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鳳凰于飛

  封神台內，情景一變，四周出現來來往往的商販，於凰怔怔地看著熟悉的場景，肩上驀地被人狠狠撞上。

  「抱歉抱歉，小生忙著考試，衝撞了姑娘，待小生考完試回來再向姑娘賠罪。」那人說著，只留下一個背影。

  於凰淚流滿面，身旁的人，詫異地望著她，於凰伸手抹了把臉，驀然驚覺一身紅衣變成了粉衣。

  河上飄過花船，船上有人幽怨地唱著:「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於凰順著人流到了花船上，負責招呼客人的小哥攔住於凰:「這可不是姑娘能進的地。」

  船上的大姐看到了，掀開帘子走出來，引起一片狼嚎。

  大姐走到於凰跟前，拉過於凰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嘖嘖有聲:「好俊俏的姑娘！」

  於凰無動於衷，耳邊一遍遍地重複: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大姐眼神一動，道:「喜歡這曲兒？」

  於凰愣愣地點頭，大姐拉著人上船:「喜歡你就隨姐姐來吧，姐姐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保管你樂不思蜀！從此再也想不起如煙往事！」

  進了船，船上儘是身姿曼妙的姑娘，一個個婀娜多姿，一言一語一行一動，都透著濃濃的風情。

  大姐眼神止住欲上前調笑的姑娘，拉著人進了裡屋。裡屋燃著薰香，掛著紅紗，戴面紗的女子彈著琴，唱著哀怨的歌，眉眼間顧影自憐。

  「紗紗，給你帶了個姐妹過來，你可要好好教她，別讓她衝撞了客人。」大姐道，留下人，裊裊婷婷地推門出去。

  紗紗停了琴音，望向於凰的目光空洞無神，「你叫什麼？怎麼會來花船這種地方？」

  於凰坐到紗紗跟前，伸手撫過紗紗無神的眼:「你的眼睛？」

  「看不到，天生的，大姐撿到我的時候就這樣，我已經習慣了，倒是你，該不會也是大姐撿來的吧？」紗紗笑問。

  於凰捂臉帶著哭音:「為什麼？」

  紗紗不解:「什麼為什麼？」

  「我以為你會是我唯一的救贖，可是，到底為什麼？傅先要這麼對我，你也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於凰聲音輕柔。

  紗紗始終疑惑臉，放在琴上的手微動。

  透明盒子裡的蝴蝶扇翅膀，雲蒼湊近明希:「好像玩崩了啊。」語氣平板毫無波動。

  明希打開盒子，蝴蝶扇動著翅膀飛走，「玩崩什麼的關本天使什麼事？常清上仙的鍋。」

  雲蒼抱住明希:「天使是什麼？」

  明希摸上他稚嫩的少年臉，笑得溫柔，「就是小仙女啊！」然後一腳踢開雲蒼:「說話就說話，沒長骨頭麼？非要靠上來？」

  紗紗眼前閃過光點，眼裡漸漸有了晃動的人影，於凰蓋住她的雙眼:「你也是可憐人啊，看得見不如看不見，明白不如不明白。」

  紗紗在黑暗裡體會剛剛看見的光明，拉開於凰的手:「我的選擇是看得見，明白！」

  「就算看得見很污穢，明白很絕望？」於凰問她。

  紗紗頜首，目光堅定。

  於凰起身，眼裡是放開的豁然。

  只是，真的已經豁然嗎？

  考場裡，書生下筆如有神，時間到，考生統一交卷，放榜時，書生名字赫然在榜首，書生頂著一路的稱讚恭喜回到暫時歇腳的破廟。見少女頭頂星光，眉眼繾綣。

  書生放緩步伐:「姑娘？」

  於凰應聲望向書生，笑得柔和，「我來解一個結，一個不斷循環重複的結！」

  書生聽得茫茫然，拱手，「小生這便離去。」

  一轉身，剛才還在廟門口的姑娘，竟然瞬間到了自己身後，書生駭得忘了動作，好在沒腿軟，直接跪在地上。

  於凰挑起書生的下巴，指尖滑過書生的眉、眼、鼻、唇，最後停在唇上，在書生還沒來得及想通自己這是遇到吸人陽氣的精怪還是單純碰見了行事大膽的怪異女子時，踮起腳尖湊近書生，吻上了書生的唇，一觸即分。

  書生呆在原地，於凰流淚，星光下，閃著淚光的雙眼比滿天繁星更加耀眼奪目。

  「你……」

  書生只開口說了一個字，詫異地低頭，胸口一隻柔荑穿胸而過。於凰收回手，手裡一顆鮮血淋漓的新鮮心臟仍在緩慢而堅定地跳動著。

  於凰笑著用力，心臟碎裂，書生緩緩倒地，目光透著疑惑。

  河邊，女子穿著金色宮裝，一頭青絲隨意披散，與身上正式的宮裝格格不入。

  於凰踏著河水靠近女子，女子睜眼，面帶笑意:「你來了。」

  「他呢？」

  「你都不知道，我更加不可能知道了，或許，你成神以後，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或許吧，你想成仙嗎？」於凰問女子。

  女子淡笑:「如果我不想，你就不會在這裡看到我了。」

  「你甘心嗎？被人操縱，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

  女子訝然:「原來你還沒釋然，其實談什麼操縱不操縱，只是一個夢而已。」

  「對你是夢，對我是欺騙和謊言。除了我自己，沒有任何東西是真實的。」

  「真的嗎？」女子拉過於凰的手，放在於凰自己心口:「你好好感受，真的除了你，全是虛妄嗎？」

  於凰閉眼，腦中是師傅與自己兒時的溫馨，她睜眼，望向女子:「我師傅，他，他是真實的嗎？還有，還有姐姐……」

  女子淡然一笑，「真不真實都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嗎？你已經有了選擇。」

  於凰收回期待的眼神，重又變得冰冷，場景變換，腳下的神座一點點地升高，即將脫離九天仙界時，沒了後力，開始緩慢地下降。

  明希玩味地摸著下巴:這妹紙居然不恨本天使？

  系統:『妹子已經對你由極恨轉為極愛了，宿主，幾天不見，你又解鎖了新技能啊，由愛生恨，尊是好樣噠，幹得漂亮！』

  誰特麼要女主的愛了？勞資要的是恨！

  系統:『有句俗話叫愛過，反之亦然，恨過！只要真心相愛何必在乎天長地久呢？只要是恨，誰又在乎那恨有多長？反正男女主又不能重複刷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