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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20:06 作者: 貓珏
    方理被哽住了,他無奈地說:「我不是來看你笑話的。」

    「我就不能過來關心一下你嗎?」方理從櫃裡,拿出一個酒杯,走到高宋對面,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方理話沒多說,先悶了一口酒,本來他離婚他還挺高興的。但是他看著高宋一個人失魂落魄喝酒他看著也難受,心裡猶如打翻了亂七八糟的醬料,其中還夾著不甘。為什麼讓我看到你為一個不要你的女人這麼難過,為什麼當初我們分手的時候那麼平靜。

    人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旁人有時候勸解不了。不如什麼都不說,在他旁邊靜靜陪他,給予伸手能碰到的安慰。但是方理也跟著傷心難過了,酒一杯接著一杯往自己嘴裡倒,看畫面一時說不清到底是誰在為情買醉。

    高宋蹙眉看著他,伸手搶走了方理的酒杯:「你做什麼?」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讓人多想的話,結果坐下來一副買醉的樣子。

    「你很難過,我也很難過。」方理拿回自己的酒杯。

    「你難過什麼?」高宋冷笑一聲,喝了一杯酒,繼續說:「不是如你所願?你滿意嗎?在你之後,還有人背叛我。」

    方理一聽,先是慶幸他好像沒有發現。再聽他陰陽怪氣地對他說話,心裡也擦出火氣。方理靠近他,眼神灼灼看著他:「我不滿意,為什麼你要為那個女人有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和我分手時候的冷靜呢。高宋,我至少愛過你,她呢,不過是愛上你的錢!」

    冷靜?高宋冷笑。他很意外,自己還能想得起來。他喝了一口酒,嘗到了十五年前的苦澀。

    心碎後的分手最難熬的不是那個人不再愛自己了。是他明明很努力想重新開始,想忘記那個人,卻無力地發現那個人的身影如影隨形,那個身影,仿佛已經隨著在一起的那些年的時間陷進肉里,刻進骨里。

    以前他們有多麼甜蜜,分手就有多難熬。他後來在一次又一次失眠後,迷戀上了酒精。

    酒精對有些人來說,是難得的快樂,是暫時的解脫。最後他喝得太頻繁,還因此酒精中毒。他在陌生的醫院的病床醒來,從隔著生死之門,才意識到原來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心死的消耗。他也意識到,方理的愛就是他要不起的東西。從此以後,他回到他本來的陽光大道,循規蹈矩過他穩定的生活。他不敢愛了。只有經過內心動盪的折磨才知道內心平靜的珍貴,即使在有些人眼裡,它顯得無趣又無聊。

    那是一段混亂頹靡的記憶,只要掀開一條縫,就能聞到窒息的氣味。

    高宋從回憶中猛得抽身出來,像是頭從水中冒出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喝了一口酒緩緩氣:「你說的那個女人是我的前妻,是我孩子的媽。而你......」高宋頓了頓,突然不知道如何描述,於是他接著又喝了酒。

    「不要喝了,你倒說說我是什麼?」方理臉上有些生氣地搶走了高宋他的酒杯。

    高宋低笑了一聲:「你?你是回不去的回憶。」

    「回憶?什麼叫回不去的回憶?我是被你埋葬了?,活不了了,是個死人是嗎?這麼多年,我在你眼中竟然就是一個死人。」方理笑了,笑得眼中開始濕潤。怪不得,怪不得。我就是一個被埋葬在土裡的人,墓碑刻著前任。回不去了。

    你怎麼在他眼前小心翼翼試探,在別人眼裡你就像玻璃牆內的魚,沒有人會看到魚的喜怒哀樂,更不要說當回事了。

    他們之間被單方劃了一條線,在上面圍了一條充滿警惕的荊刺,看得到,那些可怕的刺警告著來人的靠近,是一條回不得的界限。即使你為了他不要命。在他那裡都沒有可選的選項。從頭到尾,他都不在高宋的選擇範圍內。

    高宋看著他眼中的傷心,心裡開始發酸:「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還有什麼東西是你還想要的?你告訴我。」

    「我想要那個想和我在一起的高宋。我要......」方理說不下去了,他從高宋的眼神,看到絕望。他吞咽了一口苦水,明白了,高宋他不會再輕易給他想要的東西了。而他自己也不敢坦然要了。

    「這裡沒有你想要的東西,把酒杯給我。」高宋沒有等他回復,淡淡地說。

    「你有。」方理苦笑道,他把酒杯挪遠不讓高宋拿到。高宋拿不到酒杯,也不要了那杯子了,乾脆拿著酒杯,整瓶灌。

    「你喝很多了,別喝了。」方理站起來想搶,高宋坐著制止了他。

    方理低頭盯著高宋,隨後笑道:「發泄的方式很多,幹嘛只買醉。」

    高宋看著他,方理俯身盯著他,曖昧一笑:「還可以亂、性。」

    高宋猛地推開方理,皺眉道:「你別鬧。」

    「我在很認真地邀請你,進入成年人的世界。你現在那麼心累,你不就覺得被辜負了嘛,你完全可以換一種不那麼累的生活吧。只是性,各取所需罷了,我又不會要你負責。明天起來,該怎麼還是怎麼樣。」方理俯身看著他,明明語氣放蕩滿不在乎,眼神卻有一種異常的認真,有一種豁出去的決心。

    高宋喝了一口酒,眼神異樣地看著方理:「你這些年就為了這個?」

    方理笑著說:「不行嗎,你不就是這麼看我的,我就是一個亂/性的人,你何必當我是洪水猛獸,我們各取所需好了。還是這麼多年了,你不行了?」方理一個膝蓋頂開高宋的雙/腿,從高往下,眼神輕佻看著高宋,用左手的食指挑起高宋的下巴,右手趁機搶走了酒,放到不遠的桌子上,道:「沒關係,你知道的,我想你、的身體很久了。這次讓我來,我能讓你忘記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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