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一位學徒

  一陣暈眩。

  並不是真正暈過去了，就好像是坐在火車上輕過一個漆黑的山洞，等眼前再現亮光時，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她躺在床上，手腳都被束縛帶綁住，胡櫻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發現掙扎不動，再訝然向四周望，就見並排還有幾張床……幾張病床，這應該是個病房吧？

  胡櫻看到了一個金髮蓬鬆短髮的護士，那護士身上還寫著一個大大的『10』，也不知道為什麼。

  身邊的病床上，都是空的，其他病人呢？或者只有我一個？胡櫻陷入困惑中，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您的姓名？」站在她面前的金髮護士問。

  「胡……櫻？」胡櫻疑惑著回答。

  「誰介紹你來的？」那金髮護士繼續著登記，

  「許樂……不，應該是安娜·阿瑪斯教授。」胡櫻忙說。

  「仍然保存前世記憶，通過黑匣子進入，一位看門人學徒，想要賒欠一張『康復證明』。」金髮護士一邊記載一邊說，「好的，現在準備電擊您，如果您有什麼遺言的話，請提前說出，如果懷有惡意的話，也請提前說明，因為只有純潔的靈魂才能被救贖。」

  說著，金髮護士拿出一張色卡。

  那色卡上有紅、白、黑、藍四種顏色。

  「喜歡哪種作為你的第一個初始福祉？」金髮護士問。

  「有……什麼不同麼？」胡櫻疑惑，「另外電擊是什麼意思？」

  「紅色是無限，白色是靈魂，黑色是信仰，藍色是世界，各有各的用途，您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來選擇。」金髮護士說，「你應該聽過通向『慈父高凡』的禱詞，這就是『蒙世四光』。」

  「我選紅色？」胡櫻說。

  「紅色暫時沒有貨。」

  「黑色？」

  「黑色也沒貨。」

  「……白色？」

  「恭喜你，你選擇了白色『靈魂』作為初始福祉，通過終極治療後，你就獲得一個單位的靈魂顏料，當然，你們那邊稱呼它為『櫻白』。」金髮護士說。

  「好……吧。」胡櫻仍然有點懵，她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就問：「電擊是什麼意思？」

  「電擊就是電擊的意思，我看看學徒的標準是……220V，5分鐘。」金髮護士一邊說一邊調整胡櫻身旁黑色機器上的刻度。

  這時，胡櫻忽得聽到隔壁傳來一陣聲嘶力竭的尖叫聲。

  這尖叫聲像是針那樣刺在胡櫻本就緊張無比的神經上，她猛得顫抖了一下，聲音也顫抖著問：「你、你要對我做什麼？」

  「沒事，別怕，要成為看門人，你的靈魂需要被治療，治療之後，你就能夠收集『門票』了，每收集多一些『門票』，就能向『慈父高凡』換取更多的顏料，當然，『門票』最重要的作用，仍然是通向這裡，在末日之中，救贖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

  一邊說，金髮護士一邊拉下那個黑色機器上的電閘。

  滋滋滋滋滋滋滋~

  胡櫻像是被扔進烈酒里的活蝦那樣，拼命挺起自己的腰，她掙扎著，顫抖著，脖頸上上青筋暴露，口中發出毫不遜色於剛才隔壁尖叫聲的嘶吼。

  五分鐘後。

  金髮護士拉下電閘。

  砰。

  胡櫻摔到床上，她表情依然猙獰，雙目瞪得滾圓，牙齒死死咬住嘴唇，鮮血從唇邊流出。

  「您還好麼？」金髮護士問她。

  「為什麼這樣對我……」胡櫻咬著牙問。

  「您並不感激？治療效果沒有出現啊，是電的時間不夠長麼……」金髮護士嘀咕著去調整機器，「220V，10分鐘。」

  「等等……！」

  滋滋滋滋滋滋滋~

  胡櫻再次猛得彈起，她扭曲著身體像是被釘在實驗室案板上的青蛙，這次電擊時間尤其之長，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電流似乎已然觸及到她的靈魂，剝去其上的偽裝，顯露出她靈魂深處的信仰來。

  十分鐘過去。

  砰。

  女孩摔在病床上，她表情和眼神先是空白，似乎已經沒了靈魂，爾後一絲狡詐的笑意從她眼底浮起，下一秒她開始瘋狂大笑，一邊笑著一邊口中念誦：

  「念三清無上天尊，太平護國天尊，福生無量天尊，長生保命天尊，消災度厄天尊，紫清賜福天尊，太一救苦天尊，十方靈寶天尊，寶華圓滿天尊，無量不可思議功德……」

  金髮護士注意到，女孩一邊念，她的神態一邊起到奇異變化，似乎篤定馬上她將主宰一切，把這一切虐待她的環境與人物都統統撕碎，所以尤其顯得瘋狂與得意。

  但等她念完。

  也沒什麼變化發生。

  咦？女孩瞧著自己的身體，不應該變成惡魔麼？變成龐大無比的神秘之軀身，怎么半點反應都沒有？

  「一位惡魔祭祀。」金髮護士開始在本子上記錄，「安娜·阿瑪斯送來的『看門人』學徒是一位惡魔祭祀……」

  「您的信仰是？」金髮護士又問女孩。

  女孩不是不想回答，就是在發呆，為什麼神秘會遠離她？

  「擁有堅定信仰且十分頑固的惡魔祭祀。」金髮護士繼續寫，「按照治療手冊上應該是給予……嗯，終極治療。」

  「等……」女孩訝然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

  精神病院最高層。

  目前最高層已經蓋到了11層。

  因為這四個月里安娜·阿瑪斯發展出的看門人組織，不斷向著黑匣子供奉數量足夠的靈魂，再從高凡這裡換取唯一一種有貨的惡魔顏料，而這些顏料更進一步加快了看門人獲得靈魂的速度。

  所以這4個月裡，除了被異管局嚴密監控的不能動彈的前1個月時間，後面3個月都是收穫頗豐。

  當然，第1個月裡，安娜也沒閒著，她悄悄發展了第一批看門人，讓他們以獻祭靈魂的方式，獲得了第一批惡魔顏料。

  現在，剛剛建成的11層。

  一片空曠。

  地面上鋪的都是光潔的大理石。

  精神病院每層都比上一層的面積要大。

  這一層已經從這邊望不到那邊，能夠容納至少幾百位病人，但實際上卻只住了一位。

  這一位病人身著白色露肩長裙，頭戴花環，顯得她小麥色的膚色尤其性感，現在她正在偌大的11層中翩翩起舞，而耳畔響起的交響樂讓這一幕顯得非常華美。

  啪啪啪啪啪！

  鼓掌聲響起。

  病人停下舞姿，帶著驚喜的表情望向出現在11層的高凡。

  「爸爸~」她拎著裙子跑向高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