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來找我的嗎？

  我當時肯定嚇傻了，都不知道害怕了，直接把冷櫃拽了出來。

  「幹什麼的？」身後突然傳來女人不滿的呵斥，接著冰冷的手就搭在我肩膀上。

  我大叫著轉頭，結果左腳絆到右腳，直接摔了個狗啃屎，燈也被按亮了，我這才看清，面前站的居然是喬桑，完好的喬桑。

  她皺眉問我怎麼來了，一邊伸手想拉我起來，我快要摸到她手的時候，突然看到她手腕上的紅繩，整個人狠狠激靈了下。

  趕緊縮回手，站的離她遠遠的。

  喬桑的眉毛皺的更緊了，「你幹什麼？這是太平間，有什麼出去再說。」

  我試探著問：「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身後冰櫃裡一個喬桑，面前一個喬桑，我狠狠扇自己一巴掌，真特麼疼，我居然不是在做夢。

  喬桑的臉黑的能滴墨了，「唐辰，你到底想幹什麼？」

  「喬桑，怎麼回事？」一個有點駝背的大爺，拿著根棍進來，發現我，當時就炸毛了。

  「幹什麼的？誰讓你進來的？這是太平間懂不懂？是隨便進來的嗎？」他還想說什麼，卻被喬桑阻止了。

  「大爺，他是我男朋友，來接我下班的。」

  我萬萬沒想到，喬桑的工作居然是給這些屍體登記的，大爺不滿的瞪了我一眼，推搡著讓我出去。

  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但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絕對不能就這麼走了。

  我一把甩開大爺，撲到冰櫃前，「嗯？」裡面缺損半張臉的，已經不是喬桑了。

  「幹什麼幹什麼？這要是讓死者家屬看到，非投訴的你媽媽都不認識你。」大爺嘟囔著把我往外推。

  我腦袋都是懵的，怎麼會這樣？我剛才明明看見，裡面躺著的是喬桑的，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陌生人了。

  我又不死心的查看了登記，死者叫楚桑，車禍，身份證號，一應個人信息都是完整的，除了名字里都帶個桑字，跟喬桑沒有半毛錢關係。

  看我楞楞的，喬桑特意請假，提前送我回家。一路上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說都是她不好，覺得太平間晦氣，才不讓我去接她，沒想到讓我多心了。

  理由很充分，我卻總覺得有哪不對勁兒，等她走了，我才想起來，忘把鐲子給她了，一直在兜里放著也不是那麼個事，我就合計著先放回保險箱。

  沒想到裡面又出現封信，「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今晚不要喝橙汁。」

  誰啊？這特麼到底是誰啊？我又看了遍監控，我離開的時間段里，根本沒有人來過。

  這些信已經完全把我的生活搞亂了，我不想多想，懷疑卻拼命膨脹。

  自從和喬桑住到一起，每天一杯橙汁就沒斷過，我還一直覺得挺甜蜜的，在朋友圈裡得瑟過好幾次，可現在才發現，她讓我喝橙汁的時間，都是在快十點的時候，而且每次喝完橙汁，我都會秒睡到天亮。

  不過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啊，有些人就是有強迫症，作息時間都規範的要命，我自欺欺人了半天，還是無法說服自己。

  乾脆把監控器裝在了床頭檯燈里，又在晚餐之後，喝了幾罐紅牛和咖啡，為了以防萬一，還給手機設置了十點十分的鬧錶。

  因為心裡有事，我晚上連電視都沒看，早早躺在床上裝睡，順便想想這幾天的所有事，我終於發現哪兒不對勁兒了，今天那個死者的臉後來不是喬桑的了，可是手腕上的紅繩卻是一樣的。

  這絕不可能是巧合，我正想的出神，喬桑突然把我叫醒，「喝了橙汁再睡吧。」

  我抬頭看了眼，果然又是還差五分鐘十點，火氣控制不住的上來了，「我都睡著了，牙都刷了，你叫我喝橙汁？」

  喬桑還是堅持讓我喝了，我死活不肯，眼看著就要到十點了，她氣的騰的站起來，「你要是不喝，我們就分手。」

  我總不能為了個莫名其妙的信，真把媳婦給丟了，好在我早想過對策，一多半都吐到袖子裡的毛巾里了，灌在嘴裡的一口也喊著沒咽。

  趁喬桑去洗漱，趕緊吐出來，本想去刷個牙的，可眼皮卻沉的睜不開。

  我剛剛還精神的厲害，就只是含了會兒橙汁，就困的開始恍惚，我狠狠咬了口舌尖，疼的腦袋一下子精神了。

  我不敢睜開眼睛，卻莫名的能感覺到喬桑過來了，就在身邊看著我，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她的中指點在我嘴唇上，黏糊糊的，我忍不住吸了下，竟然是血，她沒有離開，手指把我嘴唇抹了個遍，我死死閉著嘴唇，生怕血再流進來。

  身上一沉，她整個人都趴在我身上了，以前她也總愛這樣，可我現在半點其他的感覺都沒有，心裡怕的要命，明明是自己媳婦兒，我卻連睜開眼睛都不敢。

  她也不在乎，雙手捧著我的臉，嘴唇貼在我嘴上，中間隔著粘糊糊的血，感覺一點都不好，她卻很喜歡，吻的很投入。

  我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有種錯覺，她不是喬桑，不是我媳婦兒，喬桑的味道我太熟悉了，淡淡的發甜，可她現在身上卻有股刺鼻的味兒。

  跟我在太平間聞到的有點像，我拼命閉著嘴，她卻不滿意。

  我不自覺的哆嗦了下，腦袋又開始一陣陣的恍惚，渾身力氣都在飛速流失，我這回是真害怕了，掙扎著想推開她，胳膊卻壓根抬不起來。

  「呵呵……」她詭異的笑，根本不是平時喬桑的樣子。

  我是真感覺自己會死，也顧不上掩飾了，狠狠咬住她的舌頭……

  突然尖銳的聲音響起，我嚇的睜開眼睛，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是鬧錶，身體終於可以動了，我狠狠蹭掉嘴唇上的血。

  喬桑正死死盯著牆上的表，我心突突的厲害，趕緊跳下床，往外跑。

  開門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她的半邊臉……是塌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