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鳳凰于飛（完結）

  呸，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明希對系統表示譴責。

  最後，於凰的神座還是勉勉強強地升起來了，常清上仙搖搖晃晃地自封神台上下來，仙后扶住他，嘆息：「你的劫，終是沒能避免！」

  於凰封神，高高在上，其餘幾尊神發覺了天道之下的神明數量被打破，卻都沒什麼動作，相反一個個和明希一樣成天泡在下界，虛空中，於凰高高在上，環視四周空蕩蕩的神座，神情略有些迷茫。

  她試探性地放出一股神力，瞬間迎來八道攻擊，沒等攻擊到身前，一道熟悉的神力波動擋在她身前，於凰目光複雜，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這道神力的主人，良久嘆道：「原來你是鳳凰一族的神。」

  明希留下的神印幻化成明希的模樣，宮裝加身，鳳羽舒展著輕柔的羽毛落在明希頭頂，明希拿著鳳羽，遞給於凰：「吶，你的東西，現在還給你，好好守著老巢哈，偶們玩玩就回來。」

  於凰接過鳳羽，一切前程過往一一浮現心間，神印幻化的身形散去，於凰露出普度眾生的慈祥笑容道：「原來如此！」

  九天仙界，常清上仙身上光影浮動，一條晶瑩剔透的透明玉質仙骨離體而出，仙后拼盡全力阻攔，終是攔不住仙骨的離開。

  「別費力了，我欠她們的，總歸要還，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常清上仙道，緩緩倒在仙后懷裡。

  仙后落淚：「你怎麼跟仙帝一般固執，固執得令人厭惡！」

  眾仙譁然，遺忘的記憶復甦，常清上仙是仙帝之子，仙帝追尋成神之路而去，常清上仙離開九天仙界，行蹤不定，仙后執掌九天仙界。

  奈何仙帝沒趕上好時機，恰逢龍族古神這尊意外產生的神被其餘八尊鎮壓，天道之下唯一生機遁去，仙帝失去蹤跡，不知死活。

  常清上仙褪去仙骨，輪為一屆凡夫俗子，於凰高居神座，垂目俯視著凡間如螻蟻般的眾生，閉目嘆息。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明希騎著毛驢，高聲念叨，雲蒼作為掛件滑到明希耳際問她：」什麼意思？愛情是什麼玩意？居然比生命還可貴，凡人最可貴的難道不是生命麼？「

  和一頭將情情愛愛廣泛定義並理解的龍討論愛情是什麼？明希表示，本天使看起來就這麼傻麼？

  雲蒼追問無果，於凰輕聲重複明希隨口念叨的兩句話，神性潰散幾欲崩潰。

  七彩蝴蝶扇著翅膀，飛到於凰眼前，停在她的鼻樑上，於凰穩住心緒，悵然輕嘆。蝴蝶扇動翅膀飛向虛空，飛到明希的神座，收起翅膀裹住自身，透明的絲線絲絲纏繞，將之裹成一個蠶繭。

  作為打擾蝴蝶美夢的報酬，讓它在神座那兒繼續睡腫麼樣？

  『本系統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偶就怕你被圍攻啊，神這種生物拋去你這個異類，女主那個偽神，對神座應該都保存著一種至高無上的唯一心態，你可能會被懟。』

  並不會，牠們懟不過我。

  系統：誰被圍毆得吐血來著？

  凡間，真正的凡間，西街貧民窟唯一的一家茶樓，著素白衣服的俊朗男子搖著摺扇，侃侃而談：

  「傳說天地之間龍族滅絕，鳳凰一族緊隨其後，只留下兩隻後裔，一名鳳，一名凰，鳳天性沉穩，沉默寡言，凰天真爛漫，單純無邪，鳳與凰的師傅，雲中子心有偏頗，欲意鳳以無情道成神，逃脫天道滅殺，又對凰心有好感，遂精心編織七世情劫，世世負鳳。」

  「後來呢？」雙手捧臉的富家千金追問。

  男子噙著笑，抿了口茶，接著講訴：「鳳歷經七世輪迴，七次涅槃，次次落入雲中子精心編織的情網之中，佛家曾言，世間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鳳經歷了一切，最苦的卻是求不得，求不得偏又放不下，於是世世落入情網，悔盡肝腸，絞盡腦汁，終是放不下，可在成神之際，鳳終是看破世事高居神壇。」

  「鳳真可憐，不過好在她最後解脫了。」富家千金感慨，「那雲中子和凰呢？」

  「即便是精心編織的情網騙局，若是不連自己都騙了過去，怎麼引別人入局呢？雲中子以為自己不愛鳳，鳳成神之際，卻受情劫反噬，褪去仙骨，淪為凡人。」

  「那凰呢？」

  「鳳封存雲中子記憶，強令仙骨暫留雲中子體內，雲中子將鳳經歷的帶給了凰，鳳與凰皆得超脫，高居神壇。」

  富家千金不解，「那雲中子……」

  「消失了……好了，故事說完了，小姐請回吧！」男子道，端茶送客。

  富家千金猶豫，被身旁的丫環半推半拉的帶走，臨走之際，富家千金高呼：「我明天還能來聽故事嗎？」

  男子不答，心裡的苦化為茶里的澀咽入口中。

  於凰高居神壇，滿腔心事化為苦笑：「超脫嗎？誰得了超脫？」

  男子背著琴，遊歷天下，每到一個地方就講一遍故事，時光匆匆，再次回到故地時，茶樓仍在，四周卻不再是髒亂差的貧民窟。

  披著狐裘的女人出了茶樓，撐開傘擋住風雪，抬眼時，四目相對，往昔年少刻入了眉眼。男子兩鬢斑白，噙著笑望向茶樓，眼中感慨。女人落淚，輕笑著與男子擦肩而過。

  男子停駐茶樓，靜待壽命終結的到來，風雪覆蓋，大地一片銀裝素裹。彌留之際，男子請求將自己抬到雪地之中，女人答應了他的請求，站在雪中垂淚。

  遙望天際，天空一片純白，紛紛揚揚的雪花飄灑，落在臉上、手上，然後融化，隱隱約約，但見少女撐著傘哼著歌，獨自一人漫步在雪中。

  「四目相對

  往昔刻入了眉眼

  再見猶記年少的懵懂與痴醉

  縱然垂老

  記得曾經愛過誰

  ………………」

  記得曾經愛過誰？愛過誰？

  男子露出笑容，緩緩閉上雙目。

  『註：最後一段為歌詞，歌名記得蘇堤春曉，歌手，安九，賊好聽！無聊的小夥伴可以試聽一個啊，手動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