠,還真坐著個人,應該在我們來之前,就在那兒了。
「呵。」他輕笑了聲,「出了點小問題,不過好在還是來了。」
「嗯?」這聲音有點熟悉,我和胖子對視一眼,直接分左右靠近過去。
手機的亮光越來越接近,他也沒接著躲開,反而抬起頭來,方便我們看清楚。
「雲奕辰?」我還真是沒想到。
他笑著站起來,「歡迎來到新世界,怎麼樣?想喝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