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加入

  「大哥，消息傳回來了。」步度根急匆匆的來到王帳，臉上帶著一抹驚嘆之色道。

  「怎樣？」魁頭看著步度根，笑問道。

  「乞伏部落，沒了！」步度根苦笑著搖了搖頭：「那鐵木真，真的是個瘋子, 帶著五百人不但斷了乞伏部落的老巢，更於半路設伏，乞伏戈陽的一萬兵馬被衝散，乞伏戈陽下落不明，活下來的乞伏部落人散落各方，被其他部落迅速吞噬，乞伏部落從今以後，恐怕要除名了。」

  「哦？」魁頭聞言, 也不由吃了一驚, 雖然知道以鐵木真的性格，不會善罷甘休，卻也沒有想到這麼剛烈。

  腦海中不自覺腦補出昨日的情形，部落被攻，鐵木真恐怕已經察覺，但在明白就算自己回援也無法改變部落覆滅的情況下，悍然帶著五百勇士殺奔乞伏部落，將乞伏部落的老巢給端了。

  然而，就算是這樣，顯然也無法洗滌那滅族之恨所帶來的憤怒，偏偏又出奇的冷靜，先是派人射殺沿途前來報信的乞伏人，或許在攻打乞伏部落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然後就在乞伏人回歸的半路上做準備。

  陷馬坑，這種對付騎兵很有用的東西, 呂布並不怕泄露出來, 所以並未刻意去遮掩，反正這東西不管什麼時候，還是草原上的這些胡人吃虧，漢人的騎兵再多也遠不如胡人的騎兵，能夠以五百人大破乞伏部落近萬人的部隊，聽起來似乎有些神話。

  然而很多時候，決定戰爭勝負的因素有很多，乞伏人昨天已經打了一仗，雖然勝的很順利，但對體力、馬力都有消耗。

  然後就是匈奴部落里的女人，這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女人，恐怕才是真正讓這支部隊變得如此脆弱的根本原因，那些人在攻破匈奴部落後，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在女人身上，然後又馬不停蹄的連夜往回趕，這樣的情況下，突然遭襲，然後黑夜中看不清對方有多少人馬的情況下，炸營了！恐怕那乞伏戈陽到最後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襲擊了自己的吧。

  從事情的結果來看，一步步似乎井然有序，看起來並不複雜，但鐵木真能夠壓抑住自己的仇恨，在明知衝上去是送死的情況下，冷靜果斷的做出抉擇，更是用整個部落來消耗敵人的戰鬥力，這份果斷與狠辣，放眼整個大草原的歷史上，也沒幾個人能夠做到。

  此刻，魁頭心裡不禁生出另一層擔憂，這樣的人物，自己駕馭得了嗎？

  步度根卻不知道自己兄長此刻的擔憂，在得到消息之後，他就慶幸自己交好鐵木真是一個多么正確的選擇，此刻微笑道：「幾個大部落已經開始聯手追殺鐵木真，他除了投靠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恭喜大哥，我王庭得此大將，便如虎添翼！」

  魁頭面色複雜的點點頭：「你與那鐵木真頗有私交，就由你去吧，務必將他帶回來，絕不能讓其他部落捷足先登。」

  「大哥放心，這件事交給我。」步度根豪爽的答應一聲，並沒有發現魁頭此刻話語中的幾分不自然。

  匈奴部落，眼下用遺址來說，更適合這個部落的現狀，麻木也好，冷血也罷，但相比於中原的女子，草原上的女子無疑是堅強的，當呂布帶著人回來的時候，這些女人已經開始斂葬屍體，並沒有想像中的啼哭。

  她們或許並不純潔，但對於與自己有過身體交流的男人戰死在自己面前，這些女人並不介意他們屍體上已經污濁的血液，吃力的挖出了坑洞，將一具具屍體或是掩埋，或是焚燒，看到呂布帶著人回來，這些女人眼中並沒有過多的情感流露。

  仇恨、喜悅都沒有，有的只是一種難言的空洞，令人看著心中瘮得慌。

  「太狠了，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句突繞著部落走了一圈回到呂布身邊，搖頭嘆道。

  「把這些女人集合起來，我有話說。」終究是自己一步步造成的慘劇，雖然這本就是呂布計劃中的一部分，但心中難免會有一些愧疚的情緒，這些男人死了，這些女人該怎麼處理？

  不一會兒，兩三千女人在月氏從騎的帶領下，聚集在呂布身前。

  「部落的情況，我想不用我多說，大家也都看到了。」深吸了一口氣，呂布以匈奴語大聲的說道：「昨天，乞伏部落已經被我們連根拔起，但我們的部落，也完了。」

  氣氛變得有些沉重，一群女人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她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何去何從？

  「我準備投靠鮮卑王庭，這裡的牛羊、財貨，都是這些勇士生前留下來的，我不會動分毫，平分給大家，想走的，就帶著財貨、牛羊離開吧，我不會為難你們，畢竟你們大都是被我們搶來的，願意留下來繼續在這裡生活的，我會請鮮卑王庭給你們一塊比較安全的地方作為部落，只要我還在這草原上一天，就會一直庇護你們，你們可以找個男人，帶著你們的財貨嫁過去，也可以繼續在這裡放牧，生活，沒人會，也沒人敢動你們，這是我給大家的承諾。」

  至於訓練一支女兵？呂布可沒那想法，時間不允許，而且也沒有必要，等這一仗結束之後，如果這些女人願意，他會將她們送去西域，交給呂玲綺，夜梟營的工作，就是隱於暗處，刺探情報，搞暗殺，而非正面作戰，這些女人在這方面，或許比男人更加合適。

  沉默。

  沒有人說話，或者說，沒有人認為呂布說的是真的，草原上什麼時候出現過這樣的強者？

  呂布也沒指望她們相信自己，讓兀當帶著人去給這些女人分東西，自己正要休息，句突飛馬過來，躬身道：「首領，鮮卑王庭步度根大人求見。」

  「哦？」呂布聞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的可真快，走，去見見，也是時候攤牌了。」

  部落已經成了廢墟，幾名戰士收拾出一座勉強能夠居住的帳篷來，讓呂布和步度根會面。

  「鐵木真，這件事情，莫要見怪，我們趕來的時候，部落已經完了。」再次見到呂布，步度根第一時間道歉道。

  呂布臉上帶著幾分漠然，搖頭道：「我們本就不屬於鮮卑王庭，沒理由讓鮮卑王庭來庇佑我們。」

  步度根苦笑著搖頭嘆息一聲，轉開話題道：「鐵木真兄弟，有沒有想過今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呂布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迷茫的神色，苦澀的搖了搖頭。

  「鐵木真兄弟，有沒有想過加入我們鮮卑王庭？」這不是步度根第一次提出這個邀請，不過上一次與這一次，情況明顯不同，看著呂布，步度根認真道：「難道你還沒有看明白嗎？匈奴已經沒有了，你已經做的夠好，可惜，有時候天意不是人力可以違抗的，加入我們，我相信，只要你願意，我們聯手，一定可以做出一番大事情來。」

  「讓我想想。」呂布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掙扎的神色，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一抹心動的神色，很好的被步度根捕捉到。

  「不用想了，難道你真的想憑藉你那三百多人，重建匈奴嗎？那是不可能的，加入王庭，借著王庭的勢力，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權利、美人。」

  「好！」仿佛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呂布咬牙道：「不過你必須答應我，我手下這三百人只屬於我，不會被以任何理由解散，另外，我的部落也必須保存下來，哪怕現在只剩下一群女人，他也是屬於我的部落，王庭必須予以庇護！」

  「這個放心，你的三百人我們不會動，而且還會派給你三千人作為你的部曲，至於這些女人，本來就是屬於你的，你想怎麼做，我們不會過問，而且會選擇一塊靠近王庭的地域給她們。」

  「多謝。」呂布鄭重的點了點頭，看向步度根道：「我願意加入王庭。」

  聽到呂布終於鬆口，步度根大喜過望，連忙拉著呂布道：「太好了，大哥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高興地睡不著的，走，我帶你去見大哥，你不知道，你現在的名頭，外面的人已經將你當成草原名將了，除了西部鮮卑恨你入骨，其他大部落都想要招攬你。」

  「哦？」呂布聞言，微微一笑，並沒有太意外的神色，相比於中原的爾虞我詐，草原上的許多東西都要簡單很多，草原上的名將，每一個都是一刀一槍打出來的名聲。

  「走吧，我們邊走邊說，大哥恐怕已經等急了。」步度根不由分說，拉起了呂布便朝著帳外走去。

  魁頭的確等急了，不管怎樣，鐵木真這樣的猛將放在身邊，總比放在別人的手下來對付自己更讓人安心一些，如果實在駕馭不了，那就殺了他，也絕不能讓他投靠到別人手下，有一天跑來對付自己，那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