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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安安縮著腦袋，熱氣從耳垂散至腳底，雖然光打不到她的臉上，但發顫的雙眸和暇白的臉龐就是最好的證明，氤氳著潮濕和隱隱的紅暈，久久不能消散。

    道歉這兩個字，充斥在腦海里。

    鬼使神差的，她輕啟唇齒，臉又變得蒼白，添油加醋般呢喃：「壞男人，憑什麼讓我道歉，這輩子都輪不到我道歉，氣死你...」

    顧尚延聞言，愣住了。

    這都威脅不住？膽子真大還是喜歡窩裡橫？

    顧尚延很想用實際行動告訴她，軟磨硬泡耍無賴沒用，說了不聽話會讓你哭就是會讓你哭。

    但有個問題讓他更不解。

    思考片刻，他好笑地扯了下嘴角：「不是，天天罵我混蛋，還說我壞男人，我對你壞了嗎？我對你夠好了，你還想我怎麼樣？居然還想氣死我？太狠了吧？」

    林安安盯著他看，一直盯著：「你明明就有對我壞…」

    她清楚的記得，那個夜晚，別墅里燈光很亮，但那是人生最黑暗的一晚。

    和紹詩樊住了幾個月的破舊病房一樣，黑暗，陰森，充滿血跡。

    他就是世上最壞的人，和他媽媽一樣，壞的讓人害怕。

    和他認識後，一些深藏的意圖其實早就衝破胸腔，只是一直以來，不知道怎麼繼續下去。

    這一個月冷戰，一個月的陌生人。

    某些瞬間，她都會想起那個夜晚。

    每想起，夜晚裡，就用力掐著被子難眠不休。

    休不了，她放不下。

    林安安剛想開口說什麼。

    顧尚延突然自曝他這個月做的傻事：「老子他媽這個月每次都在你早課前讓人給你送早茶，你他媽以為鬼送的啊！」

    林安安頓住，懵懵的，忽然想起，這一個月，確實有個人在她早課的時候給她送早飯，送的那個人也不說是誰送的，以為是哪個追求者送的，也就沒注意。

    原來，是他送的。

    林安安張了張嘴，溫吞的吐出幾個字：「誰叫你送了...」

    顧尚延皺眉，怨氣衝天道：「我願意，我想送，我他媽就是想哄你，我有病，行了吧。」

    林安安怔愣住，什麼人，說自己有病。

    看啊，這就是顧尚延，除了她，讓人討厭不起來的顧尚延。

    哄人撩人追人，他比誰都會。

    林安安低眉咬唇，低頭思索著，如蒲扇般的睫毛顫顫的，心很亂，顫的顧尚延心更亂：「你倒是說句話啊，行，我不要你道歉了行嗎，就像以前一樣好好的，好不好？」

    顧尚延手還緊緊地扣著她的肩膀。

    像枷鎖，像牢籠。

    其實她一直都在某個矛盾中。

    只因為她知道，喜歡他，是沒有結局的。

    將來有一天，紹詩樊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後，又會發生什麼。

    他姓顧啊，京城，有幾個姓顧。

    她怎麼敢喜歡。

    逼自己清醒，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好。

    顧尚延深深的嘆氣，而後問她：「傅勝澤是不是給你說了什麼？」

    林安安瞬間從自己的思緒里醒來：「什...什麼？」

    顧尚延撇眉，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搖了搖：「林安安，不許騙我，你騙不了我，老實點，說。」話落，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這動作，似乎在誘惑她，讓她乖乖說出實情，不要騙他。

    林安安被他摸的心痒痒，哪裡都痒痒，背靠著牆一動不敢動，被他這旖旎風情的撩撥弄得腿軟，嘴也真的聽話了，啟唇道：「他說…」

    林安安猶豫，要不要就這樣出賣傅勝澤啊，感覺有些不好。

    傅勝澤總不能騙她吧。

    顧尚延鬆開她的臉，湊近她，認真地說：「他說什麼？你告訴我。」頓了頓，他說：「我不想你誤會我。」

    他們離得實在太近了，林安安感覺他的氣息會蠱人，大腦都混沌不清了。

    懵懵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嘴依然不聽使喚，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顧尚延聽完，沉默了好久，但沒有解釋。

    林安安等著他解釋，等著等著，心不由主的鼻酸了。

    心裡瘋狂的叫囂著，不要是真的。

    或許，她早已被他的好沖昏頭腦。

    他以前不好，現在是好的。

    眼睛裡濕潤了大片，屏住呼吸問他：「顧尚延，這是不是真的。」

    告訴她，不是真的，好不好。

    只要他說不是，她就能好受一些。

    顧尚延低著頭，閉著眼掙扎了半天：「林安安，你相信我嗎，你覺得，我會不會做這樣的事？」

    林安安盯著他，緩緩搖頭。

    不會的。

    顧尚延不會的。

    顧尚延見她搖頭了，欣慰地笑了，張開雙臂將她摟在懷裡，溫柔的抱住。

    「你信就好。」

    林安安身子被他環抱在懷裡，感覺暖暖的，手抵在他的肩膀上，不知怎麼安放雙手。

    對於林安安來說，這個抱抱，已經很親密了。

    顧尚延心平氣和地說：「這件事，在外面是真的，在你這是假的。」

    林安安愣了，從他懷裡退出來，用表情表達不解。

    顧尚延揉了揉她的頭，笑道：「林安安，是，家裡能把我塞進桐春安然無恙的讀書，有背景才行，但...我家世雄厚不代表我可以稱霸王，真正的霸王是強盜做的，你很聰明的，知道這是什ᴶˢᴳᴮᴮ麼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