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小姐與暗衛

  日子不咸不淡地過著，轉眼就到了明希的及笄之禮了。

  十九說是要給明希準備一份禮物，把明希脖子上的哨子取走，然後沒了蹤影。

  都說帝王無情，竇家被人參了一本，買兇殺人，貪污公款，賣國通敵，種種罪狀一一呈在了皇上的案桌上。

  夜半三更，竇宅燈火通明，竇家老太爺和竇大爺、竇二爺、除去早夭的竇三爺，不在京都的竇四爺，竇家主事的男人都聚齊了。

  「皇上和妖道真是一丘之貉，我竇家女兒怎麼就那麼招他惦記了。」竇大爺恨恨地道。

  老太爺手裡握著茶杯，老神在在的模樣，「皇命不可違！」

  竇大爺不甘心：「彎彎身體本來就不好」

  「大哥，先別著急，我們可以問問彎彎的意思。」竇二爺和老太爺如出一轍的神情。

  竇大爺恨恨地看了竇二爺一眼：「不是你閨女，你當然不著急。」

  「這事是得問問彎彎的意思。」老太爺開口。

  「父親，我還有一個女兒.」

  「閉嘴，都是你的孩子，竇家的子孫，竇彎彎是我的孫女，竇唯也是我的孫女，能為了竇彎彎就不管不顧地推竇唯跳下火炕？」

  「可是，」

  「行了，就這麼著，正好彎彎的及笄之禮快到了，把人接回來吧！」

  「是！」

  明希跟雪格外有緣，每次發生點什麼比較大的事的時候，天上總會下點小雪，來應個景。

  明希第一次見到竇家實際上的主事人竇老太爺，竇老太爺頭髮花白，面容和藹，拉著她的手，像極了一個慈祥可敬的爺爺。

  竇老太爺關懷了明希一通，最後才說到點子上，「彎彎啊，你覺得當皇后好不好啊？」

  不等明希說話，竇老太爺又接著說：「這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彎彎想不想當？」

  竇家有資格參與的的主事人都在屋子裡穩穩噹噹地坐著，竇大爺面無表情慣了，看到明希投過來的視線，也只是撇過頭，李氏似乎是被人支開了，二房、四房的人都在，竇彎彎出生以後，竇家就再沒新生兒降生過。

  大房還好，李氏身為竇家主母又是竇彎彎的生母，私底下沒人敢嚼舌根，二房四房的人可就沒那麼和善，只是平時大家住得遠，等閒湊不到一起去，這麼多年下來也相安無事。

  事關竇家生死存亡，二房四房主張嫁，大房李氏肯定不會同意，這次就沒叫她過來，竇大爺端坐一旁，看著二房四房的嘴臉，開始認真地思考分家的事。

  「彎彎，你放心，你進宮以後斷不會受什麼委屈的，爺爺早就替你在宮裡上上下下地打點過了。」

  明希彎起嘴角：「去做什麼勞甚子的皇后，我當然是不願意的。」

  二爺變了臉色，四嬸也皺起了眉頭，老太爺還是那副慈祥的模樣，明希看了竇大爺一眼才接著說：「可我既然生做了竇家人，又享受了竇家這麼多年的富貴，怎麼也推脫不了，進宮可以，竇家的家產給我一半。四嬸先別生氣，以四叔的能耐，一半家產而已，很快就回本了，畢竟你們可是即將多出一個身為皇后的侄女了。」

  皇上一家子是個土匪，行事作風一點臉皮都不要，廣平王府就是榜樣，竇家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不可能說反就反，皇上既然信任宮裡的妖道，妖道又極力舉薦竇彎彎進宮，那就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好了。

  小一不知道明希及笄之禮上發生了什麼，她因為自己娘親重病，被明希留在了莊子上，等小一回到竇府，明希的及笄之禮已經過了，竇府張燈結彩，披紅掛綠，宮裡的賞賜之物一車車地進府，又從後門運出，進了明希的小倉庫。

  李氏得知明希要進宮，不顧儀態地擼起袖子就要質問竇老太爺去，被明希一把拉回來，「唔，娘，你別動氣，是我自己願意的，我畢竟是竇家的人，沒理由只享受竇家的好，不承受竇家的難。」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明明那位說好的會護你周全的，一轉眼就變了卦，老太爺也是夠果決的，先把我支開，省得我橫生枝節，等我回來，一切塵埃落定，除非竇家現在就.」

  明希捂住李氏的嘴：「娘，隔牆有耳，您就別操心了，反正我也沒多少日子可以活，死之前為家裡做點什麼也挺好的。」

  李氏紅了眼：「彎彎，是娘的錯」

  明希頭要大了，抬頭望天，特別想以下犯上地來個手刀。

  竇唯慢條斯理地飲著杯里的茶水，十一站在她身後：「竇大爺本來是要讓你替竇彎彎進宮的，被老太爺否決了，竇彎彎自己也願意進宮，這事就不了了之。」

  竇唯眼角低垂，斂去眼底的嘲諷，庶出的女兒當然比不上正經的嫡出。

  竇唯以現代的思想來看竇大爺的偏心，得出的結論只有庶出不如嫡出這一條。

  明希眼裡，進宮而已，上過刀山下過火海的明大爺，無所畏懼，十九這個智障不是身份不明嗎？明希沒有命運之女那麼神通廣大，收服了一票小弟給她傳遞消息，她目前為止的消息來源，要么小一嘴碎說給她聽的，要麼李氏閒著無事跟她嘮嗑幾句。

  消息閉塞的明希沒法知道十九的真實身份，對於十九到底做什麼的，為什麼會成了竇府的死士，哪怕這個死士就是名義上的，這些她都不知道。

  不過以智障主人的尿性，不知道歸不知道，最後關頭應該是會出現的。

  本天使身上有智障的殘魂，智障不會坐視不理的，嗯，這個思想建設做得好。

  皇上就像病入膏肓的將死之人，明希就是他的救命良藥，迫不及待地就要明希入宮。

  因為太倉促，明希連好不容易把自己嫁出去了的情緒都升不起來，就被婢女伺候著穿上喜服，戴上鳳冠，一股腦地塞進了花轎，皇后的冊封儀式繁瑣無趣。

  明希一天之內換了七八套禮服，跟著宗祠走一圈，祭天台上走一圈，再到宮門高高的城牆上，和比竇大爺年紀還要大一點的皇上聽著底下百姓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