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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14:29 作者: 菜紫
    這番話,其實也讓在座眾人心中有了幾分考量。

    如今萬清旗下最主要的四大業務,能源和金融實際都握在了靳朝安手中,貿易這塊,周總剛辭,不用說,靳朝安肯定會安排自己人過來接手,如果地產再落入他手中,那麼,整個萬清今後都將會是他一人的天下,說白了,他們今後的命運,都將捏在他一人手裡。

    他們此刻是不想靳朝安接手地產的。

    「二哥不必多慮,能者多勞,這是我身為董事長應該承擔的義務。」

    靳朝安拿起一隻原子筆,擱在指尖慢悠悠地轉著,轉一下,停一下,他的語氣同樣緩慢,「何況碧水村的地為何遲遲拿不下來,難道不是二哥你辦事不力導致的麼?我要是二哥,今天就不會提起這事,被刁民戲耍兩年,也好意思說出口來,除了證明自己是廢物,剩下的,什麼都證明不了。」

    「也虧了是我坐上了這個位置,但凡換做別人,都絕無可能像我這麼好心,大公無私地為二哥的無能買單。」

    靳承越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底下那些原本還想幫他爭取一下的,也都閉嘴裝死了。

    「可是——」

    靳朝安忽然把筆扣在桌上,「二哥是要和我搶?」

    靳承越緊緊握著拳頭,一口氣在吊在胸腔,不上不下。他還記得昨晚靳長豐對他的囑咐,要他千萬小心,千萬不能把地產這塊權利放給別人,任何人都不行,尤其是靳朝安。

    可他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他不知道會後自己該拿什麼臉去見他的父親。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窩囊,不僅窩囊,還廢物。靳朝安說得沒錯,他就是個廢物。

    此時此刻,他甚至連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再說。剛剛反抗的那幾句話,已經快要了他的命。

    靳朝安哼了一聲,連不屑都懶得偽裝,他道:「不是打算開個娛樂分公司?簽幾個小明星麼?我覺著不錯,二哥有興趣就去弄吧,手裡養幾個自家藝人,好好培養培養,以後公司旗下的代言,也就不找別人了,省心省事兒。」

    沒人有異議。

    靳朝安懶懶抬了抬手腕,這會竟然開了三個小時,怪不得累。

    他打了個呵欠,一臉疲憊,「行了,沒事就散吧。」

    散會。

    眾人和他一一告別。

    靳朝安:「二哥留步。」

    靳承安已經走到門口,此刻轉過身來,一臉的灰頭土臉。

    「二哥這麼著急走,是又準備給我告狀去?」

    「你想多了,我只是見你不想看我,不想留在這裡礙你的眼。」

    蘇秘書眼尖,見靳朝安的手指又有點滲血,貼心拿了創可貼過來。

    靳朝安把胳膊搭在桌上,一手撐在下巴,閉著眼睛,任由蘇秘書站在他身邊,彎腰替他處理著傷口。

    蘇秘書細心,還帶了酒精棒消毒。

    「二哥既然這麼體貼,不如直接滾出公司,我的心情也許更好。」

    靳承越實在忍不住,幾步上前,來到他身邊,把雙手撐在桌子上,聲音含著慟心,「我是你二哥!你就真的這麼容不下我嗎?」

    靳朝安悠悠睜開眼,忽然與他對視,他的唇角彎成個漂亮的弧度,「二哥要是乖一點,不到處惹事生非,我也許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半晌,靳承越的身子一垮,整個人癱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昨晚,昨晚是舒寧約的我……」

    「所以?」

    「她只是擔心你,怕我們在公司里起衝突,勸我和你和睦相處。老三,我們是親人,雖然不是同個父母生的,但是身上流的都是靳家的血液,如今父輩們都退了,也老了,家族的挑子落在我們肩上,我們就該一起努力,齊心把擔子挑起來,萬清滿身榮譽,不能毀在我們這一代手裡,可如今我們兄弟內鬥,我想這也不是爺爺希望看到的。」

    「兄弟內鬥?」靳朝安哼的笑了兩聲,「二哥,你也太抬舉你自己了吧?」

    創可帖包好,靳朝安收回手,同時目光收回,嘴角的那點若有似無的笑意也消失殆盡。

    他起身,拍了拍靳承越的肩膀,「說實話,跟我斗,你還不配。你在我眼裡,連廢物都不如,知道我為什麼願意多看你一眼嗎?」

    「因為靳舒寧。」他一字一句,同時收緊了手指,靳承越肩膀頓時傳來一陣劇痛。

    靳承越臉都白了,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老三,你,你真的誤會了,舒寧是我表妹,我跟她絕不可能有什麼的,啊!」

    靳朝安鬆開手。

    他踱到窗前,伸手撥動著陽台上的幾盆草,眼神幽幽暗暗,會議室里的這些花花草草都名貴得很,平時物業費了心思呵護,他卻一點不在乎,動作粗魯得很,剛剛冒出的小小花苞,還未綻放,就被他伸手掐了下來。

    一盆花,很快就被他掐光了。

    指甲里進了點髒東西,他喊蘇雪貞過來幫他清理。

    靳承越被他晾了一會兒,忍不住喊了一聲,「老三!」

    「給我閉嘴。」靳朝安找了個位置坐下,把手遞給蘇雪貞。

    他的眼神忽然變冷,變得很冷很冷,連蘇雪貞都覺出了幾分不對頭,快速處理完離開了會議室。

    此刻會議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靳朝安揉了揉眉心,哈的笑了出來,他說,「你錯怪我了,二哥。我這個人,心理本來就變態,那些所謂的倫理綱常在我眼中都是放屁,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既然她對你有那個心思,而你又三番四次地不知避嫌,不如就乾脆順了她的意,也省得我天天為你們這點破事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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