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我說，我都說

  蕭琛艿知道他的顧慮，當即便說道：「我們已經掌握了林一鳴殺害馬啟路的證據。」

  許經理聞言，在沉默片刻之後，抬頭說道：「好，我跟你們去。」

  回到警局，鑑定科那邊的結果已經全部都出來了。

  不僅在林一鳴的眼鏡上，甚至在頭髮上也發現了馬啟路的血液。

  這足以可以證明，林一鳴就是殺害馬啟路的兇手。

  從工廠拿回來的大號注射器，經過多次的實驗，創口和馬啟路脛骨上的創口是一模一樣的。

  所以，殺死馬啟路的兇器可以確定，就是工廠內隨處可見的工業用注射器。

  而許經理這邊，也道出了實情。

  「我這幾天，晚上一直睡不好，經常做噩夢。夢見馬啟路問我，為什麼不說實話。」許經理有些痛苦的說道，「其實那天，我看見了，看見了林一鳴去找馬啟路。那天，有消防演習，工人們都出去了，只有馬啟路沒去，畢竟是最後一天了。我忘了帶手機，回去拿手機的時候，正好在門口碰見林一鳴。」

  「我是消防演習的主講人，我怕讓老闆看見不好，所以手機也沒拿，我就又走了。後來，我回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馬啟路，我以為他是走了。直到你們開始調查馬啟路，我才知道他死了。最開始我也沒多想，只是以為他是不小心，或者是意外。直到你們開始檢測機器上的血液，而且只在機器裡面檢測到了馬啟路的血液，我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許經理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單憑這一點，就猜測出了很多事情。

  「我回家之後，左思右想，都覺得這件事情和林一鳴脫不了關係。我也想過將這個線索提供給你們，可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有些羞愧，低下了頭，聲音也小了許多。

  「其實，不光是研發員受公司的鉗制，向我們這種中層也是的。在辭職後一年內，都不能找相同類型的公司。像是我們這個年紀，本身就不具備競爭力，而且我們是管理者，身上也沒有技術。就算是找相同類型的公司，都不一定能找到。更何況是要換行業？」

  這種中年人的困境，蕭琛艿雖然還沒經歷，但是也能明白他們的心思。

  所以，對於許經理，他並未有過多的譴責。

  畢竟，他最後也給了他們暗示。

  「所以，我是真的不敢得罪林一鳴，萬一他把我辭退了，那我這一家老小，真的就沒辦法了。那天，他其實提早給我打好招呼了，吩咐說要是你們找他，就說他不在。

  他知道你們一直是我接待的，你們過去的話，也一定會找我。我雖然答應了他，但是心裡有些過不去。」

  所以，他故意說得支支吾吾的，讓蕭琛艿他們明白，林一鳴就在工廠內。

  問完話，蕭琛艿就讓許經理離開了，並未追究他的責任。

  臨走的時候，許經理對著蕭琛艿說了對不起，又說謝謝，一直說了好幾遍。

  蕭琛艿故意晾著林一鳴，並未立刻去審他。

  讓他抱著期待的心情，到時候再給他致命一擊。

  就像是皮筋，使勁拽著，然後猛地鬆開。這樣的話，皮筋就會反彈。

  一直到下午，兩點多，蕭琛艿這才提審了林一鳴。

  看的出來，林一鳴的心情很不好。

  昨晚折騰了許久，原本以為他完了。可是警方卻一直沒再找他。

  時間一直到了下午，只要到三點，時間滿四十八小時，他就能離開。

  只要他離開警局，警方的人再想找他，那就很困難了。

  從此以後，就是天高海闊了。

  可是誰知道，兩點多了，警方竟然提審。

  林一鳴現在是既生氣又忐忑。

  生氣的是，警方為什麼到這個點才提審他，難道不是故意拿捏他嗎？

  忐忑的是，警方提審他，難道是找到證據了？

  想到昨晚的眼睛，他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眼睛他洗過很多遍，難道……

  早知道就換一個了，他當時以為不會留下痕跡，而這個眼鏡是從國外定製的，是他女兒給他的生日禮物，他不捨得丟。

  一路上，林一鳴的情緒起伏都非常大。

  來到審訊室，坐下的時候，林一鳴的手甚至有些微微的顫抖。

  在審訊室坐了一會兒，蕭琛艿和周晗進來了。

  林一鳴的雙手緊握，想要控制住手的顫抖。

  可是好像沒什麼用，渾身上下，還是顫抖的。

  蕭琛艿和周晗在座位上坐下之後，十分淡定的看向林一鳴。

  「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蕭琛艿低聲問。

  還是那句話，可是林一鳴的情緒確實完全都不一樣了。

  他看向蕭琛艿，眼神中終於多了一絲畏懼。

  但是，心中還是抱著僥倖的心理，並未開口說話。

  見狀，蕭琛艿便開口道：「證據都在，如果你主動開口的話，刑罰是不一樣的，你好好想想。」

  說完這句話之後，蕭琛艿就再也沒開口了。

  林一鳴坐在那裡，整個人都是坐立難安的。

  慢慢的，他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他的臉色也是越來越白，整個人抖得也越來越厲害。

  他伸出顫抖的手，將額頭上的汗水擦了去。

  蕭琛艿也不著急，就這樣看著林一鳴，甚至好心的送上了紙。

  過來許久許久，林一鳴面前擦汗的紙，都堆成了一團。

  他看著眼前的這堆紙，像是下定了決心。

  他抬起頭來，看向蕭琛艿，咬牙道：「我說，我都說。」

  蕭琛艿點了點頭，看向周晗，「準備一下。」

  周晗點頭，重新打開電腦，準備記錄林一鳴的口供。

  「姓名。」

  「林一鳴。」

  ……

  基礎的信息問完之後，他又問：「你是什麼時候對馬啟路產生了殺心的？」

  林一鳴想了想，「他是十二月二十三四號的時候找到我的，他說他發現了工廠的原材料有問題，他以為是採購從中獲利，要求我去查一下這件事情。當時我就告訴他了，這都是我的主意，他這些日子用來研究配方的原材料也都是用的這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