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河北老將

  看著呂布揚長而去的背影以及重新緊閉的鄴城城門，曹操心中有些惱怒。

  呂布就這麼不負責任的留下幾句很明顯是在挑撥離間的話，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卻給他留下一堆爛攤子。

  本來嗎，曹操不計前嫌，出兵救援, 袁尚理所當然的應該感激才對，但呂布這麼一說，正好戳中了袁尚的痛處，袁紹英雄蓋世，是不是真的有待商榷，但再來個虎父犬子，偌大冀州還要靠曹操幫忙才能守住，以曹操對袁尚這段時間的了解, 這小兒本事先不說，但那股子世家子弟的傲氣卻比袁紹有過之而無不及，呂布拿話一堵，袁尚心裡恐怕不但不會感激自己，反而芥蒂會變得更深。

  「多謝束縛仗義相助。」思忖時，袁尚已經帶著人過來，鄭重的向曹操行禮感謝，不管心裡怎麼想，畢竟人家幫了自己，禮節上是肯定要感謝的，否則傳出去，袁尚還有什麼聲名？

  「賢侄客氣了，你我本是同盟，就該守望相助才對。」曹操微笑著在心中罵娘。

  看起來呂布的挑撥是不攻自破了，但只看袁尚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曹操就知道呂布的挑撥之計是成功了, 這頭蠢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刁鑽了？

  「叔父說的是，侄兒慚愧。」袁尚點點頭，再度向曹操一拱手道：「我軍方經大敗，軍中還有不少要務，侄兒先行告退，待他日驅走呂布，再與叔父告罪。」

  「賢侄自去便是。」曹操微笑著點點頭，直到袁尚離開，面色才漸漸的陰沉下來。

  「主公，這一仗，怕是難打了。」郭嘉今日身體似乎更加糟糕了一些，此刻只有荀攸跟在曹操身邊，看著袁尚離開的方向，悠悠的嘆息一聲道。

  誰說不是呢？

  曹操默默地點點頭，希望洛陽那邊的戰事能夠有些進展吧，否則的話，這次等於是三家聯手進攻呂布，若一路都沒有獲勝，那這臉可就丟大了。

  老天似乎是在跟曹操開玩笑，就在曹操收兵回營，準備組織接下來戰鬥的時候，來自河東的斥候送來了李典的人頭。

  「馬超！？」看著錦盒之中，用石灰保存好的人頭，曹操的眼睛有些發紅，聲音也變得森寒無比，李典可是在諸侯討董的時候就跟隨曹操的老人，勞苦功高不說，也是曹操比較倚重的大將，否則怎會讓李典獨領一軍？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馬超的名字，也知道馬超驍勇，但馬超不是呂布，而且李典用兵，向來謹慎，這次鎮守河東，也是採取非常保守的打法，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敗了。

  信使戰戰兢兢的將李典中伏的消息說了一遍，曹操身子微微搖晃，看向信使道：「也就是說，呂布在河東的兵馬已經調往洛陽？」

  「不錯。」信使點頭道。

  「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喚醒了陷入震驚之中的曹操。

  「奉孝？」曹操回頭，卻見郭嘉面色慘白的站在帥帳門口，臉上表情也有些陰鬱。

  以馬超表現出來的本事，如果與囤聚在洛陽的兵馬匯合，那劉表與曹仁的兵馬將再無多少優勢可言，就算劉表借道孟津，直擊洛陽，對方只需像現在的呂布一樣，讓馬超帶著騎兵屯兵在洛陽之外，劉表的兵馬想要攻破洛陽可就難了。

  「主公，當務之急，在冀州，至於洛陽，可命曹仁將軍謹守孟津，孟津絕不能失！」郭嘉慘白的臉上泛起一抹病態的潮紅，眼神也有些迷離。

  洛陽之戰雖然重要，但只要孟津在曹操手中，洛陽的兵馬無論想要幹什麼，孟津的部隊就如同一根刺一樣卡在那裡，令洛陽兵馬不敢妄動，至於此戰成敗，荊州軍能夠攻破洛陽自然最好，就算無法攻破，至少在解決掉洛陽的呂布軍之前，劉表和曹操可以算得上是盟友。

  「嗯！」曹操默默地點點頭，隨即關切的看向郭嘉道：「奉孝身體不適，先去歇息，其他的事情，暫且不必煩心。」

  郭嘉聞言，微笑著點了點頭，自己的身體狀況他自己清楚，卻也沒有拂了曹操的好意，拱手道：「那嘉先告退了。」

  「如今河東軍事由何人主持？」目送郭嘉離開，曹操皺眉道。

  「乃李典副將李釗，此人頗有勇力，李典在世時，對此人頗為看重。」荀攸躬身道。

  「李釗？」沒聽過，不過不要緊，曹操想了想道：「命于禁前往河東，接手河東兵馬，屯兵汾陰，馬超既然退走了，那就不要讓他回來。」

  「喏！」荀攸點了點頭。

  「對了，幽州戰局如何？」曹操詢問道，隨著三方在鄴城不斷角逐和僵持，幽州的戰局也漸漸變得重要起來，若張遼擊敗袁熙，盡占幽州的話，那冀州的戰事將會更加不利。

  搖搖頭，荀攸道：「還未有情報傳來，不過袁尚已經派老將韓榮前往幽州支援，此人雖然年邁，卻有河.北槍王之稱，而且精擅用兵，有此人輔佐，袁熙該不會敗的太快。」

  曹操點點頭，嘆了口氣，真是多事之秋啊，三年前他可想不到，呂布能在短短三年的時間裡，完成如此大的逆轉，已經有了與天下諸侯爭鋒的實力，這仗要難打了！

  幽州，薊縣，韓榮的到來，讓連續幾個月來被張遼打的節節敗退的袁熙終於鬆了口氣，雖然父親的死讓袁熙有些傷感，但日子還得過不是？

  刺史府中，袁熙熱情的設宴寬帶韓榮。

  「有老將軍相助，諒那張遼不日便可破去。」袁熙一臉笑意向席間一名老者頻頻敬酒。

  「二公子客氣了。」老者雖已滿頭華發，但卻精神熠熠，一雙老眼卻不時閃爍著精芒，聞言拱手抱拳道：「老夫便是為助二公子而來，明日待我出城叫陣，將那張遼斬於馬下，而後二公子可率幽州兵馬南下，助主公蕩平呂布，成就一番功業。」

  「好！明日就要見識老將軍本事。」袁熙知道此老雖然年邁，卻從不服老，一身武藝也頗為精湛，韓榮所言，正合他意，這段時間，他可是被張遼給殺怕了，麾下武將這幾個月來，被張遼砍菜一般殺了十幾個，致使士氣低靡，連失代郡、上郡，如今更是連范陽也被張遼強勢奪走了近一半，若再這麼打下去，幽州可就全沒了。

  次日一早，當張遼排兵布陣，準備攻城之際，卻見一個月來緊閉城門的薊縣突然城門大開，一員老將帶著一彪烏桓騎兵洶湧而出，立於城下，躍馬揚槍，來到兩軍陣前，朗聲喝道：「我乃冀州大將韓榮，哪個是張遼，還不快快上來領死？」

  看著旌旗下，一身戎裝的老者，張遼有些好笑，揚聲笑道：「冀州無人，竟然派一老兒前來送死！誰與我將此老賊拿下？」

  「將軍稍待，我去拿此人首級！」人群中，兀當興奮地拖著狼牙棒出陣，朝著韓榮飛馬而去。

  兀當乃當初跟隨呂布平定草原的屠各將領，武藝不俗，而且在草原時立了不少功勞，回來之後，呂布便准他入了漢籍，並擢升為偏將，在張遼麾下聽用，只是呂布麾下猛將太多，莫說張遼、高順、龐德馬超這些已經成名的武將，便是一些軍中小將，武藝也不差，這些日子雖然跟著張遼立了不少戰功，但也都是殺些散兵游勇，如何證明自己的勇武，此時見對方竟然有武將出來斗將，還是一個華發老人，當即興奮地拍馬出陣，迎戰韓榮。

  狼牙棒在手中不斷揮舞，帶起陣陣怪嘯，兀當朗聲笑道：「老東西聽好了，殺你的人乃是大將吳當！」

  吳當是兀當給自己取得漢名，畢竟入了漢籍，用以前的名字別人聽起來一聽就知道他是異族，加上吳、兀諧音，便將自己名字改成了吳當。

  韓榮聞言，眼皮子都沒抬，仿佛在馬上睡著了一般，直待兀當衝到近前，狼牙棒朝著他的腦袋猛砸過來，韓榮眼皮子一抬，策馬一閃，避開兀當這勢大力沉的一擊，隨即手中長槍卻如靈蛇吐信一般自下而上探出，在兀當愕然的目光中，挑破他的喉管，策馬前沖幾步，沒讓那噴濺的鮮血沾身。

  張遼目光一凝，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挑，但無論角度、時機還是出手的速度都拿捏得妙到豪顛，只是一合，便將力大無窮的兀當給挑落馬下，此老武藝，便是放眼天下，也少有人能與之並肩。

  「老匹夫，膽敢殺我兄弟，找死！」一聲怒吼，不待張遼說話，句突已經拍馬出陣，手中一張強弓張弓便對著韓榮射去，他與兀當昔日追隨呂布縱橫草原，早已結下深厚的情誼，此刻見兀當陣亡，頓時大怒。

  「無知小兒，讓老夫來教你射箭！」韓榮聽得弓弦顫動，身子一斜，輕易地躲開了句突射來的利箭，一把摘下馬背上的雕弓，挽弓搭箭，也不細看，照著箭簇射來的方向一鬆手，冰冷的箭簇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射向句突，句突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一箭射穿了腦門兒，慘叫一聲，栽落下馬。

  剎那間，連斬兩將，在一陣難言的沉默之後，韓榮後方將士發出震天的歡呼聲，多日來壓抑在心頭的那股憋屈終究算是發泄了一番。

  張遼微微皺眉，看了韓榮一眼，揮手道：「鳴金，收兵！」

  韓榮可不是杜撰哦，河北槍王，河北四庭柱的武藝都受過他指點，本事不小，只是比黃忠都老，三國沒怎麼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