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壓床

  我很小的時候，爸媽就離開了，可以說是姐姐把我帶大的。

  喬桑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只有在姐姐面前，才客氣些，姐姐對她也滿意，一直把她當妹妹看。

  我一個勁兒的使眼色，讓他幫我說好話，可她居然裝沒看見。

  「幹什麼？你還覺得委屈了？不用看，我知道不關喬桑的事。」姐姐坐在沙發上，還使勁瞪了我一眼。

  我趕緊倒水，認錯態度要多虔誠就有多虔誠，「都是我的錯，我這不是覺得電話不夠表達誠意嗎，正打算明天過去看你呢。」

  「真的？」姐姐挑眉，結果水杯。

  「真的真的。」我趕緊捅了喬桑一下，她這才跟著點頭。

  「還用得著你去看？你是不是忘了明天是什麼日子了？」姐姐總算是笑了。

  我一愣，姐姐的生日？不是啊，侄兒的生日？也不對啊……

  看我一臉茫然，姐姐是真火了，舉拳想揍我，被喬桑拉著才作罷，「後天就是你們結婚的日子，你忘了老家的習俗了？」

  我猛拍腦門，還真給忘了，最近忙的都忘了幾號是幾號了，在我們老家，結婚的頭晚，新娘新郎要分開住，新房打掃乾淨，換上大紅的被褥。

  要未滿五歲的侄兒壓床，也就是在新床上住一宿，寓意多子多福。

  「我不放心，先過來了，你姐夫明天帶著小浩過來。」

  小浩是姐姐的兒子，也是我的小侄兒，打小就跟我好，都得睡著了才能抱走。

  自從準備結婚開始，還沒見過他呢，姐姐一提起來，還真想的不行。

  我本來想明天親自去接，可姐夫說不清幾點過來，只能到時候看情況了。

  姐姐問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趕緊搖頭，什麼都是喬桑準備好的。

  天已經很晚了，本來想留姐姐住下，她卻非要走，說是在賓館定了房間，臨走還衝我擠眼睛，暗示我抓緊時間造小人。

  我都哭笑不得了，姐姐走後，我想繼續之前的話題，喬桑卻不肯說了。

  「結婚後我就告訴你。」她拳頭攥的緊緊的，眼神中說不出的恐慌。

  我突然心疼了，點頭說好。

  胡亂吃了點東西，就重新躺在床上，我心裡煩亂，也沒再做那種事的心思。

  就閉眼睛想著外婆的秘笈，喬桑慢慢爬進我懷裡，像只小貓似的蹭蹭。

  好像從最初的神秘信出現之後，她就開始持續不安，能說的，能做的，我全都說了，做了，可是她的不安一天比一天嚴重。

  我現在也只能希望，這是婚前恐懼症，結婚後就會好。

  醒來後喬桑又不在，我習慣性的撥了個電話，還是沒有信號。

  但是打去醫院，他們卻說喬桑根本沒去上班，這幾天都沒去。

  我忍不住苦笑，她明明昨天還說在醫院的，我再次拿出監控，接著上次的視頻看。

  喬桑一點點親吻我嘴唇上的血跡，越吻越投入，她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可是我的臉上，卻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足足過了三分鐘，她才起身，摘掉絲巾，脖子白皙光滑，黑斑不見了……

  她就這麼看著「我」，眼神突然狠戾起來，雙手一點點掐上我的脖子，我呼吸都開始困難，雙腿直蹬，就是不睜開眼睛。

  「嘶……」我驚出一身冷汗，不敢相信的看著視頻。

  她的手還是鬆開了，眼淚跟著就下來了，含怨帶恨的盯著「我」，眼淚一顆顆的濺到我臉上，嘴唇一張一合。

  監控了沒有聲音，我比照著喬桑的口型……

  「莫離……」

  我一拳砸到牆上，手都砸出血，卻根本感覺不到疼，「喬桑，莫離是誰？」

  她明明很愛我，也願意跟我結婚，可……到底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大貓電話正好進來，我這才想起來，昨天讓他來取車的，正好拜託他幫我查下莫離。

  「不是吧？什麼都不知道？那怎麼查啊？小爺時間很寶貴的。」

  「那算了。」我實在沒心情跟他扯淡。

  看我要掛電話，大貓也嚴肅了，「真有事？我這就查，你放心，這個姓這麼特殊，重名的應該不多。」

  我猶豫了下，還是提醒他，照著喬桑的年紀左右查，如果是有交集的，那就肯定是了。

  洗了把臉，情緒才穩定一點，我趕緊給嫂子打電話，問問大哥的情況。

  那邊幾乎是秒接，「我正想跟你打電話呢，你就打過來了，真是夠巧的。」

  嫂子笑的很張揚，我心情都跟著好了點，「嫂子是有什麼好事？」

  「聰明，你大哥好了，昨晚就清醒了，但還是很虛，我擔心有反覆，守了一夜，吃了早飯精神頭也足了，還陪我晨練了……」

  嫂子激動的不行，還說這段時間多虧了我和大貓一直鼓勵她，改天想請我們吃飯呢。

  「呼……」我總算是鬆了口氣，一口答應，「大哥自己怎麼說？記得不記得之前的事？」

  嫂子的笑突然卡住，好像在往旁邊走，過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說，「我問了下，他就腦袋疼，眼仁兒都開始擴散，這件事你也別問，過去就過去了。」

  「好吧。」我只能答應。

  掛斷電話，心裡還是沉甸甸的，其實我打電話就是想問大哥的情況，杜如海被火吞沒了，楚桑被燒死了，按說一切都過去了。

  可我心裡總是很慌，覺得一切都還沒結束似的。

  大貓到的很快，我讓他上來坐會兒，他卻壓低聲音問：「嫂子在家嗎？」

  我心一咯噔，還是如實說，「沒在，她去上班了。」

  他這才跑上來，一見面就遞給我一張紙，不停的戳戳戳，「莫離，所有叫莫離的都在這兒了。」

  紙上寫的密密麻麻，怎麼都得有二三十個，我用手指比著，一個個的看下來。

  跟喬桑年齡上下十歲之內的，只有一個，但是在遙遠的南海市，四個月前……

  「死了？」我不敢相信的看著大貓。

  大貓苦笑著點頭，讓我穩住，「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不是好事，「說吧。」

  「我順手查了嫂子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