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規費

  在雷樂之前不是沒有隻手遮天的華人探長，比如前面說到的陳志堅，就比雷樂崛起的還早，他們之所以沒有雷樂名氣大，就在於雷樂制定了一套切實可行的規矩。

  用影片中雷樂的話說，在他沒當探長之前，保護費都是亂收的，全香港警察都可以收錢，每條街上有幾十家地下賭場和妓.院。

  為了搶奪生意，街面上天天打架不說，還抓不到人，導致破案率低的嚇人。

  雷樂做了探長之後，和自己的跟班豬油仔一起訂立了規矩，統一收錢。

  確保每人都有生意做有錢賺，限制幫會之間當街打架，有矛盾就坐下來談。

  發生了案件，抓不到犯人就由各大幫派出人定罪。

  讓香江的破案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不光在亞洲就是在全世界也是最高的。

  當然，這些都是表面，實際上香江的安全真的是一言難盡。

  今天是警署發「規費」的日子，中午時分，豬油仔開著商務車來到警署門口，指揮兩個手下拎著兩個皮箱走進中環警署大門。

  「規費」原意是指政府有關部門對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進行登記、註冊、頒發證書時所收取的證書費、執照費、登記費等。

  屬於現代社會在對一部分單位和個人提供特殊服務時所收取的帶有工本費性質的一種收費，這種收費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補償在服務中所耗費的實物成本(如證書成本、登記帳表成本等)。

  雷樂和豬油仔把警隊收取的黑錢稱其為規費，除了因為「規費」這個稱呼好聽，也有這想把警隊收取黑錢這種模式，形成上下級認可的規矩，甚至正規化的意思。

  英國人對華人警察薪水定的這麼低，大家連飯都吃不飽，還不允許大家賺點外快補貼家用。

  其中，級別高的探長、高級探長的規費都由雷樂親自發錢，因為探長的錢多，級別高需要雷樂親自出面拉攏，給予尊重。

  和探長比起來，豬油仔的地位還是有點低。

  普通警察就不一樣了，都是豬油仔到警署里發，

  「仔哥，來了！」

  因為到警署發錢，所以豬油仔是警署最受歡迎的人，財神爺誰不喜歡。

  只見他把皮箱打開，裡面放著一包包有大有小，全是用牛皮紙紮好的紙包，紙包里放的是一封封裝滿港幣的信封，每一個紙包上面都貼著各部門的名字。

  豬油仔一路嘻嘻哈哈，把一個個紙包交給各部門的負責人。

  這些紙包里規費數目都是經過仔細核算，豬油仔手下有一大群會計，吃的就是這碗飯，在他們的計算下，沒個人該拿多少幾乎沒有錯誤，有也是幾塊錢的事。

  「黃警長，這是你的。」

  中環警署軍裝組負責人辦公室，擺設極為簡單。

  只有一個書櫃，一個書桌，一張靠椅。

  書桌上放著電話、電燈、玻璃菸灰缸和幾本書，軍裝組負責人正在辦工，豬油仔推開們笑著走了進來，把一個厚厚的紙包，交給黃警長。

  「謝謝仔哥，要不要坐一下，喝杯茶再走。」伸手接過紙包，黃警官笑道。

  「不用，我還要上樓把鬼佬那份送上去，喝茶的話，改天吧。」豬油仔嘻嘻哈哈道。

  「仔哥，你好走。」黃警官微笑著把豬油仔送出辦公室。

  然後回到座位上，從紙包中拿出厚厚的寫著自己名字的信封，看看了打開抽屜放了進去，然後把自己兩個心腹下手喊了過來。

  「你把這幾個給老王、老李、老張他們送去。」黃警官先從紙袋中拿出幾個厚厚的，也就比自己的薄一點的信封交給心腹乙，剩下的直接交給心腹甲。

  說道：「這些，拿去分給弟兄們。」

  「是！」

  在雷樂訂立警隊每個月發放規費的規矩之後，錢都有豬油仔智親自送上門，每月一次，從來沒有晚過。

  所以也就不會存在警察親自拿錢的情況了。

  這樣的做法有兩個好處。

  一來將警隊和黑道分開了，雖然錢是從賭場、四.級電影院、艷舞場以及洗衣粉店這些地方收來的，

  但經過豬油仔轉一下，就讓其看起來不那麼黑了。

  第二，就是將所有人一起拉下水。

  如果讓警察自己去收保護費，那麼為了面子，心裡的良心，很多正直的警察不僅不會做，還會拼命反對。

  但通過下發的方式發放到每個警員手裡，那對普通警察來說，這錢就和警局下發的福利沒什麼兩樣，

  這錢你不想要都不行，因為你不要就是和周圍所有的人作對，會被直接踢出警隊。

  這也是後來，英國人發布特赦令的原因，因為警察收黑錢的行為已經超過百分之九十九，追查到底的話會把警隊連鍋端。

  「雷仔，這是你的。」

  回到警局，配合著標叔把嫌犯押入審訊室，剛剛回到自己的位置，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就有人把一信封丟到自己面前。

  「這是。」雷衛東打開一開，發現是一沓鈔票，不多也就八百塊，但已經是自己一個多月的工資了。

  「標叔，這錢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們剛剛抓賊的獎勵。」看到標叔過來，手裡也是拿著一個信封，不過相比自己的，標叔手裡的信封就厚多了，最起碼有兩三千。

  「是獎勵，不過不是我們剛剛抓賊的獎勵，是屬於我們做警察的福利。」標叔笑呵呵的把信封放入自己的口袋，笑道。

  「這錢你就拿著吧，就當和自己的工資一樣，只不過工資是鬼佬發的，這錢是洛哥給我們爭取來的福利。」

  「福利，不會是黑錢吧，拿了之後不會出現問題吧。」雷衛東小心翼翼的問道。

  「出問題也不會出到我們身上，天塌下來由高個子頂著，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警員，如果連我們都要受罰，警隊就不會有什麼人了。」

  看著雷衛東臉上有些緊張的表情，標叔拍拍其肩膀，安慰道。

  「你父親那麼有正義感的警察，這錢也是收的，實在是鬼佬給的工資太低，不賺點外快，我們連老婆孩子都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