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慘烈（2/5）

  看著一臉殷勤的李堪，張遼只覺得胸口堵了一下，他是不怎麼待見韓遂，但看著韓遂的手下就這麼幹脆的將韓遂給賣了，仍然有種複雜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吧？

  只是看著眼前這張諂媚的笑臉，除了壓抑中那種一巴掌將對方呼死的衝動之外, 實在難以將這個狗腿子一般的人物跟俊傑二字聯想在一起。

  「帶路！」雖然不齒其為人，不過張遼很清楚，這個時候有李堪的幫助，就算不能將韓遂擊殺，也能最大限度的降低韓遂軍對的抵抗意志，至少現在, 此人用處極大, 絕不能殺, 看著李堪所指的方向，韓遂已經遠去，追之不及，張遼臉上表情放緩一些，微笑道：「韓賊引胡寇犯我大漢天威，屠戮漢民，罪不容誅，但其麾下將士多為被其蒙蔽，罪不至死，還請李將軍協助我軍說服他們棄暗投明，他日面見主公之時，定為將軍表功！」

  李堪聞言大喜，張遼可是呂布麾下數一數二的大將，若能抱上這棵大樹，自己還愁沒有前途？

  當下打起精神，配合著張遼不斷勸服被韓遂丟掉的軍隊, 韓遂的離開，也讓戰場變得更加混亂, 局部的抵抗在這種群龍無首的情況下, 沒有一個足矣鎮壓場面，令三軍信服的人站出來，根本沒有意義，一場混戰下來，張遼斬敵三千，俘虜卻在李堪的幫助下，足足獲得了一萬三千多俘虜，不管韓遂現在怎麼不待見李堪，但畢竟是韓遂麾下的重要將領之一，與不少部隊將領相熟，這些人脈不是韓遂短時間能夠抹殺掉的。

  眼看著大勢已定，張遼也顧不得繼續追擊韓遂，轉而派人前往龐德大營，幫助滅火，同時命人將部分降軍送往靈州，由高順統一管理。

  隨著外營的大火漸漸熄滅，當看到來人是張遼的時候，一直站在轅門上的龐德心中一松，昏了過去，偌大營寨，竟然無人應門，最後還是雄闊海在張遼眾人的配合下，將內營的轅門打開。

  「這……」看著渾身脫力的躺在地上的雄闊海，張遼連忙命人將他扶住，進入軍營，放眼看去，饒是張遼見過了無數陣仗，沙場中磨練出來的心性，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內營中的軍士橫七豎八的躺倒了一地，不知死活。

  當有人從轅門上將龐德抬下來的時候，張遼甚至以為見到了關羽，只見龐德整張臉被烤的通紅，掀開盔甲，皮膚上燙起了不少水泡，慘不忍睹，唯一慶幸的是，還有一口氣在。

  「將軍，這……」副將來到張遼身邊，強壓著心中的惶恐道：「死了不少，活著的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快，去調醫護營，快馬趕往臨涇，務必將華佗帶來！」張遼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看向其他將領道：「迅速把活著的弟兄們救出，至於營外陰涼處！」

  哪怕大火已經熄滅，但內營依舊非常熱。

  「將……軍……」擔架上，雄闊海還未完全昏迷，虛弱的抓住張遼的手道：「快救文憂先生……」

  呂布臨行前，命雄闊海作為李儒的貼身護衛，保護李儒安全，只可惜，無論呂布還是李儒，依舊低估了這場大火的厲害，雄闊海體格健壯，尤自被烤的虛脫，更何況李儒一介文士。

  若是護著李儒沖陣，哪怕千軍萬馬雄闊海也能拍著胸脯保證李儒安全，但水火這種無情之力，卻非人力能夠抗衡，饒是雄闊海，如果這把火燒的再久一點的話，恐怕也得在這裡壯烈了。

  李儒被安排在事先挖好的一處地洞之中，倒是沒受到烘烤，不過找到的時候，人已經窒息過去了。

  轅門上，一番努力尋找之後，最終，能夠活著從營里搬出來的，人數不足五百，幸運的是，龐德、馬超、馬岱、張繡、雄闊海、北宮離這些重要人物還活著，其中最嚴重的恐怕就屬龐德了，在隨軍醫匠做了一些緊急處理之後，命算是保住了，不過這一仗，他是不能繼續參戰了。

  一車車屍體被從軍營里運出來，看著這些將士，張遼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四萬人打到最後五千人都不到，這些活下來的，原本該是最精銳的戰士，未來呂布麾下軍中骨幹，可惜了。

  「將軍，您找我？」料理完一些事宜，重新紮下營地之後，李堪被張遼召到了帳中，臉上再次泛起那諂媚的笑臉，不過此時張遼已經沒心情再去厭惡什麼了，李堪今日立下大功是事實，張遼不會因為個人喜好來做事。

  「李將軍，坐。」張遼揮了揮手，臉上帶著幾分微笑。

  李堪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在張遼身邊，還有一人，就是那個被保護在地窖里窒息的文士，當時李儒只是窒息，並沒有受傷，甦醒之後，吃了些食物，精神恢復了不少，此刻與張遼相對而坐，李堪善於察言觀色，只看兩人的位置還有張遼無形中帶著幾分恭敬之意的表情，就知道眼前的文士定是一位大人物，當下不敢怠慢，客氣兩句之後，乖乖的坐在兩人下手的位置，不敢多言。

  「李將軍不必拘謹，此番我軍能退韓遂，將軍功不可沒，待主公歸來之日，我等必會為將軍請功。」李儒虛弱的臉上泛起一抹蒼白的微笑，看著李堪頷首道。

  「多謝先生，多謝將軍。」李堪受寵若驚道。

  李堪正待詢問李儒身份，卻被李儒打斷，看向李堪道：「將軍雖是新降，但我觀將軍乃是正義之士，絕非韓遂那等不擇手段之人。」

  李堪有些尷尬的點點頭，終究還是要些臉皮，沒有去接話，無論怎樣說，他臨陣投敵的行為，是在跟正義之士扯不上什麼關係。

  李儒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張遼將軍初來，對韓遂的部署並不了解，在下心中也有些疑惑想請將軍解惑。」

  「不敢當，不敢當！」李堪連忙站起來，向兩人拜道：「將軍和先生但有疑惑請儘管問，末將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遼滿意的點點頭，雖然對李堪為人有所不齒，但能夠得到重要情報才是最重要的，當下將目光轉向李儒。

  「不知韓遂經此一敗，還剩多少兵馬？」李儒問道。

  李堪聞言苦笑道：「先生有所不知，之前韓遂為了保留實力，攻打主公營地的十萬大軍，有八萬是匈奴人和羌人，韓遂只有兩萬，後來匈奴人退走，韓遂不得已，又從後方調了兩萬大軍而來，經此一敗，將軍俘虜的也大都是羌人兵馬，韓遂主力如今大概還有六萬之眾，若加上燒擋羌人，差不多還能湊出十萬大軍。」

  張遼聞言，和李儒相視一眼，搖頭苦笑，李儒心中一動，看向李堪道：「也就是說，此刻韓遂手下，仍有四萬羌兵？」

  「不錯！」李堪點點頭。

  李儒沉思片刻之後，看向李堪道：「那些歸降的羌人將領，將軍可都熟悉？」

  「不算熟悉，不過大都認識。」李堪想了想道，生在西涼，李堪能夠被韓遂重用，也是借了羌人的力，對於燒擋羌的將領，不說全認識，但一些有名氣的基本都不陌生。

  張遼看向李儒，雖然不知其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看樣子，是有些想法了，想要詢問，卻礙於李堪在場，不好多問，只是看著李儒，等他說話。

  「我需要知道這些羌人將領的大致信息，李將軍可否給我說說這些羌將中，有哪些厲害人物？」李儒不急不緩的看著李堪笑道。

  李堪聞言仔細想了想，燒當老王麾下的將領厲害的人物也不少，但降軍中卻不多，想了半天道：「倒是有一個，名叫阿古力，力大無窮，本是漢人，幼年時被官府迫害，得燒擋羌相助，後來便當了羌人，頗得燒當老王信任，不過為人莽撞，之前也是被人綁了，如今被捆在軍營中。」

  「唔~」李儒聞言，目光一亮，思索片刻後，看向李堪道：「勞煩將軍跑這一趟，將軍且去休息，其他事情，明日再議。」

  「喏，末將告退。」李堪不敢違拗，連忙躬身告退。

  「先生，可有破敵之策？」待李堪走後，張遼急忙看向李儒，十萬大軍，張遼雖然不懼，但想要戰勝卻不容易。

  「將軍莫急。」李儒搖了搖頭，思索片刻之後，看向張遼道：「煩勞將軍派人送我去見這阿古力，待見過此人之後，再說不遲。」

  張遼聞言，當即起身道：「左右無事，我帶先生前去看看。」

  李儒搖搖頭，兩人也算舊識，如今重逢，也無需那許多虛禮，當即站起身來道：「若此人可用，韓遂十萬大軍彈指可破。」

  「先生想要收服此人？」張遼詫異的看向李儒，若是一根筋的話，想要收服可有些難辦。

  搖了搖頭，李儒看向張遼道：「有時候，用人未必就只有自己人可用，敵人若能運用得當，或許比自己人都要好使。」

  似懂非懂的看了李儒一眼，張遼沒再多問，帶著李儒一路往關押煩人的營帳走去。