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是自己走出去的

  看我半天不動，大貓擠眉弄眼的調侃，「慫了？閃開，看小爺給你揭開謎底。」

  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兒，危險的預感空前強烈，我大叫著不要，可還是慢了一步，大貓已經把冰櫃拽開了。

  裡面已經沒有冷氣了，我們同時探頭過去……

  「嘶……」

  裡面的屍體是倒著放的，紅色的嫁衣很長，把腳都給蓋住了，上面的花紋，分明是冥婚的那種。

  我壯著膽子上前，那張臉……

  「楚桑。」

  上次她什麼都沒穿，半邊腦袋都塌陷了，這次卻完好的好像睡著了一樣。

  我大叫著想要後退，手腕卻突然被抓住，冰冷，下一秒，楚桑突然睜開眼睛，詭異的笑了。

  她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很熟悉，我使勁嗅了嗅，才猛然想起來，這是那晚，喬桑的吻的味道。

  還真特麼是她搞的鬼，我的火氣當時就上來了，狠狠撕扯她的手，腳也不閒著，想把冰櫃踹關上。

  脖子後卻突然鈍痛，眼前一片黑，手裡瞬間空了，穩定了兩秒，我才重新看見東西，可楚桑已經不見了。

  大貓正一臉緊張的抓著我的胳膊，「你發什麼神經？剛才嚇死我了。」

  我反覆確認了幾次，大貓根本沒看到楚桑，拉開冰櫃就是空的，之前那種恐懼感也消失了。

  我不信邪的想去拽旁邊的冰櫃，外面卻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擺明了是往太平間走。

  我們已經來不及出去了，太平間也沒有能藏人的地方，眼看著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我咬牙拽著大貓，鑽到了推屍床底下。

  白床單很長，距離地面也就五厘米的縫隙不到，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就是上面的污漬還沒清理，血腥味混合的怪味熏的我眼淚都下來了。

  「杜警官，是有什麼新發現嗎？」先進來的是大爺，我一下就聽出了他的聲音，那另外一個穿皮鞋的，應該就是他說的杜警官了。

  他們一路不停，直接奔二排四號去了，拉開又關上，一點都沒驚奇，分明是早就知道屍體不見了。

  杜警官只是隨意嗯了聲，就東敲敲，西拽拽，最後竟奔著我們過來，大貓眼珠子睜多大，我腦門上的冷汗也下來了。

  皮鞋尖都快碰到我的腿了，我正猶豫要不要出去，大爺突然跨過來，擋住了我們，繼續追問。

  我萬萬沒想到，他們談論的，竟然是楚桑的事。

  昨天喬桑請假，把鑰匙交給替班的劉大個子，他照例先巡視一遍，沒想到楚桑的屍體不翼而飛了。

  趕緊問大爺，大爺也沒看著，這才報了警，可是門鎖沒有任何破壞的痕跡，也沒有可疑人士出沒，甚至太平間，都沒有提取出其他人的指紋，足跡。

  種種跡象都指向，門是從裡面打開的，可太平間裡面，只有屍體啊。

  今早，警方才在帶走的監控里，發現了楚桑的身影，她是自己走出去的。

  這就可怕了，杜警官一再叮囑，此事不能外泄。

  他說話的時候，腳步卻一直沒閒著，好像在找什麼，可最後卻沒找到，不甘心的叮囑大爺，絕對不能讓別人進來，就離開了。

  大爺緊跟著送到門口，卻又折了回來。

  狠狠敲了兩下床沿，讓我們出來。

  我也顧不上掩飾，急切的追問楚桑屍體消失的時間，大爺開始怎麼都不肯說，被我哀求不過，才說了。

  剛剛好在我車子消失的前十分鐘，大貓嚇得緊緊抓著我的胳膊，小聲問，「那我看到的，就是她吧？」

  我想阻止都來不及了，大爺嘀嘀咕咕念了一大段的經，再問什麼都不肯說了。

  「大爺，這肯定都是犯罪分子的陰謀，你想啊……」我還沒找到合理的解釋，就被大爺給瞪了回來。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信邪，這個世界大著呢，就你這雙眼睛，能看到多少？」大爺的手指頭快戳到我眼皮了。

  說完就往外推我們，我也不好動粗，只能用胳膊搪，想爭取點時間，結果腕骨要命的疼，半邊胳膊都使不上力氣，差點摔倒。

  「唐哥……」大貓想過去扶我，大爺卻比他更快，直接擼起我的袖子。

  手腕上明顯的手印，黑色都滲進了骨頭裡，我從頭冷到腳，這個位置，就是剛才楚桑抓著的地方。

  我想掙扎，大爺卻緊抓著不放，還咬破舌尖，血混著吐沫，一起噴了一口。

  「啊疼。」我自認不慫，可剛才的一瞬，是真的吃不住勁兒了，不過胳膊倒是恢復知覺了。

  大爺的臉色更難看了，拽著我們出去，又狠狠瞪了我一眼，才警告我們馬上回家。

  「鬼手印是鬼留下的印記，她肯定還得找你，你這三天都別出屋，別見任何人，更不能碰到陰物，希望能躲得過。」

  大爺猶豫了下，還從兜里掏出個三角形的小黃布包，交給我，說是帶了很多年的護身符，借我先擋一擋。

  我還以為遇到了高人，趕緊追問楚桑這都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大爺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告訴我都是道聽途說的。

  就連護身符，都是在廟會上拿到的結緣，不要錢的，可卻硬要了我二百塊租借費，不給錢就舉報我們偷進太平間。

  我也是醉了，要不是還得還，我肯定直接扔垃圾桶里了。

  外面太陽還是很足的，可我還是覺得冷，就像心口被放了個冰塊，從里往外的哆嗦，尤其是手腕，冰的不太靈便。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有放護身符的地方，是暖著的，深呼吸了幾次，才好轉了點。

  我們從大門大搖大擺的出來，轉頭就從後面又繞了回去，我剛才聽的很清楚，那個劉大個子，是個單身漢，就住在醫院的宿舍里。

  大貓的一張嘴，能把死人說活，沒費什麼勁兒，就問出了劉大個子的房間號。

  可救護車卻比我們早一步趕到，劉大個子是被抬出來的，我急的想上前，卻被大貓拉住了，他使眼色讓我看……

  劉大個子的雙手上，竟然都結出了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